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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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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28 16: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们(原创)

我们不可能看懂每一件事,究净它的根源及未知的变化与结局,但我们仍可以看到许多事并用思想去分析其中深藏的本质。常言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抱着客观的态度去面对任何合理或不合理的事物我们都有自己的认识及见解,事于道德人伦、常理人性,我们完全可以通过社会的表象去分析社会潜在的内质,从而提升自身的人生观、价值观及社会观。

我们不可能做好每一件事,完善它的根源及未知的变化与结局,但我们仍需要去做这些事并从中获得事物本身带给我们的真实认识。有所谓说: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不为而有所为。有些事我们可以抱着平常心去回避,以期令不可为之事不可得之事从面前平稳渡过;而有些事我们必要为,事于天道人理我们必要为,如果都不为,那么谁可为?不可以自身罪而避所为,纲常人性又当由何人所为。所以我们应当去做每一件当可为的事,而不应为而不为,不为而为。

我们不可能是至善人,也不可能是至恶人,不同的社会观给予我们不同的认识及见解,而有不同的人生观;但我们不可做隐身人,要学会理智的思考,理性的做人,阳光普照在每一个坦荡的角落里,黑暗也遍及在所有潜藏的阴影中;我么应当挺身站出来,如太阳一般做人,如阳光一般唾弃黑暗。虽然我们总有走进阴影的时候,但我们应该懂得在时间中光明与黑暗总要交战,那我们就应该远离阴冷的角落回到明媚的阳光下,那总是我们看清一切的契机。

我们曾经躺在床上无数的时候去追逐梦想,我们曾经坐在凳子上许多时间去凝视镜子,我们站着过,也倒下过,但我们惟不能屈膝跪下、不能俯首低头;热血在每一根脉管里流动着,精神在任何时候都是要高高挺起的;我们可以暂时去缄默,但我们不可以把它保持住;因为缄默近似于黑暗的影子,仿佛屈膝跪下的弄臣。

我们可以重新学习或思考,以期获得新的思想去引领我们未来的路途;这时候我们必须要谦恭的坐着,但一定不要谦卑地站着,仿佛一个佣仆永远不会正视属于自己的尊严。我们要站得笔直,也要做的认真,笔直着思想与精神,做着可为与不为。我们不是佣仆,所以我们必须要目视前方;我们生而为人,所以我们要充满人性的光彩;在走着和做着的时候我们应当贯彻着合乎人样的行为,不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也不是一个作威作福的奴才。

我们没有任何规范的课堂来教会我们社会知识,我们没有,我们的父辈与祖宗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教育;但我们随时都在上课,因于我们就是社会,用自己不同的认识及方式来丰富这堂社会课,在没有教师的情况下我们都是教师也都是学生,以着不同的行为来填充这一节不能结束的课时;在走向死亡的每一天,驻留在地的每一个角落,正在作为的每一件事中,我们都在情不自禁的充当着教师与学生的义务。教什么呢?学什么呢?做一个人或不做一个人。

在这个人类的社会中不停上演着人与非人的戏剧,拉开幕布我们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野兽,拉上幕布的时候我们可能是人也可能不是人。所谓的良知不过是在给别人上的一堂礼貌教育课,真实的自我完全有可能是一只披着人皮却没有人性的恶畜;被迫学与自学中间飘着一股醉人的香烟,可以选择的人性与畜性都是一样的味道。选择之后,我们同样会获得人性与畜性两种知识,只在行为后的思索中定位出衡量人性的标尺。但仍有可能一半是人一半是野兽,因于我们就是社会,我们组成的社会回报我们的就是一个混血的结合体——人性与狼性的共融,贪婪与奉献的对立。当狼性占上风时,我们热望掠夺和压榨;当人性伟大时,我们挺身而出,抱着悲悯与野兽斗争。

人不是畜生,而人完全可以做畜生,过份的贪婪与兽行的表现就可以为行为人定位其为畜生。即便他仍然披着人皮、说着人话,却在做着畜生都不如的恶行。畜生不是人,即便它想做人,也不具备做人的条件;所以有些人做不了畜生便会去做人与畜生之间的奴才。那是一条既不是人也不是畜生的狗,有畜生的行为,用四肢走路,有人的形象,长着人具备的模样;但他们什么都不是,不具备人的理性与畜生的残暴。

我们不可能剖析清楚每一件事,也难能扭转每一种事物至全然正确的方向;但我们如果自以为是人,便不可以做隐身人,不可以做佣仆,不可以做畜生,我们必须笔直的站立,做一个人性多兽行少的人。人是用两条腿站立的,野兽是用四条腿站立的,野兽平行视力所及的高度永远不会超过它身尾长度的三分之二,而人类富有人情味的双眼及带有人类标志的双手完全可以蔑视野兽手脚不分的贪婪与残暴。

“我们”这个词汇是人创造发明出来的,代表我们是人类。而我们代表非个体却有着共同方向的独我,我以为我是人,就需要我们来共同认可我的认识是否准确。我以为我是人,是用两条腿走路,有一定程度的智慧、创造力与同情心,懂得爱与恨,知道光明与黑暗的区别,人性与兽性的迥异,热望笔直的做人,诚恳的做人,坦荡的做人;你呢?你是否也觉得自己是人?如果是,你以为我是不是人呢?或者我没有看清自己,其实是只披着人皮的野兽呢?你呢......

2006年8月28日19:05分流云野风论坛/注册名:蓝色天际

我们自以为人(原创)

我真想捧着那条鱼号啕痛哭一场,然后抱着鱼一起躺在浅水槽子里,仰面朝天对着鱼贩子说:“你们把我一起卖了吧,拿起刀砍了我的命、切割了我的肉去吧。”我是如此地想着,并缓缓走过一群人围着的卖鱼的槽子,望着那些在浅水里拼命挣扎扑腾的鱼儿,心中充满被宰割的悲情。

我是如此地走着,在这个黄昏倾听着上个黄昏的声音,天空亦是艳目的湛蓝,如是清晨走在蓝天下顿觉阳光耀眼,一片片行人看过,个个衣履带光亦发刺目;仿佛隔世又再苏醒的迷茫,似乎我已不在这个世界为人。那么我是什么?当我在黄昏穿过市场的时候,我才恍然悲痛,原来我做鱼已有几十个年头。

上个黄昏的时候,我望窗外,凝视一些劳作中的生活之人,我有同感,我们站在一条起跑线上,我们在不同的方向里挽着手共同渡过风雨飘摇的岁月。于是我提笔写下《我们》,怀着对身而为人的热爱从容记下每一种思索。

我以为自己是人,是活得顶天立地、不沦不丧、心有所持的人。亦觉有许多如我一样平凡却不堕落或比我有着更高境界、崇高理想的人。我为自己是人而热血沸腾,又为许多人而不仁激愤难抑,站在自己是人的关口上抒发“我们”是人的理想与信念。

当我走过这个黄昏,经过这个哪里都有平凡无奇的街市,看到一群群的人围簇着许许多多非人的生命,欲要宰割、欲要贪享,我忽又觉得,这样的我们是鱼;在鱼的世界里自以为是人,在人的世界里又被当做鱼,一刀刀宰割,一片片去鳞,任砧板上的鱼儿劈啪剧痛,任行走于人世的我们哀号凄惨。

究竟想要正直做人的我们躺倒在仅够生存的浅水中要到何时,究竟鱼儿们还能一半安宁,一半慌张着苟延残喘活到何时?买鱼者眼中的精光早晚有衷情我与我们的瞬间,鱼贩子手中的快刀终将要熟练地刮尽我们的血肉,裸露我们失血的傲骨。在这个时候我很想说:“你们,留下我的眼睛吧,让我终将要看到你屠刀后残狠的冷意,死我也不要瞑目的时刻。”

我们唯心求力的做着人,象一条驯良的老牛,不存敌意,甘愿以草为食、以生为愉,循着一条没人爱走的路途温顺着向前。那眼前总会有野花的芳香,头顶上总见着蓝天白云的淡泊,踏着今天是路明天是沟的坎坷心中总揣着一片黑沃的泥土,希翼饱尝一把青草的鲜嫩。

许多时候,我们把自己当做是一条吃苦耐劳又少欲少求的老黄牛;但许多时候,我们在他们眼中只是一条被衡量价值、挑选斤两的鱼。他们给我们生活的水,而不是我们在选择鲜甜的草。他们不愿意鱼儿畅游江海,又欲要鱼儿生养后代,以为谈们谋求更大的利益;所以拣选小的放生,大的捕捞,鱼篓早死,鱼池慢杀,颠颠对对只做着他们秤上欢蹦的金钱。

我们是这样的自以为人,过着虽不甚饱暖却心安理得的日子;但在另一个街市,有人一天天吆喝着斤两把我们生生的出卖。是些同样心安理得的鱼贩子,拿着自以为是的快刀,对着某些自以为是的买者,将我们不容辩驳地一片片去鳞、一刀刀杀死。

2006.8.29日18:04分秋雁南回论坛/注册名:消息小猪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交通混乱的十字路口(原创)

如果说我们生长在文明的社会里,应该注重交通秩序的必要性、自觉遵守公共道德;那么我今天所去的地方就是完全没有交通秩序的十字路口。如果说一个企业停产停工,就应合理公正的解决放假工人的生活补助问题;那么我今天已看到由近千工人组织的拦截交通、静坐寻求生存帮助的集体活动。我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只把亲眼所见所闻写出来,也许可以一解我胸中的郁闷。

三天以前,我听路人说起哈尔滨最大的亚麻纺织单位亚麻厂旗下的工人在民生路东向亚麻厂门前拉起拦截绳索静坐,全天性质拦截过往的车辆;原因有二,一是退休工人的工资补零没有到位,二是由于企业停产工人放假,本应每月给予260元生活补助的工资已半年没有发放。在得不到单位回应的情况下,由老人和年轻工人组织起来的静坐人群就开始拦截路口,试图引起重视而谋求解决之道。我于是有心前往,想知道具体情况,究竟传闻难定真假,还是亲眼目睹、亲耳所闻才能得其究里,探知原委。

今天四时许,我来到位于民生路与和平路交界的十字路口,发现拦截人群已扩大了影响范围,不但东向亚麻厂一带仍旧拉着绳索,包括多线联运、公交车必要经过的民生路与和平路之间的十字路口也被拉起西、北两道绳索。在绳索下,许多高龄老人和妇女搬了板凳椅子连线而坐,迫使东、西、北三个方向的来车不得不绕道而行;而来自南向的车辆由于没有前路也只能在一些民警与交警的秩序维护下掉头返回。

我看到已经不能通过的公交车应停靠的站牌上大致有以下线路:68路、69路、28路、101路、16路、90路、52路、18路...等多个线路车受到静坐人群拦截无法在正常路线上运营,只能改道绕行。

静坐在拦截绳索下的老人和妇女在东、西、北三个方向连线而坐,由此围起一个大约半个足球场左右的空场;在空场中流动着亚麻厂的工人和许多如我一样来观望消息的普通人,人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交谈着。我在空场中来回走动,一边看工人们拦截一些试图强行闯过的汽车,一边竖起耳朵听大家交谈。慢慢的,我听到了一些交谈的内容,到今天为止,工人们已经静坐六天了,谈论的焦点之一是围绕着亚麻厂要卖,为什么不做公开的竞拍,由N个(此数字是从一大个子工人口中说出)单位共同竞价;而只与台商一家交易?焦点二是工人们的心里话,做如实复述:“半年没发工资了,我们两口子都在这上班,孩子要上学,单位不给想办法解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诸如此类等话题。

正当我侧耳倾听的时候,东边忽然有人高声喊:“那边宝马车把老太太撞了,大伙过去啊...”我赶紧抬头,就见大群人流向东涌去,场子里立即空荡起来,只有那些坐在绳下的老人们依旧静坐不动。我望望奔跑起来的人们,心中不由一动,也就跟着过去,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人流是向亚麻厂家属住宅区的方向跑去的,在跟随的过程中,我看到街边有些妇女举着几个塑料袋请人们为老人们募捐,捐一块钱就行,不捐也可以。我兜里一毛钱也没有,所以摸摸口袋继续前进。

走到一个足球场附近的时候,走去的人流开始回返,一些人挥着手说:“没事了,没事了,都回去吧。”我凑到球场旁的道口,这里也拉着塑料绳索,一些老人坐在板凳或椅子上。见没什么事,我也就随众人返回。

在回去被拦截的住交通道口的路上,人们边走边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的情况是一辆宝马轿车中喝醉了的司机没有及时刹车,顶倒了几个静坐的老太太;如果没有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赶来驱散愤怒的人群,急忙开走的汽车上就不止被踹了几个坑,极有可能出现打人事件。幸运的是,老人们没有受伤。据谈论的人们说,前两天已经有一辆面包车的司机被打,起因是态度强横且说了不当的漫骂语言,由此招致了工人们的追打。

虽然多数车辆都被强行拦截不能通过,但我看到几种车是可以自由通过的,一些工人们说:“救护车、消防车和殡仪车一定不能拦;个别真有要事的车经过了解后也可以放行。”我就亲眼看到一辆殡仪车在闪开的人道中自由通过,也看到一辆拉载着病童的客货车在司机与工人们的交流后被放行。

回到场中,我望望无数不得不改道而行的汽车,再望望那些坐在绳下满脸风霜的老人,随后看看三五成群正在激烈谈论着的人们;我感到空气好象被燃烧净尽一般,沉闷得让人觉得窒息,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只想回家去。

这时候,一些初中、高中左右的男女生或背着书包,或空身而行,你喊我叫的笑闹着在眼前跑过,仿佛没有秩序的街道更适合他们玩耍,在面庞上也跟本看不到如老人们一般无奈的沉默。

我于是走了,再不回身去看那些安然静坐或是高谈阔论的人们,和平路上,许多车辆从远处开来,又在我背后掉转方向,从哪个道口进来再从哪个道口出去。我不再看得到规矩的秩序,也不再去想任何问题,只想快快回到家,好坐在看不到十字路口的房间里。

2006.8.22日18:52分秋雁南回论坛/注册名:消息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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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百态人生(原创)

好事情应分而食之,岂能一人独占,要知道吃独食儿是总没有好下场的。国人惯好说这话,非得要人家把该得的成果拿出来大家分享不行。谁要反对这个道理,就是犯了大忌讳,非得遭遇群起而攻击的后果不可。至于得什么下场自是不得而知了。

从前我老家那块儿有人买了台彩色电视,这在八十年代初还是个顶稀罕的事儿,结果邻里都要求把电视搬到居委会大妈家,晚上大家一起看彩电影。可买了彩电的人不干,人家是搞了科研成果给的奖金买的电视,就想自己家里享受享受现代化的滋味;更何况他的奖金已经被单位分得七七八八,剩得的钱又拼上多年的积蓄才买上这彩色电视,不自己慢慢享受,哪愿意被众人胡乱拨动弄坏了呢。

可这人倒也懂得国人的想法,他不想但是不敢,乖乖地去找了趟大伙,商量把电视还搁自己家,任凭邻里随时来看,不关门儿。结果大伙是晌午来,下午来,晚上瓜子花生满地扔,看着电视连吵带笑的;初时自己拿板凳、小椅子;到后来直接就拖人家里的任谁不管,就算是孩子的学习坐的椅子都拖过来坐;更久了干脆人家饭锅里的饭菜都帮着吃,还说不外不外。

日子一久,这人家里就受不起折腾了,老人受不了闹,孩子也没得安静,夫妻俩一横心就把门关上了。嘿,这回好,是没人进来看了,三天两头不知是谁往窗户上丢东西,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冬天酸菜缸里被人倒石灰...到底折腾得人家把门再开开,四处求告道歉,陪着笑脸把大家央及得仿佛给了好大面子才能请回来算完事。

这个事儿是真是假我一点不知道,但国人爱分食儿不兴独占我是早晓得的了,古今都有,翻书便得,我就不罗嗦了。更有人等不但爱分别人的食儿更喜欢一边吃着还一边落井下石着,不但要自己得着便宜还要卖着乖,不带说不好的,非得竖大拇哥不可。你得会捧,捧得分食的人吃好了,舒服了,心情舒畅了才行。也就是说,你做个孙子不够彻底,必得做到灰孙子的样儿才见着你的乖巧。

我这倒不是骂谁,咱也不敢骂谁,就借个词、借个句句说点吃完了拿牙签剔牙缝的俏嗑儿罢了。

说起来,中国的好事儿多讲究分,分而食之,可吃起来就忘记了别人的烦恼,也就想不起为什么吃?吃什么?吃到后来不够吃,就学会分别人的吃食;所谓弱肉强食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恶到口再说。真正吃完了,俩嘴一抹开始讲吃,临到吃上又要分一杯羹,无所不用其极的恶分,分走无份可分的人的唯一一份;待吃完了再讲一番大道理,谈分而食之。

由此,有人会吃会分会谈,终将成为大人材,成大功业;脚底下踩着的,都是不会吃不会分不会谈的笨蛋,是否饿死苦死馋死等你挣扎着爬出去再说罢。

再说那干脆就是被人分的,比方说有某个小穷汉子,每月颠对着小生意赚一千元,哥们姐妹有事要求他,因为全家数他最富裕;朋友邻里也爱他,因为他能掏出点钱来出救济。等到他终于成就了一番不大不小的事业,爱他的人就更多了,由邻里转为街道,再转至更大的所在。哪发水了,哪缺钱了他都得有份,必得分点出去。分得越多的人就越会多爱着些他,也爱站在最前边跟大家谈。不但谈他分更要谈自己怎么让他分?归其究里,乃是咱的本事能说得通他,非是那小子思想觉悟高。

照如此下去,小穷汉子还是个小穷汉子,不但物质上没捞着,精神上也是贫乏的,累死累活的结果就是被大伙分了,还不能有埋怨,只能做马前卒子发力干。而那真正得着便宜的我不说大家也明白是谁,定不是这没知没识见的小穷汉子就是了。那些会分会吃会谈的角色别管原先是个啥,早晚会显露头角,能成大气候,因为这社会就爱这个调调,能分而食之还占着理儿的人才是真正脑筋活络的人材,应该赋予美食、大事业。社会这样发展下去才有大家的甜头来继续的分而食之呐。

2006年8月21日21:23分秋色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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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能拼多大命,就使多大劲儿(原创)故事

标题如下————

有个孤寡在家的老头儿种地,可是没有耕牛帮忙犁地,他很为难,因为整天干活总觉得累。但是为了能吃饱饭,能在秋天不看着别人家地里出黄澄澄的稻子自己心难受,他就拼命地干,只要不死就再也不肯休息,白天晚上,能拼多大命,就使多大劲儿。

直到有一天,老头儿终于觉得身子骨要累散了,骨头节噼噼啪啪地发出脆响;他猛然觉得全身的劲儿都没有了,就一下子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老头儿望着自己的身体,看到手臂,手臂正一节一节地瘫软,变成平的,象一团水,象一团稀面。本来老头儿只能看见自己的两臂和前胸;但随着骨节的粉碎,他渐渐的可以看见自己的全身了。手臂和腿,胸部和髋,象一张用稻谷磨出来的面和成的大饼一样平摊在地面上。

老头儿很想抬抬手指头摸摸自己面饼一样的身体,他觉得这种形态的自己很奇异;可他找不到自己的手了。虽然它还张开五指的形状瘫在地面上,可那已不属于老头儿了。老头儿正在看着自己的肢体与自己一一告别,却再也不能感受到它们带给他的酸楚疼痛。

他觉得心里很苦;但很快,心苦的感觉也没有了,老头儿的心也与他告别了。

现在,老头儿身体的大部分肢体都静静地俯伏在地面上,不再因劳累而肿胀得难看,但岁月留下的老年斑还留在皮肤上,只是没有了那些刀刻般的纹路;就象一张面饼,被沙暴掠过镶嵌了许多黑色的石砾。

老头儿望望自己的鼻子,并试着喘了两口气。之后,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鼻子还在,嘴也在,耳朵虽然看不见,但我还能听到风沙刮过的声音。”于是,老头儿开始高声地喊叫起来,并越喊越大声,喊得声嘶力竭还不停下来...

当黄昏来临,晌午的阳光悄悄退去;当午夜的幽静迎来东方一线明亮的曙光,一个行脚的僧人发现了瘫在地上如面饼一样的老头儿。

僧人静静地望了好一会老头已经瘫成圆饼一样的脸,发现那上面隐约还能看出一丝笑意;僧人便盘膝坐在地上,给已经累死的老头儿念了一遍往生咒就继续走了。

老头儿死了,他到了地府,见着了阎王爷。阎王爷很奇怪,就问老头儿:“你当时连脑袋也将要失去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老头儿听了阎王爷的话,他又笑了,说道:“我还能看到自己的变化,觉察出尚存的一息,我就要高声地喊出来,把一生都不能舒畅地释放出去的爱与恨都吼出去,即便我死了,死前我也听到自己最忠实的声音了,为什么我不笑着面对死亡呢?”

他看看好象明白过味来的阎王爷又笑笑说:“面对最后的时刻,能喊一喊,给天,给地,给我的这一生,给我辛勤耕耘过的黑土地,我已无所求,无所憾了。”

说完话,老头儿象阎王爷两手一摊,说:“要送我去哪,你说吧,我去哪都一样。”

阎王爷不说话,默默地望着面前站着的这个土得掉渣的乡巴佬。他很想照规矩办事,把老头儿送去西方极乐世界;但阎王爷很讨厌老头儿的这副生死不惧的嘴脸,就不打算送他去。

阎王爷想把老头儿一层一层地仍到十八层地狱里去受苦,好让他消失掉脸上散漫的笑意,算是治他一个不尊敬自己的罪名。但天上人间地府总有一定的法度,地府里要求的更是死规矩,阎王爷也不能改变章程,老头儿没资格下地狱,只能往好处送。可是哪里呢,阎王爷很头疼。

老头儿等了半天,阎王爷坐在案子后边也没搭话,老头儿就觉得站累了,往左右一看就他一个鬼。

老头儿索性往地上一坐,从后腰里抽出别着的烟杆儿来,在些底儿磕答了几下,把烟灰磕出来,顺手捏了一撮儿阎王爷案子上的茶叶塞在烟斗里,竟打着了火抽上了。他心想:“我看你能把我送哪去?做人我没得着好,一辈子受穷挨累,老伴早死,儿女不孝顺我;如今我乐得死了,去哪我都乐不得的呢。”

老头儿那抽上烟了,打火的工夫把阎王爷惊着了,他不由得大怒,就想拼着一品乌纱帽不要了,非要把这老头送下地狱去吃几年苦头不可。可转念一想,阎王爷也乐了。

老头儿扑搭扑搭抽了几口美烟,正想唱两句,头顶上阎王爷发话了,语气里透着慈祥:“老人家啊,你上辈子辛苦了,小官这有礼了。”

老头儿一抬头,就看见阎王爷从案子后边下来,满脸笑容奔他来了,哄得老头儿赶紧站起来,歪着头、抽着烟,想看看这阎王爷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阎王爷抱着一册大本子,翻了几页,提笔划了几道,对老头说:“您老人家寿数还没全尽,尚有五十年好活,是自来的长寿命,下官这儿不敢收您呢。”

老头一听这话,不禁得脖子后冒凉风,脑袋里嗡的一下子,他赶紧奔阎王爷过去,嘴里紧着嚷着:“我可是活够了,我不想活回去了,你就让我死吧,前辈子都要把我苦死了,下辈子我做猪都行,你就让我死吧...”

老头儿往前走,阎王爷就往后退,一退就穿过公案退回到案子后边去了。待坐好,阎王爷“啪”就丢下一支令箭,喝令堂下的小鬼:“快把老人家送回阳间去,他不该死。”

老头儿急了,破口大骂起阎王爷来,希望阎王爷一生气就不叫他活回去了,自己就死定了。

可阎王爷装没听见,紧着一挥手,堂下小鬼上来就把老头儿拿锁链给套上了,拉拉扯扯就往门外去。

刚到门口,老头儿就被扯得绊了一跤,一跌就醒了,原来老头儿还躺在自己家的地里。老头儿摸摸后脑勺儿,有点发懵的感觉;他想自己可能是睡着了做了一个怪梦吧。老头儿就摁着地要站起来,一站就觉得脚上钻心刺骨的痛。老头儿赶紧再坐倒,细细一看,原来右脚折了两根脚趾,如何还站得起来。

老头儿坐着不敢动,想起庄稼还没种完自己就先折了脚板,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老头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就想我自己死了的了,免得再受这没人疼没人管的苦吧。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老头怎么死也死不了,上吊绳子断,拿锄头刨自己,锄头把倒先折了,生拿锄头往脑袋上搂,锄头就象面条一样搂不动自己。

最后老头决定去跳江,可刚到江边,江边沙地上就伸出两只黑手来把老头的腿给拖住了,有个尖细的声音还阴阳怪气地喊着:“你还有五十年阳寿,阎王爷叫我们看着你,你别想死。”

老头儿听了这话明白了,原来自己真是死过了,但又被阎王爷给送回来不让死了。老头就哭了,哭道:“天呐、天呐,难道我受不了这无尽的苦想死都不行吗?天啊,你还有点同情心没有啊,天呐!”

老头儿从黄昏一直哭到深夜,又从深夜扯着嘶哑的嗓子干号到黎明,谁也不来管他,老天爷没吱声,阎王爷也只在地底下看着乐,大地里静悄悄的除了老头儿自己,其他的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老头哭啊哭啊,终于哭得哭不动了。于是他不哭了,扯块衣襟包好脚,拄着断锄头一瘸一拐他又回自家地里干活去了。

从清晨到黄昏,老头一个人在大地里抡着锄头闷声不响地耪地,他什么都不想说了,既不愿意喊,也不愿意哭,只是拼着命地干着,能出多大力就使多大劲儿......

2006年9月15日22:39分秋色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后语心声:“能拼多大命,我就使多大劲儿;反正天命不由我,干罢。”(写得不好,直愿到心力交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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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堂温情的哲学课(原创)

白日,单位同事问我:“什么是哲学?为什么我的孩子说我白活了一辈子?我已经很努力的工作,并尽力使家人们感到幸福,为什么我的孩子看了几本哲学的书就说我白活了呢?”她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哀愁和费解的疑惑。

听到她这样说,我深深的同情她,并为她那个仅仅十七岁的儿子所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定论感到愤怒,但我必须给她一个答案。虽然我也不懂什么是哲学,但我应该使这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安心并获得一些认识。毕竟她这半生只知道伺夫伺子、勤苦劳作,每天工作之余便是围着锅台紧转、伺候老人或是为了孩子的学业东奔西跑。而人究竟为什么活着?她说过,就是生儿育女,再努力赚钱抚养他们长大,孩子大了结了婚,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我怎么和她说呢?对于哲学方面的认识我也肤浅的很。刚巧我们坐在单位大门外的菜园子边上,我于是指着一棵已经完成了开花结果使命的向日葵对她说:“哲学就象这棵向日葵,或者也可以说它是一棵树,说树似乎更容些,就当树说吧。”她点点头,我于是继续说下去...

“当你从树苗萌芽的时候就开始观察它,到它慢慢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再经过岁月的消磨,最终枯败死去。在观察中,你能慢慢从中领悟到许多与人生经历相关的理解,而等到你全部观察完这棵树的盛衰荣辱的过程,你就已经是一个哲学家,并因此平静地看着所有发生在你身边悲欢离合的故事,你的心会始终是沉静得仿佛一杯不起波澜的清水;因为人世的一切你已经看透,生命旅途中所经历的过程不过是大树盛衰中短暂又不能逆转生死的无数个变化。”

我顿了顿,她再是点点头,似解非解,但我从她面庞上逐渐陷入沉静的神情中得到了某种鼓励,于是继续说道:“你的儿子也许是从书中得到了某种关于大树盛衰的知识拓展了视野、开启了对认识世界的思想性;从而觉得你生活圈子太小,甚至很少读书看报不能解答他关于生命和社会方面的疑问,而觉得你白活了。”

说到这里,她重重地点着头,说:“是啊,我儿子就说我一点书不读,一点脑子不用,庸庸碌碌白白浪费了一辈子。”她看看我,接着说道:“可我需要懂得那么多吗?生活已经折磨得我够苦的了,他从小学起,各种学杂费和大大小小的家里家外的琐事就把我折腾得晕头转向,还要照顾他们父子生活,还要奉养老人送终,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我为了他们把自己的一生都快用尽了,我儿子怎么能对我这样,真是太没良心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她冲着我嘟嘟囔囔说了好一阵子,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烦恼,猛然抬头见我望着她,于是不好意思起来,说:“你接着说接着说,你多说一点,我总能知道的多一点,我儿子再问我我就不会特别尴尬了;你说的好象很有道理,接着说吧,我爱听。”

我看得出来她是极无奈的强行迫使自己接受一些她并不感兴趣的东西,但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能说出些什么来,毕竟我是边想边说,只为了开导她,但由此能刺激一下自己的思索,也不是坏事。于是我拣起片落下的树叶绕着手指打了个卷儿,继续说下去...

“你儿子还小呢,或许他的性情就是比较沉静的,爱思索吧。或者说他性情有些冷酷,这样的性情倒真是适合搞哲学呢,只有头脑冷静,不感情用事,善于分析思索的人才能看透生命的本来面目。”

她听到这,马上又点点头说:“是啊,那小子就爱看书,物理、数学、天文、哲学的书他都爱看,就是不爱和我们说话。上回他爸爸喝醉了倒在厨房的地砖上睡着了,我拉不动就喊儿子来帮忙,儿子就不起来,还嚷嚷说我不让他好好睡觉。到底是我铺了床被在地下,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爸爸翻到上面去。还有些事我都跟你说了吧,我们家买完房子后手头特别紧,可他就是不管,成天管我要钱买书,我不给他,他就和同学借,然后让我还债;前次我给他交费用的钱,剩了五十多,他一分钱没给回我,全都拿去买书了。我说他不顾家里钱紧,他就说我是应该也必须给他的,你说我该他欠他的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儿子性情真的是很冷酷,很自私,将来我要是病了残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管我呢。”

我听了心里有些打寒站,但还是安慰她说:“哲学本身只是一种解释世界观的基础理论,他看得越通透或许就能越明白人生短暂的道理,就能懂得生命的源头根本,肯定知道血比水浓的道理的;他那么小,现在还只知道汲取有用的知识呢,将来就会明白没有父母哪来的种子啊,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慢慢静下来,说:“那你再和我说哲学吧,我得学。”

我拍拍她的手,说道:“如果你始终观察着那棵生长的树,就能够发现幼苗成长过程中的各种形态变化,以及风吹日晒、虫咬雨淋对它的影响。比如说,树皮的某一部分被风雨侵蚀,被虫蚁咬坏了,就仿佛是一些人的人生,充满了艰难困苦;再比方说树的另一部分,向阳一面的枝叶罢,由于受到充份的阳光照射,又得到适当的雨量,生长得非常茂盛;那就仿佛是一些生活幸福,事业顺利的人所经历走过的人生;由于生长条件和环境背景的不同,虽然同是在一棵树上生长,却会因为生长过程中得到的机遇不同而有不同命运。这种种生长有利和无利的原因与树是无关的,但各种情况却会因不同的环境背景发生变化;于是有的人一生富足健康,有的人终生坎坷磨难;但他们都是树的一部分,并不会因际遇不同而有所脱离。

我说的树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你和我都是这树的一部分。有些人仿佛我们一样,终生只知道吃饭穿衣、赚钱生活,并不特意去考虑生存以外的事情,虽然会因生活的贫富悬殊认为这世界很不公平;但无论有怎样的认识,树样的世界始终在向上生长着,一如我们的文明始终在向前迈进着。由于树身各部分的分工不同,我们就会获得不同的待遇;而共同的前提只有一个,通过我们必要生存的意识去获取个体生存的条件,从而影响全体的生存条件。因为分工不同导致所处的位置不同,得到的回报也就不同;所以说,这棵树有根、有干、有皮、有枝、有叶,有的在地下汲取泥土的养份,有的向上枝叶输送必要的水份,而枝叶又因光照产生光合作用,而促进繁荣生长;我们的世界,就是在这样不同又必须分工的情况之中存在前进着的。

说到这,我清清嗓子,用手比划着身周的天空、大地和花草树木对她说:“我们对世界的根本认识就是所谓的世界观,而哲学是世界观比较系统化的理论。”

我望着她微笑着说:“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世界,比方刚才说有人认为不公平,就想改变它,就去改变它;有人觉得现时的世界很适合他,就不想改变它,就不让想改变它的人去改变它。这各种不同的态度决定人们不同的世界观及思想认识。你儿子现在也许是以处身世外的理性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但同时他还是个孩子,只有惟我的想法,也就是为我自己就够了的态度。他还不能说是真正看明白了什么呢,只是处在萌芽认识的阶段,仿佛那棵大树幼苗的时候。

但我还不应脱离我们是人的基本概念,所以弱肉强食这种看似必然的自然界冷酷无情的规律我仍然是接受不了的,毕竟我们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哪能跟石头一样冰冷无情呢?对于一些为了个人利益强行去压迫压榨别人生产力的行为及观念,我觉得还是应该去改造他们那种极度自私的思想,因为我们是懂得悲欢离合带给我们的个中滋味的,真正的爱是面向所有人的大爱,而非只为自己的小爱。”

说到这儿我笑笑,揶揄着说:“说起来,小孩子的那种特别自私的想法做法,是山妖的哲学呢,为你自己就够了。”

她看到我笑了,也就笑起来:“我可不懂什么是山妖的哲学,我连哲学是什么还没搞清楚呢。”说到这,她赶紧改口:“是还没完全搞懂。你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那你说说我的世界观,到底我是不是白活了呢?我儿子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望着她那付执拗的表情,我感到舒心的快活,带着笑和她说:“我说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看世界的态度,说大了是对世界,说小了也就是对待生活的态度。你对生活的态度就是好好生活,帮助丈夫努力赚钱,让儿子得到更好的教育,过上柴米无忧的日子;多攒钱,看病不愁,玩乐开心,精心奉养老人;这样的态度就是你的世界观、你的人生哲学。说得再明白一点,为了你的全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你始终都在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是死了也安心了,因为你把能付出的都付出了。在这样的信念驱使下,你的人生目标已经很在明确的世界观中行动着,一路写完只属于你的哲学理论。你儿子还小呢,将来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定会对你象你对他一样的好,你就放心吧。”

听完我的话,她望着我开始站起来,满地乱转的样子,由衷的也笑起来:“这么说,我也是哲学?是一本书?只不过我儿子还没认识到这,对不对?”不等我说话,她又吃吃地笑起来:“这个坏小子,晚上回家我得好好教训他,他那付看不起我的德行弄得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只想着我是不是白活了?要真的是那样,我可太对不起他了。”说着话,她仿佛求助般的望向我。

我大笑,抬手指做了个肯定的姿势说:“对头,你和我都一样,包括你儿子,你丈夫,以及这个世界所有的人,我们到死的那一天都会完成一部哲学书,以各自不同认识获得的世界观运行或改造自己和他人的命运,我们都是一本哲学书。”说到这,我原地转了个圈子,转回来时,我们面对着面开心地大笑起来。

2006年9月7日21:54分秋色文学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后话:我是不懂得什么哲学的,和她说这番话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开导这位勤劳能干的妇女罢了,望读者切莫揶揄讽刺诶,作揖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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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6:56 | 显示全部楼层
平凡人生的插曲(原创)



这一年,他二十八岁。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准备穿越马路,一位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正在小心翼翼地踏过结冰的路面,他不禁有些担心,目不转睛望着年轻的母亲。

猛然间,母亲的鞋子蹬到了一处覆盖在雪下的薄冰,本就不稳的身形一滑,瞬间就向后倾斜;随即脚步连撑,就再滑再滑,白硬的冰面仿佛游鱼;最后,直挺挺地,失重的母亲紧紧抱着襁褓重重地摔倒在马路上。

他禁不住就要惊呼高叫。不远处正有一辆汽车中速行驶,当母亲将要跌倒时,汽车离母亲不足十米;当身形重重摔倒,方向盘下的脚就全力踏住刹车。车轮在刹那间停转,但奔行的速度结合着车的重力在薄薄的冰面上继续奔驰,冲向挣扎着欲要爬起的身影。

在那个电光石火的瞬间,他脑海中浮现这样的场景:停止转动的沉重的车轮碾过襁褓中稚嫩的睡脸。他没有时间惊呼高叫,贲张的力量在倒掠的风声中向沉默的路基发出无比巨大的吼声,他一跃而冲。

他看不到全力刹闸的汽车和随之即来粉身碎骨的危险,紧紧盯住吓得惊慌再度跌倒的母亲思索着营救切入的位置手法。猛然,车轮夹带着一股寒风刮过他的耳际,早已伏低身子的他在蹬冰前冲后的最后一瞬间,怀中是母亲和不知道面孔的婴孩。他的速度和母子的重力结合在一起在菲薄的冰面飞驰而过;他没有抱起她们,只是把手切入母亲的身下靠着冲刺的力量滑出车轮波及的范围。

汽车,在稍稍越过母子跌倒的冰面上歪歪扭扭地站住,车里的司机俯伏在方向盘上死死盯住前窗,竭尽全力的皮鞋在刹车板上凝固。时间似乎也在脱险的时候静止在保持着前冲的几个身体上。

街上没有人,细碎的雪花从天上飘下来,渐渐覆盖住两条不太清晰的刹车轮印。没有人受伤,在孩子受到大的震动哭叫起来的时候,救了人的他把惊吓过度的母子送上陌生司机的汽车就匆匆远去。

在奔行的车上,清醒过来的母亲找不到救她们命的恩人,一边搂着露出笑脸的婴孩,一边向着正在舒心得笑起来的司机急切地问着问着,司机答不出,反问母子的家在何方?母亲心中深深失望,但还是指引着归家的路途并一再感谢司机的护送。

临下车时,司机只告诉母亲那似乎是个年轻的孩子,疾冲过来的身影象一只投林的灰雀,比闪电还快。

——————————————

那一天,他留下了伤痕,凹凸不平的冰棱撕开他托住母子身体的两个手背,血就把冰面染红,又一路滴到车旁。但年轻的母亲没有看到,如释重负的司机也没有留心。许是年轻好胜,许是不愿施恩图报,本喜开玩笑的他默默地把流着血的手插进衣袋快速地走了。

——————————————那伤口很深,许多年后也能看见破碎的痕迹。

在他二十八岁的时候再次穿越马路。这是的他已经有了家庭,没有什么学历就只得做些笨重的工作换取生活的资本。他活得很累,但妻子还算理解他,只偶尔和他吵吵,盘子、碗一个不摔,她心里明白家境的艰难。他也感到欣慰,妻子始终不曾厌弃而背离他。但他愧疚,痛恨自己的无能。所以他偶尔也饮酒,想借酒浇愁。

妻子也有工作,但同样为学历所困,长相不算平常,却也不愿靠姿色混取资本。妻子结婚前爱美,总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与他闲逛大街,眉目间总是洋溢着青春的灿烂,话里总是畅想美好的未来。

无情的现实残酷得叫他们吃惊,也叫他们沮丧,结合的美满化做了每天面对柴米油盐无穷无尽的烦恼。想得到的总是伸手可及却得不到,不想触及的无缘无由总是磕碰他们的钱包,他们争争执执不愿为红喜白丧拿出血汗换来的积存不多的票子,但最后总要妥协于世道人情,心中为生活愁苦却要人前大方得体。

他们没有孩子,也不敢生养孩子,他们心中明白自己养活不起;即便无恙带大,从小学到大学的学资杂费也势必击垮他们薄弱的基础。他们很想有自己的孩子,但是竞争激烈,生存已经很难如何能再加个拖累?他们活得很苦,和许多象他们一样没有好好学习的人一样,不甘心就此沉沦苦海又要拼命地挣扎挣扎。

二十八岁这一年他又要穿越马路,多年前的壮举除了当事人外几乎无人晓得,惟有妻子问到疤痕的时候他才简单叙述;为此,他获得了妻子敬慕的芳心,才有了一个风雨飘摇却依旧坚实的小家。如今他早忘记了从前的事,过早衰老的他只是默默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想着回家要说的话、干的活儿。

多年前曾有一位母亲抱着自己的骨肉也在穿越这条古老的大街,并在这条不算太宽阔的马路上获得了生命的第二个春天。

如今,这骨肉长大了,变成一个蹦蹦跳跳,活泼爱闹的学童。这会儿,他正在道边踢一个足球,是慈爱的母亲做为他第九个生日的礼物送给他的,也是他最想得到的。

孩子的学习很好,也很乖巧,从不让家里为他挂心。他的父亲母亲都很爱他,希望他长大能成为有用之材,能为家人增添光彩。他还不太懂得母亲时时教导他的话,只是想得到母亲不能为他买到的贵重的文具或是衣裳;就时时告诉自己要努力地学,将来赚钱得到想要的一切。他还想不到旁人,甚至是爱他的母亲,小小的心灵里只想着自己。

他放学了,要穿过这条马路迎向马路对面接他回家的妈妈。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母亲不直接到学校接他回家,而要让他自己穿越这条马路?他也很少去想,更不愿母亲影响他玩球的乐趣。他要晚一点过马路,再颠两脚,好让球在他脚上蹦跳的次数打破以往的记录。

“哎呀,真可惜,就差一下了。”他嘴里这样的嘟囔着,赶紧跳到马路上去追颠飞的足球;他要抢在汽车的轮子压到球上的时候把它抢回来,这可是他最心爱的足球啊。

“欢欢,不要过来,小心汽车~~~~”对面马路上的母亲发出急促的惊叫,拼命挥着手想要刚蹦到马路上的儿子回到安全的地方去。但面对着穿流不息的车辆此起彼伏鸣着的笛声,对面的儿子听不到,他正盯着自己的球,心里一突一颤地追逐着蹦跳的足球。

也许这样的时候男孩没有经历过多少次,母亲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在有车通行的时候过道,他也很听话有车就不过;可今天不同,他的球跑了,他只知道必须把它追回来。他平时很胆小,但现在他不知道害怕。

就在孩子在车流中有目的却无规律地奔跑的时候,急得发疯的母亲抬脚就要冲下车道抢回儿子;但她被路人的手死死地拉住,无情的司机驾驶着钢铁玩具在她身前疾驶而过。在车流的缝隙间母亲偶尔望到儿子,猛然又被高大的车身挡住;母亲死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扯住她生命的手。

这时候,有另一双手绕过流光的金属车身,在稚嫩的小手臂伸向瞬间就要驶过的车下的时候把孩子的身体一下子抱起。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救过这孩子和他的母亲;在他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又拯救了这孩子想要靠学习奔向未来,赚到大钱买到自己渴望的一切物品的手臂。那救的也许是这孩子的生命。如果孩子的手伸进去了,小小的身子也将不可避免的被车轮碾过。

为什么要救这个孩子,是什么促使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别人的生命做出的壮举?有人事后这样问他。他只是说没有想法,那个瞬间只想让孩子脱离危险。别人再问他是否不怕死?他不说话,推开人群继续走自己的路,回家。他心里明白,家中有个人在守侯着他的归去,那也是他热爱生命的最后的动力。

母亲上上下下地摸着儿子的脸、头发、手和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反反复复地摸着,口中不停顿地问着儿子:“哪疼?磕着没有?车子刮到你没有?快告诉妈,你身上哪疼...”

儿子只是笑,莫名其妙的望着摸个没完的妈妈笑,拍拍妈妈的头:“叔叔走了。”

母亲听了儿子的话,恍然大悟,赶紧抱着沉重的儿子追赶救了她的骨肉的人,边追边喊:“等一等、等一等...”

马路上穿流不息的车辆还在飞速奔驰,但一些人围住那辆险些轧了孩子手的汽车议论不休,车上的司机带着无比冤枉的懊恼与人们辩解争执着,并时时强调赶时间,要马上开车走。

远处,踉踉跄跄的母亲放下了孩子,拖了他的手一起奔跑,终于追上了救他孩子的人。

母亲要报答他,他微笑着摇首,慈爱地捏捏孩子红润的脸蛋转身又走。

母亲再度追上他,要儿子给救命恩人行礼。

儿子行了礼,莫名其妙地望着脸上全是泪水的母亲。他问母亲:“妈妈,你为什么哭?叔叔没有欺负我啊。”

母亲于是抱着儿子号啕痛哭,紧紧抱住,仿佛一生都不松开手。

站在一边的汉子(他)望着母子俩不禁也感动了,他缓缓在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一个带着红绳的指肚大的小玉牌,蹲在母子身旁,把玉牌塞在孩子手里,说:“叔叔送给你的,好好学习啊,长大了要好好报答你的妈妈。”

母亲搂着儿子站起来,不肯要汉子(他)的东西,只是说不出话流着泪往回塞着。汉子笑:“不值钱,上面有几个字,要孩子牢牢记着它吧。”说完,他就匆匆走去。

男孩把玩着手里的小玉牌,扯扯母亲的袖子,问道:“妈妈,守志是什么意思啊?”

母亲掏出手帕擦擦泪,蹲在地上慢慢的和儿子讲“守志向、存明天,就是好好用功读书,将来要做个有理想有用的人,象叔叔那样品德高尚的人...”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悄悄地摇摇头,玩着手上碧绿的小玉牌,觉得真好看。

———————————————

他今年二十八岁,在不算很长的人生旅途中分别救了同一个孩子两次生命。但他一点不觉得这对他的生活有什么帮助,他还要为柴米油盐的三餐食宿、生病人事去辛苦地赚取用血汗换来的钱。他觉着活得没有希望,路还很长,他和妻子还要走很久很久。他想,如果能有一个孩子来延续他们没有做到也没有得到的梦,并把这个梦变成现实就好了。

他在回家的路上买了那个小玉牌,本想回家和妻子说一说,不管怎样辛苦也要有一个自己生养的孩子,并把那个玉牌拿给妻子看,一起增添对未来的信心。

可是他今天救了一个孩子,虽然他不知道多年以前和多年以后救的都是同一个母亲的同一个孩子,他当时没有留意那个母亲的样子,而今天也就联系不到八年前的故事。

今天他救了这个孩子,看到母亲为孩子担心痛哭的样子,他害怕了,害怕终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会遭遇危险。今天和昨天有自己来救了别人的孩子,那将来是否有人来救自己的孩子呢?他知道现在的人有多势利,也有多冷酷,没有多少人能象自己一样舍身的。

一路上,他边走边叹息,回家之前想要和妻子说的话全都不想说了,只是默默地望着不断延长的路。

进屋的时候,他看见妻子刚刚脱下外衣,正在拿起围裙往身上系。蓦地,他害怕起来,冲上前紧紧抱住妻子的身体,不顾妻子嗔怪着的挣扎紧紧地拥抱、拥抱,感受着温暖的体温 ... ...

这一年,他二十八岁。

2005.11.23日11:52分秋色/夜静春山空笔毕

后言:今天早晨在街头看见一个男子面带愁苦的走路,于是赶紧回家,写下了这个完全虚构的小说。本来要写在秋色论坛,但程序问题打不开,于是就写在夜静春山空。发贴时就同时发在两个地方了。

——————秋色时间不准确,以夜静春山空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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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弗尔德里克的太阳(原创)

弗尔德里克~~你得跟自己说,你已经很久没有照过太阳了,我想你快忘了那云丝丝缠得象个挺大的棉花糖裹在树梢上的样子了吧?你的脸因为长久不见阳光惨白得象将军身上的裹尸布了呀!

弗尔德里克,你得跟自己说,你有多久没有打扮得整整齐齐到街里去过了?你快忘记那些先生太太们涂脂抹粉拍了照挂在橱窗里时的神气吧?

弗尔德里克,你得跟自己说,你得赶紧放下那些没完没了的活计了,你得站起来,伸个懒腰,嘴里喊着:‘我的夫人,快拾叨拾叨你那乱头发,跟我衣着体面的上街走一走...’

时间不重要,叫那些急等着取走衣服的先生太太们见鬼去吧,你也得有点有限的空余时间呐;金钱也不重要,虽然家里的生活全靠你一个人拼死拼活的去干,可你也得知道身体可是一切的本钱。

弗尔德里克,你倒是快起来啊。你看日头都摔到楼后头去了,趁它还暖融融地烤着你的时候,快出去吹吹暖洋洋的风吧...

成,坐在楼下的阳光底下,一边摆着式子装模做样地喊着“弗尔德里克”,一边用笔把那些老掉牙却很舒坦的句子往小本子上记。

他已经四个礼拜日没有写出一个字了,为此他并不烦,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吃不睡就去上班。到了班上再挤点时间啃两页书,其余的时间就象个游魂鬼一样一遍遍地走。走到哪累了,不管不顾地寻个地方一委,或坐或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今个大晌午刚过,成往肚子里垫了两个饼子就出门了。对门的邻居本以为他上班去了,等到成的单位打电话来询问,邻居才知道成又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成这会儿正舒舒服服地靠在一个迎阳的墙根底下,一边忽高忽低拉长声的喊着不知是谁的弗尔德里克,一边伸着腿,歪着头,闭起一只眼睛往一个小本子上写东西。

他口里不停地弗尔德里克的召唤着,又时不时地发出一些奇怪的腔调:“哎呦呦~~懒死我了啊呀...”再很自在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把半伸出去的两条腿全伸展开,然后挺在阳光里一动不动。

从老远望去,他就象一具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僵尸。不过这僵尸还是会动起来的,更时常会大惊小怪地站起来,再颓唐地坐回去。甚至有好一会儿他仍下小本子,做着极夸张的动作仿佛在拉拉扯扯着,嘴里不消闲的喊着:“弗尔德里克,我说什么也得让你出去了。太阳已经下山了,你倒是把院子里的水桶给我修修呀!我每天只能打半桶水啦...”

成甩着手,起劲儿地在丢到地上的小本子上蹦跳着,使劲地踩着,然后他开始捏起手指来,让关节嘎巴嘎巴炒豆子般的响。

他用拳头去捶打自各的后腰,向前挺肚子,把头和颈项向后弯垂得不能再动了,就挺住一会,一个再舒服不过的懒腰就完了。

随即,成拣起那个被鞋子拧得破破烂烂的小本子,寻个台阶靠上墙再坐下来,拉长了音哎呀着捶捶左边的腿,歪了头换只手再捶捶右边的腿;闭上一只眼睛再眯起另一只冲着墙角斜对面的太阳看了好一会,跟唱歌似的打了个哈欠,突兀地就嘿嘿笑了起来...

等他笑够了,马上抓起笔,开始极快速地写,一行一行、一页一页...成就象个发狂了的机器一样拼命地运转着,灵感跟草窝子里冒出来的泉水一样咕嘟咕嘟地紧着往外冒。

在成的笔下,裁缝匠弗尔德里克终于在规定时间里给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赶制完了一套精致绝伦的礼服;而那位大人物穿着这套衣服谈成了一笔很大的交易,还获得了对方的交口称赞。

弗尔德里克的好运气来了,大人物没有忘记这个小人物裁缝匠的功劳,把他安置在一家很大的成衣厂做总设计师,又允许厂家以自己的名字打出一份广告,介绍他对国家做出的伟大功绩是与德里克精湛的手艺分不开的。

弗尔德里克的名声一下子大起来了,再也用不着没日没夜地做活赶制衣服,也不必呆在屋里终年见不着阳光了;来找他设计衣服样式的人都快挤破门槛了。

而弗尔德里克只出了自己的名字,大成衣厂把一切活计都包揽下来,一群廉价的设计师为弗尔德里克名字的闪光起着作用,一群不停地挥舞着皮尺、剪子的裁缝匠们围着尊贵的客人们打着转转儿,伺候着那些贵重的布匹、丝缎、小皮条和精致的扣子...

弗尔德里克已经成为一个众所周知的大人物啦。

成写到这,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更加快速地运笔,要为那个大人物写一个更加灿烂的结局。

成知道今天下午没去上班,明天老板是饶不了他的。要么扣他本来就微薄的薪水,要么就扣光他几乎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的奖金。但成现在只看得到弗尔德里克,目睹了他从一个小裁缝匠转变到大人物的全过程。

成感到满意极了,有没人瞧得上他的稿子并不重要,他根本就不在意。但是现在他很想笑,并就是放声大笑着,靠在一个能得到阳光的墙角上放肆地大笑起来;并时不时拉长了尾音地喊出弗尔德里克的名字,再挥动一支圆珠笔在小本子上写点什么。

晃晃悠悠的日头从早上起就在成的身前身后浪荡着,现在它终于看够了这个怪相百出的青年。它不知道他还会干上些什么,还会对它这个伟大的恩赐者目中无人到什么时候?可它知道自己一定得走了。

因为从早上开始,它的老伴月亮就一直在山那头呼喊着太阳的名字“弗尔德里克”,要它赶紧回家来修水桶盖儿。可太阳却蹲在天上望了一个整日。

它总是告诉自己该走了该走了,老伴要等急眼了,可那个小青年总叫它挪不开步子。中午的时候,它本来可以走的,但看久了眼睛也会疲劳,太阳就眯了会眼睛歇息歇息,没成想晌午一过那个青年又出来了...

现在它知道自己一定得走了,因为老伴月亮从山的那一头举着把带缺口的镰刀奔着它就来了。虽然不知道老伴来干什么,但因于太阳特别惧内,所以它立即就猫在了楼后头,趁老伴扒着树梢找它的工夫赶紧绕道躲到自家的水井后边去了...

当成终于写光了所有没字的纸张时,太阳和月亮你一边我一边都冒出头来探视着;只是月亮在找太阳,太阳在躲月亮。

成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事,挠挠自己的头发,又伸了个懒腰,发出象鬼叫一样得意的笑声,把本子揣进衣服口袋一摇一晃地走了。

天上,太阳的老伴月亮终于发现了躲在井沿后边的太阳。它正想喊住太阳,却发现太阳趴在井沿后面死死盯着一个晃过树林的身影。月亮不禁起了疑心,怀疑太阳有了外心,就窜起多老高,边去追视那晃晃悠悠的身形“成”,边琢磨成嘴里吐出的模糊不清的哼哼呀呀到底是什么意思?

2006年3月20日18:56分秋色文学论坛

后记:今天气温又是一个八度,阳光灿烂且温暖得很,刚好晌午取回一元店熨好的裤子,在去单位的道上望了一眼太阳,猛地灵机一动,就赶紧跑回去,趴在单位的桌子上写下了这个小文字。


——————

转贴自太阳石李皓的回复:没有想象,便没有艺术。我们与其说人是理性的动物,不如更为确切地说人是会想象的动物。

在这篇小说中,“太阳"这个意象是故事产生的一个契机,它构成了故事的核心部分,但它与故事之间不构成从属、因果等,只是存在着一种内在结构的暗合或者说象征关系。

——以上只是我个人的理解,未必正确。

很想为这篇先锋小说精华,但是却害怕遭到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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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没有完结的故事(原创 连载)
一个没有完结的故事一

清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幽谷下有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自一片荒芜了的树林间弥漫开来。恬静着一天的宁洁,雾意轻携着深林的光幕飘过无言的小溪,轻抚每一株枯褐的枝干。似是在寻觅某个古老的记忆,又象是一风斜披着晨衣的精灵漫步闲行,对着细软的黄草喃喃低语着滴洒一怀晨曦里的静谧。

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里成了一片死地。且看视野落处,那树,那枝,那草,那水,沉默着保持每一个深重而清晰的痕迹;似乎是在永恒着一份曾经不屈的精神,记录着一个已成绝响的时刻,一条寂寞的红土路,平整着贯穿所有的回忆。庄重而又肃穆着。

“吧嗒、吧嗒”,马蹄的声音远远着传进幽谷中,瞬然惊破了这晨曦里的静谧。一个陌生的少女牵着一匹筋疲力竭了的老马,踏着轻捷的步子迎着林风信路而来。一肩银白色长发轻飞着发稍,在阳光下闪烁着淡彩的紫色;赤着双足,身着一袭墨蓝色的长袍。长袍虽缺了半袖,短了半膝,那破碎的衣袂却于行走间显得疏洒而随意。

走着、看着,女孩觉得那一丛丛枯荒的细枝如同是在绽开迎接她的笑脸,清澈的溪水流过身边,便如要洗尽她满身的铅尘。一条红土铺成的路面,干净而细整,没有石子也没有世俗里什么尖锐的东西。一路走过,足底触处,柔软且不起微尘于迹。

女孩儿清秀的面庞上,淡淡的有了一丝笑意。她想:“这里幽静而又不失独享阳光的乐趣,闲时还可以领略洁净的蓝天,微浮的白云。虽然听不到鸟儿的鸣声,也看不见绿草深荫,可是很喜欢。”她暗暗的在心中做了个决定。没有伙伴来帮助,也没有工具可以使用;女孩儿用自己的双手,独自在荒林里用失了魂魄的树枝搭了一个三角形的架子,再以林间干燥的长草为穹。这,便盖起了一间小小的茅屋。她的朋友,那匹伴她长途的老马被解了丝缰,还其一个本应自由的身体,任由随去随来。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其他生命的迹象,到处都是荒林枯地,没有吃的也没有用的,但女孩儿却在这里长住了下来。她在山谷里觅了一块深黑色的土地,以坚硬的树枝做为工具,一点一点地把它开垦出来,并播上了种子,洒了清溪里的水。她觉得,凭自己的辛勤和努力,她一定会活下去的。而且她觉得即使死去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有的,只是她自己。

“呵...呵...” 女孩儿放开嗓子尽情地在空荡无人的荒谷里呼喊起来。清脆而嘹亮的声音穿过树林,越过山谷,回荡在湛蓝湛蓝的天空里... ...

2003.10.27日21:08 流云野风

溪流波间微痕着些许的倦味,不知这是否可以葱郁一生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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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完结的故事二

树林边,斜径旁,碧绿的萱蒿下丛生着累叠的草根;密密的草根如一张细滑的长毯,托起一条阳光下的溪流。有块岩石突兀着立在山溪的旁边,一双洗得干干净净的足底自石顶悠闲地探出;一个少女的安睡是山谷中最美的安详。

没有鸟的歌声掠过天际,晴空里湛蓝得如水洗过;一片野百合自风中摇曳生姿,清淡的花香张着翅膀润入阳光里的白云。

这是一个下午的早晨,荒芜的山谷里忽然开遍了鲜花,死寂的溪流开始了淙淙的流淌;青嫩嫩的草叶吹绿了风儿,马踏的蹄声觉醒了坚硬的泥土。曾经是一个世纪的悲伤沉寂了这块土地,此时又因一个少女恬然的梦境,复苏了也许永久的沉沦。

这是个故事,也可以是个传说。天地间本就有这样那样的神奇,我们的水笔依是可以游出自由的曲线。如果你说这是个虚幻,我想谁也不会反对。但美好的向往总比阴郁的现实来得亲切,也品得舒心。现在我便是得意的笑着,把一幕绝不可能的风景挂在你的眼前...

那是午后的阳光,黄昏里的静谧;苏醒了的女孩儿瞪大了眼睛,望着一朵徐徐开放的山花。妖娆的枝蔓循着手臂做了九十九次回旋,每一个真实的触摸都把少女的讶异化为欣喜的浮现。茸茸的细草探出一节又一节的高挑,毛毛狗儿的婀娜是一耳晕红的痕痒。笑了,笑了,舒适的长卧翻了一个利索的骨碌,恶狠狠的神情专注着皱起鼻子,象要把调皮的青草儿啃吃。

呵,这是怎样的天地啊?自荒无生机的绝地,化为一片嫣红柳绿的盎然。抓起的泥土蕴满了青草的香味儿,搅荡的溪流里清澈着石子怡然的悠闲;一个泡泡儿,那是足底滑溜溜的青鱼翩然的舞过。银白色的少女对着清脆的山谷,不由得唱起了赞美的颂诗。这是怎样的欣喜呵?那匹温良的老马膛目结舌,望着满地的鲜嫩陷入默默的长思;笨笨的竟是不知要从哪里下口。“嗨,不急、不急。”奔来的少女沾满风中花粉的清香,惶惑的老马滑稽地打了两个喷嚏。它猛地明白,饥肠咕咕早已叫了一个春天。向着美餐,它张开一口洁白的牙齿,香甜的草汁便深深沁入胃腑。咴咴儿地笑上几声,奔腾的四蹄就在谷中摇响颈铃的风歌。

少女摸着瘪瘪的肚子:“哎呀,我也是饿着的呢;啊!”随着一声惊呼,山谷里起了一棵参天的巨树。枝梢擦着天上白云的小辫儿,叶尖结满了一串串熟透的果子。望啊,望啊...少女的发丝触痛了花儿娇艳的容颜,纷碎的花瓣明醒了少女攀登的志愿:“这是多么真实的向往啊!我要吃到那多汁的浆果,还要摘下一条云儿的辫子;用浆果来延续我的生命,用云辫来弯星戏蝶。不,今夜的树后,便是我沉睡的云床;柔软的云朵,便是我安眠的被子。呵,我要爬上去,我要爬到树顶去,得那红彤彤的果子,白悠悠的云。”少女笑起来了,闪烁的明眸黑又亮,银白色的长发舞又长。

一团青藤背上了少女的肩头,一袋纯洁的白水系在了腰间。不知道攀登的路还有长,不晓得黄昏是否又黑夜?少女做了最好的准备,最多的思。上呵,真实的寻索什么也挡不住,理想的追求就在那树颠;上呵,粗糙的树皮磨出了鲜血,酸痛的膝盖洒满了汗滴;少女的脸上满是坚毅的勇敢,抿紧的嘴唇划出顽强的自信。上呵,叶子的边缘划破了墨蓝色的衣裳,银白色的长发一路悬满了茂密的枝干;上呵,黄昏过去黑夜又来临,渐起的露水沾满了发梢又湿透了长袍;上呵...

此时少女的心中,只有一个最终的目标,攀上树顶得到心底隐藏着的最真的追求!那是一颗火红的溢满了生命泉源的心,攀上树顶就能印证自己不懈努力。

饿了,少女就吃熟透了的果子;倦了,少女就用青藤把自己捆在树上,短短的打个盹儿;然后继续向上攀登。上呵,上呵,银白色的少女用自己的信心和意志,顽强地攀登了十个白天和十个黑夜。终于有一天,少女攀上了巨树高高的树冠!

天空里,白云飘飘,一朵朵,一片片,随风来去;簇拥在树顶,挨擦着少女在罡风中挺秀的身姿。象是微笑着欢迎少女的来临,又似乎在期待着为少女一一摘下。女孩儿纵眼望去,天地悠悠,整个山谷都在她的脚下。

呵...呵...少女再次放声呼喊起来了,这可以传遍天地的呼喊声里充满了欣喜和欢畅;似乎要把整个世界都拥抱在她的生命中...

2003.11.20 秋色

当信心和意志溢满了心怀的时候,你说这是否可以醒阔深邃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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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没有完结的故事 三 安德里尔的钟声(原创)

这是一双洁白的手,当安静之门轻轻打开,淡红色的肌理下便会流动着纯白的思想,稚嫩的声音就将饱满着纯真的问寻。降生的时刻来到了。

安德里尔的钟声悠悠萦绕在白桦树干燥的树皮上,一圈、一圈,淡向不可琢磨。远处晨祷归来的人们正沿着坡地缓缓而行,人们在低低述说着:“没有哪个世纪的钟声可以呼唤一个过往的传说,回旋着的,不过是在洗涤污浊了的灵魂。既然如此,就让它轻轻流逝到远方吧...”“是啊,新的脚印也不过是旧的走向,何必总要把曾经挂在嘴边呢?走吧,走吧,祈祷已经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做活了。”于是,层叠的积雪上陷落一行又一行的印痕,鞋子的轮廓深醉更清晰。踏雪的声音如在耳边,刷拉、刷拉,留入记忆。

这是一个银白色世界,这有一个银白色的生命;自出生的时候起,银白色的长发就披满了一颗纯白色的心灵。血可以是鲜红鲜红的,也可以是纯白纯白的,生命的形式本没有特定的规属;那么,银白色的少女就降生在银白色的世界里。

这一年的冬天,天空里不停地飘落洁白的雪花。风是从天上来,划着流畅的弧线夹起雪的洁白,不落于大地,却纷纷扬扬覆盖在林梢、屋顶,孩子的肩头,大人们的发际。泥土依旧是乌黑乌黑着的,石板依旧是青湛青湛着的,远尽的石板路衬托着广阔的黑土地淡然着半天里一种纯纯的情怀,那是如天使般洁白的羽衣,与着银白色的生命一起降临在人间。

看那雪花集塑的地方,就象是碧绿的草原上点缀着无数的羊毛,蔚蓝的大海上飘着闲适的柔云;黑色的土地是一双澄澈如水的明眸,青石板道是二十枚修长光润的指甲,轻软的绵羊毛是她细密如瀑的银发,柔柔的白花云是她纯白娇嫩的肌肤。

安静的孩子呀,此刻就在梦乡里恬然而安详。

襁褓外,母亲的手把她轻轻抚摸,多少浓情爱意系在心头;十个月的辛苦孕育化为了甜甜的笑颜,怜爱的眸。这是生命里的延续,寄托的诗。虚弱自母亲的额角浸润出细细的汗珠,苍白在她的唇间叠起干涸的墙。可是母亲的心神呀,忘了自己;哄着梦乡里的孩子,守着襁褓外的世界,疲乏的嗓音摇起一支暖暖的安魂曲,低和的声音可以把寒苦消融。

姐妹们围簇在神圣的经台下,数不清的祝福发自心底,向着奇异的银白色长发的婴儿喃喃祈祷:‘祝福她有一颗如雪般纯洁美好的心灵;祝福她有一个安谧而睿智的头脑;祝福她有一怀如海般广阔的胸怀;祝福她有容人谅解的善意;祝福她有坚毅勇敢的信心...

微启的唇间倾吐出数不尽的真挚安善,虔诚的祈祷深挚了真与爱的光环,梦中的婴儿充满了光辉,银白色的秀发映做了金灿灿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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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外,蹲坐的父亲阴郁一张灰暗而清瘦的脸,手抱在头上,膝顶着双肘,大滴大滴的泪水自男子汉的眼睛里热热地砸到泥土中。他怎么能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啊?可族长的命令谁又能违背,长老的预言谁又能推翻?“这是个不祥的征兆啊,留着这个怪异的孩子,全族都会步向死亡。”长老的话语震颤着每一个父亲的心,那是要将一个新生的骨肉推向深渊啊。可谁又可以与天抗衡呢?长老的使命就是将天的警示传降给人们。

父亲抖簌着双肩,用乞求的声音向着长老苦苦哀告,希求可以得到一个解决的办法。但长老冷酷的肃穆着自己的预言,使得族长也威严地举起权力的象征,在无数双充满了怜悯的眸子前沉重地把权杖插入泥土。绝望了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了,在黑压压的人群前大声地号哭起来...

人群里有年迈慈祥的长者,英武剽悍的勇士,也有弱冠挺秀的少年,但惟独没有妇女和儿童。他们是勇敢和智慧的群体,有责任保护妇女和儿童的安危。他们的身上和脸上遍布着无数道的疤痕,演示着曾经无数次与死亡的抗争。他们是伟大的,但同时也是渺小的。他们明了是谁让他们吃饱了肚子,是谁给他们缝制了御寒的衣裳?也知道自己自何而生,为何而存?但现在他们是渺小卑微的男人,在天的下面,在全族的安危前。即或心中都满是了怜悯和无奈的悲哀,可他们别无选择。强壮的身体抵挡不了一个冷酷的预言,顽强的意志违背不了天的旨意。他们站得笔直笔直,眸子里深沉深沉,象一曲赴死的悲歌,似一把厚重无锋的钝刀。而长老,就是一双掌握着生死技巧的手,族长就是一块冰冷生硬的石;全族的男人都在石条上磨着刃口,要去屠杀一个刚刚降生的婴孩儿。

房门外,父亲在台阶上号啕痛哭;房门内,母亲被号哭声撕碎了暖暖的笑意。她焦急的向姐妹们恳求:“去看看吧,他为什么要如此的悲伤?我感受到他的心在流血,有把刀子在剜割他的灵魂;我察觉到他的世界开始变成漆黑,象森林里的猎人迷失了方向。究竟是为什么呀?我们的孩子刚刚出世,美好的未来就在明天。姐妹们,恳求你们,去看看我的丈夫、孩子的爹吧。问问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的号哭?我的心都要碎了呀!拜托你们帮帮我,去看看我那孩子的爹吧。”慌张的母亲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又紧紧捧住自己的心口。她生恐有突如其来的打击扯碎了自己的心房,惊醒了爱女的安眠。

姐妹们听从了她的话语,止住了祈祷的声音,匆匆拉开了房门。

台阶下,黑压压的人群郁闷了眼睛惶然的问讯,听到声响的父亲收住了自己的悲声,默默地面向着母亲。姐妹们退回了床前,一个拉住一个的手,有如一道墙,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母亲和婴儿。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们的心。

母亲在床上向丈夫伸出了柔弱的手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让你如此的哀伤?是族里的牛羊丢了么?还是凶狠的野兽捣毁了谷仓的房子?难道你在成群的野狼面前退缩了?还是你没有打到第一千只猎物,失去了勇士的称号?我的丈夫,孩子的爹呀,现在什么样的委屈都压不倒我们,天大的苦难我们也能承受。来,你快过来,摸摸我们的孩子吧。她会给你勇气和力量,让你把凶恶的野兽都杀死;她会给你幸福和向往,什么样的称号我们都不要。孩子的爹呀,你快过来吧!孩子的爹呀,你怎么不过来呢?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呀?你的沉默让我的心房在颤抖,你的僵硬使我的身体没有力量再坐稳;你快过来扶住我呀,别让摔倒了的我惊吓了熟睡的孩子。孩子的爹...”父亲急走几步,迈进房门扶住了妻子:“长老说了,这个孩子是灾难的魔头,她的降生会给全族带来死难和悲伤。”父亲的声音里呆滞而没有了生气。高大的身躯显得佝偻而衰老,眉目里含着九月的雨水也洗不去的阴氤,抿紧的嘴唇上揣满了哀愁和无奈。

“天呵,这幼小的孩子懂得什么呢?刚刚出生的她还不知人世的艰难和狡诈,还未学会微笑和走路,说道和玩耍;她怎么会给大家带来灾难呢?”沉重的打击使得母亲张惶而暴怒。“孩子的爹呀,你叫他们滚远去,远远的离开我们的孩子。谁也别想试图把她从我的身边抢走。我的牙齿会把他咬得遍体伤痕,我的指甲会把他撕成粉碎的泥尘。”母亲俯伏在床上,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酣睡着的婴孩儿;望着门外黑压压的人群,眼睛里冒着如刀的怒火:“你们是这样保护弱小的孩子的么?难道你们不是母体里出生的?难道你们一生下来就是野兽与恶魔么?不要动我的孩子呀,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母亲猛然间晕厥了过去,手里紧紧捏住襁褓的角,面庞紧紧贴住孩子的颊。

银白色的婴孩儿睡得安安稳稳的,秀美的长发飘洒在风中。

她不知道母亲和姨娘们曾经为了她的降生而欢喜赞叹,衷心的感谢天的恩赐,极力去赞颂生的美好;也不知道自己已是全族的灾难,人类的大敌。她也许听见了母亲唱给她的摇篮曲,姨娘们喃喃祈祷给予她的祝福;也许也听见父亲哀痛的哭声和母亲那要撕碎一切的吼声;但她始终安安稳稳地睡着,长长的睫毛印记着一个安静的魂灵。

母亲的手终于没有阻止住族长的命令,深痛的丈夫也失去了力量与长老的预言对抗;一双干燥而有力的手,抱走了全族的灾难,也毁灭了生命在这个部族本来的意义。根据长老的指示,银白色的婴孩儿将被全族最勇敢的战士投入山涧,这样,一切的灾难都将结束。但孩子的父亲,就是全族最勇敢的战士,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肯将自己的骨肉抛向无底的深渊。于是,父亲的朋友,全族的第二个勇士抱起了孩子。他把她毫不怜惜的丢在马背上,跨上骏马奔腾而去。身后,是一群黑压压的人和乌黑乌黑的泥土;屋顶,树梢和凝固的发际上,覆满了洁白洁白的雪花,就象一朵朵天上的白云。

第二个勇士啊,此刻心中没有哀伤和怜悯,他带着全族的灾难向着目的地快速地奔驰。

他下了马,拐进一个崎岖的山坳,勇士抱起孩子快步走向林间。这是一所深山里的茅屋,上一个季节他在狩猎的时候搭建起来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虽然他无法和长老的预言、族长的命令相抗衡;但他有一颗正直而慈悲的心啊。他不相信初生的婴儿能有什么样邪恶的力量?他只知道这是一个生命,一个经历了母亲十月怀胎的辛苦而降生的婴儿。天雪的异变不能和婴儿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即使那真的与孩子有关,他也相信是吉祥的预兆而不是长老预言的灾难。所以,如果把孩子交给别人,也许此刻已经葬生于山涧之下;那么又让谁来拯救这个生命呢?第二个勇士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孩子还在沉沉地睡在一堆茅草上,睡在勇士脱下的内衣里。勇士不能脱下自己的外衣,那样就无法挽救孩子的生命。他锁好房门,又塞紧了所有的缝隙;他要快快骑马回去,禀告族长已经完成了使命。还要冲进好朋友的家中,把这个不能泄露的消息传达给孩子的父亲与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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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黄昏后的夜啊,渐渐把在篝火边庆祝的人群笼罩。有一个人悄悄地溜出来,猫着腰,曲着膝,慢慢蹭到篝火的边缘,房下的阴影中。这是孩子的父亲呀,他要回家带上孩子的母亲,骑上骏马去向深山里的茅屋;给那幼小的生命带去亲人的问候,他*的奶水。父亲的心虽然焦急如火,但他明白自己的行动关乎到骨肉的安危。他的脚步轻捷得象狸猫一样没有声息,躲过寻夜的战士,穿过一排排的房屋;去到马房里,拉出那匹年轻的黑马。包上马蹄,摘掉环铃,驮上等候已久的母亲,悄悄摸出部族古老的寨子。父亲跨上了马背,抱紧了母亲;那焦急的手啊,不停的拍打在黑马的身上。马儿扬开四蹄,一股黑烟向着山坳里如星驰电掣。

再安静的孩子也有躁动的时候,再深沉的睡眠也有醒来的时候,银白色的婴孩儿呀,此刻正在撕心裂肺的大哭着。不知道是失去了母亲温馨的抚摸呀,还是因为饥饿和寒冷令她不堪忍受,襁褓里是一张青白的小脸,一声声断人心肠的悲啼。刚刚冲进房门的母亲目睹了至爱的凄惨,来不及号啕大哭的她呀立刻解开自己的衣裳,把孩子依偎进自己温暖的胸脯。看着那张四处寻索的小嘴儿,一腔的悲愤化为满怀的爱怜:“来呀,我的亲亲宝贝儿,妈妈来了,吃这里,吃这里...”母亲的手指轻轻扶住孩子小口,移向饱满着乳汁的乳头。“啧啧啧啧...”那香甜的吮吸止住了孩子的啼哭,母亲的脸上笑颖如花。听着母亲向着孩子 “哦哦~~哦哦~~~”的声音,父亲多么想也来抱抱自己骨肉。但他此刻守侯在茅屋的门口,握紧手中的钢刀;他不怕有野兽来侵袭他们的小屋,他是怕那比野兽更为凶恶的族人啊。

母亲在室内与爱女温存亲热,父亲就站在门外眺望监守;寒风吹打在父亲的身上、脸上,冰冷的积雪把父亲盖了一层又一层。

晃眼间,黑夜已将过去,黎明就要来临。焦急的父亲轻轻敲着茅屋小门,告诉母亲快快把孩子安置;待到天光大亮,族人就会发现他们不在寨中。那时,冷酷的长老就会带着人来把孩子残忍地抢走。可是,刚刚得到爱女的母亲怎么舍得与骨肉离别呀,她把带来的褥子铺了又铺,系好孩子的襁褓,把被子掖了又掖;刚刚掖好,却又把孩子抱起,不停地亲吻,不停地抚摸。门外的父亲流泪了,但他明白过分的溺爱就会夺走爱女的生命。于是他看了看没有人的踪迹,就快步走进房中,把孩子自母亲的手中抢出,放在褥子上把被子轻轻掖紧;不由得,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稚嫩的脸,一滴大大的泪水在襁褓上开了一朵润湿了的花儿。旋即,他拖起挣扎着的母亲奔出茅屋;跨上马,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向着大寨快马加鞭。

寨子里的岗哨啊,睡得如牛一般,把鼾声打得山响;父亲扶着母亲、拉着马儿轻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的朋友,那个拯救了婴儿生命的勇士,此刻正静静地蹲在墙角等待父亲的消息。看到父亲扶着母亲归来,他们点点头,一起拉起了手进到屋中。

勇士听父亲述说了孩子的境况,他拍着自己坚实的胸膛,要和父亲一起承担起看护婴儿的责任。感动了的父亲啊,压低了声音在屋子里再一次的号哭;这是喜悦了的泪水,感激了的情。没有了好朋友的帮助,自己岂还能挺起宽厚的胸膛保护弱小的妻儿?没有了好朋友的仗义回护,自己哪里还能抚摸到骨肉的头发,娇嫩的肌肤?感激的泪水啊,停不完地流淌;真挚的友情啊,一千把宝刀也换不来。

黎明的曙光终于来到了,第一线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桌前的光影里安然坐着三个全族最勇敢的人,一位母亲和两个最勇敢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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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光默默地流逝了八个岁月,大寨里的冬天也飘过了八次雪花,经历了辛酸与喜悦的父亲和母亲啊,也在这比八个岁月还要漫长的艰辛中养大了自己的孩子;那个飘洒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女孩儿。不知道多少次呀,父亲避过狩猎的族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在山林里东躲西藏;不知道多少回啊,母亲拉着孩子的手依依不舍,流出的泪水可以汇聚成溪。那一位保护着他们的勇士也已经白发苍苍。多亏了他的帮助啊,族中的长老和威严的族长,始终没有想到那个不准生存的孩子在健康的成长。

孩子会说话了,叫的第一声就是“妈妈”,再叫的第二声就是爸爸;当那个年迈的长者踏进茅屋,甜蜜蜜的“爷爷”脆生生地在阴暗的小屋里开了一朵闪亮的花儿。母亲笑了呀,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拿出一套新新的衣裳给宝宝换了个遍儿。两个好朋友呀,一个白发已苍苍,一个英年早华发;可是他们的心里呀,装的都是人间的正道,乐陶陶的怀。

没有什么样的欢乐可以比天伦,没有什么样的财富可以比友情;可这小茅屋里的人们都拥有了啊,只因他们勇敢而坚强,只因他们真挚而善良。只要拥有了深挚的情感啊,严寒可以化和春,坎坷可以变通途;甚至那死亡啊,也会在人类最伟大的爱中收回自己肮脏的手。

然而,世事并不会总是那样的顺畅的。终于有一天,一个长老的手下在山里采药过夜的时候,发现父亲和母亲进了一座林间的小茅屋。他偷偷地跟过去,在门缝里看见了那个银白色长发的孩子在吃着父亲母亲带来的饭;一度中,采药的人被那个活泼健康的孩子笑醉了心。可他深深相信长老的预言是神的旨意。于是,他跑出了山林奔回了大寨,将消息告诉了长老和族长。

长老已经垂暮重病,行将问死了;神圣的职责已经交给了自己的弟子,而族长也选好了自己的接班人。本来,他们应该安享晚年最后的逸乐,期待着死亡将近的引领。但他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长老把自己重病的归结算在了银白色的女孩儿头上,震怒的族长把全族的勇士都召集起来,命令大家准备好马匹,挎上尖刀,去把那个躲藏了八年的妖孽杀死。父亲的朋友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大惊失色的他急急跃上快马;他要赶在族人的前头把这个凶信报知。

全族的勇士都召集起来了,但惟独少了父亲的朋友,阴险的长老猜测到了其中的秘密;催促族长带着大家快快追赶远去的勇士,不能让那个魔头逃走。族长下令了,奔驰的沙尘遮蔽了天日呀,寨子里的妇女们都在哀伤的哭泣;可是谁又能拦住那撒开四蹄狂奔了的马呢?马上可是载着无数把杀人的钢刀啊。

父亲的朋友急匆匆地跑进茅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与母亲,要他们骑上马快快逃走,远远地逃离这疯狂了的部落。母亲和孩子吓昏了头,满捧的山楂滚落了地。远处群马的蹄声响彻了山谷,扬起的尘土就在眼前;族长带着族人马上就要来到。没有时间准备了啊,也来不及把行囊捆束。父亲把长刀配在腰间,抱起孩子放在了马背上;他要母亲带着孩子一起逃生,自己留下来阻挡族人的追击。这个时候呀,他那苍老的朋友,用力地把父亲推上了自己的马背;抡起黑亮的马鞭子,向两匹马的背上重重地抽去 。被激痛抽紧了神经的马儿,张开了四蹄向着捂尽的石路,瞬间就奔驰无踪。

山林里的鸟雀已经惊得飞了满天,慌乱的野兽恐惧得缩成了一团,遮天蔽月的刀光啊,已经停在了茅屋的门前。“没有人,人已经逃走了。”出了屋的战士向族长报告说。“追,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杀死。”狂暴的族长失去了镇定,向着马上的族人凶狠的下达了通杀的绝令。一匹匹战马掉转了马头,一把把长刀闪烁着蓝芒;这样的一个月夜呀,一个部落在追杀自己的兄弟和他的孩儿。

在一条山路隘口旁,站着一个顶天立地的勇士。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最锋利的快刀,他的眼睛里喷吐着慑目的寒光;他就是父亲的朋友啊,那个终其一生都在守护着正道的人。

奔腾的马儿停了步,卷起的沙尘平了息,凶暴的族长走上来指着勇士大骂着,他要勇士立刻闪开追袭的路;他要把危害部落安危的妖孽除死掉。勇士摇了摇自己的头,大声告诉族长:“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长老的预言;如果真有神的预示,也绝不会是不吉祥的凶兆。这八年来,族里可曾有过人无端的暴死?八年里我们打到的野兽比什么时候都多。田里的庄稼没有衰败,反而长得更好,每年都是大丰收。你说,这孩子怎么会是妖孽,怎么会是魔星?她明明给我们带来了吉祥,怎么反说是凶兆?我看是长老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信,故意把祥瑞说成是凶兆。族长啊,快快把马头拉转吧,不要被长老的谎言冲昏了头脑。”手里握着长刀的战士们听了他的话,想想几年来的丰收和顺畅,不由得刀刃慢慢向地面低垂。

族长正要说几句话,身后的马车上走下了狡诈的长老;他慢慢走前:“正因为这个凶兆的妖孽八年来远离了我们的部落,寨子里才有安乐和丰收;可是这个妖孽已经长大了,她就要来毁灭我们的寨子了。族长啊,他们本是已被妖孽所收服,又怎么会说向着部落里的话呢?快快把这个妖人杀死吧,追上那个魔星,不然部落的毁灭就在明天啊。”族长的眉毛向上挑,族人的长刀又扬起,显然长老的话语比勇士更有说服力。

“我的勇士们啊,你们快上前,杀死这个妖人;好让部落的魔星逃不远。”族长发了话。站在隘口的勇士握紧了手中的刀,他知道自己的力量阻挡不住众人的刀。但他知道:‘自己多坚持一会儿,他的朋友就可以逃得更远一点;于是,他大步上前。他要杀死那个邪恶的长老。正是他的危言耸听,把族人蛊惑,才使一个本该茁壮成长的孩子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杀了他虽不能改变部落里的习俗,但也能让人们思索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真正的野兽不可怕,披着人皮的豺狼才是最凶狠的野兽。’

勇士不再多想,一个箭步冲过去,雪亮的长刀深深地刺进长老的胸膛。就在这个时候,族长的利刃也劈在了他的头上;鲜血涌出来了,染红了他的身体。但白发苍苍的长者并没有倒下,犀利的目光如钢刀般刺进族长惶然失措的眼睛;淌满鲜血的身躯笔直而高大。正准备战斗的战士们被这瞬间发生的巨变震撼得抬不起脚,也发不出声音;他们被勇士的勇敢和自我牺牲的精神深深感动了。刀,一把一把地滑落鞋边,握着缰绳的手也一个一个地松脱了。

寒风呼呼地吹着,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一条狭长的山路上倒着一个被雪掩埋得看不到身形的死者,站着一个顶天立地的勇士,一把长刀劈在他的头上,一群凝固了的影子。血,早已化成了雪,洁白洁白的,吹过了山口,刮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当黎明来临的时候,在地平线的一轮火红的太阳里站着三个身影;一个高大健壮,一个窈窕修长,还有一个矮矮的孩子,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日轮中飘洒着,夺目生辉... ...

2003.12.5/9:30--16.01 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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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未曾完结的故事,但未始不是一个人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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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7:29 | 显示全部楼层
黑果(原创)
凡和灵,是两个热爱生命崇尚自然的人,他们彼此心灵相通,彼此欣赏,因于相同的志向把他们紧密地结合起来,共同为人类即地球的未来努力奋斗,试图开创出纯净的环境与充满人性的新世界。
    他们在一次偶然的邂逅中相遇,彼此发现与对方心意相通,又相互欣赏爱慕。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他们也曾携手大街小巷,流连于山青水秀之中,凡思而灵做,灵想而凡动,凡和灵都认为彼此是自己一生最佳的伴侣。
    在一个宁静又迷人的晚上,凡和灵决定献身,成为百年好合的缘果。但各自沐浴之后,却依然心境清净,体态清凉,象两个出定贪恋红尘的僧人,极力想回到红尘品尝爱果,却你望我、我望你心中没有一丝纷呈而至的杂念。
    凡问灵:“我们心意相通,应该是天赐良缘,对吗?”灵点点头。
    灵说:“你爱我吗?”凡亦微笑着颌首。
    但他们在床上只是坐着、卧着,即便相互触摸依旧没有异样的冲动,便如两滴脱俗的泉水。
    凡说:“也许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心灵相通,不然爱欲为什么迟迟不能到来?”
    灵点头:“不如我们由世人为我们定论,再试一回。”
    天光微微泛红,雄鸡喔喔远近啼鸣......

    东都闹市,十里长街,众人屏息不语,纷纷围在一个百米条案之后。凡与灵就在条案后相对站立。案上两边各摆百张纸、百支笔;凡与灵将各自用笔为对方写下各自的心意,再将写好的纸交互而置。
    凡写好第一张纸,扣好缓换放在灵面前;灵写罢,轻轻腿置在凡面前;两人相视而笑,缓步移向第二支笔。
    两人步行渐快,也愈写愈快,直至走过无数红男绿女的身边来到终点。
    凡说:“天作证!”翻开面前的纸,露出灵娟秀的笔迹;灵微笑着翻开面前的纸:“天作证!”手下的纸上写着三个字“天作证”,对面的纸上亦写着三个字“天作证”。
    两人相视而笑,一路徐行,一路翻阅,莫不是灵思凡写,凡念灵笔,张张纸上俱见心意通。
    灵问凡:“为什么?”凡摇首不语。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羡慕两人心灵相通却又惋惜对面无缘。
    两人默视良久,灵无语,凡握紧灵的手仰天大呼:“我不甘心~~”
    随着两双手交互紧紧连接,百米长的条案忽然崩塌,凡和灵的身体骤然向下无底的沉落...

    时光流逝了一千年后,跑长途货运的凡在一个小镇结识了灵,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各自欣赏对方,双双来到一个汽车旅馆...
    无言对坐十个昼夜之后,灵忽然认出了凡:“一千年前我和你...”凡也记起了灵:“我们仍然心意相通,但却依旧没有缘份。”灵无语。
    第二天的晚上,灵和凡在酒吧各自寻了一个人,领回了各自的房间。这一夜,灵和凡发现自己又是凡人了,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各自赶走了云雨的床上人,又对坐在一起。凡心沉静,灵思无形。就是彼此默默的望着,直至将黑夜望穿,身影双双湮没于泛红的晨曦里...

    又是一千年过去,灵做了夜总会的舞女,凡是个来寻欢作乐的客人。凡点了灵,灵每次猜拳都赢了凡。凡很喜爱她,就带了她开房。
    在踏入房门的时候,凡认出了前世的灵:“我们真有缘份!”灵也认出了凡:“那我们再试一次。”
    天没亮,凡就又走了,灵一个人在屋里谁也不见独自哭到天黑,寻了根绳子上吊了。
在野外,凡对天高呼着:“上天啊,如果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就请不要再折磨我们了!”然后他抛下家中的妻儿,举枪自杀。

    四千年后,灵和凡不约而同的都做了学者,两个哲人碰到了一起,先是高着姿态鞭笞了一番人类的弊病,发觉彼此的观点真是不谋而合;但随即他们又认出了对方。
    于是凡对灵说:“上帝该死了。”灵说:“我就是上帝。”凡说:“你是上帝的狗子。”灵说:“我们都该死。”
    然后他们一同跳了河。

    七千年后,灵对凡说:“不要让我再遇见你,我会不爱别人。”凡对灵说:“我也不想看到你,世界都没有了颜色,我恨你。”

    九千年后,凡拉着灵的手:“悲哀蕴满了我的心头,望着你却不能拥有你,拉着你的手却感受不到让我们缠绵的柔情蜜意,我真想从此万世不得投胎...”
    灵俯伏在凡的肩头:“请不要再说了,悲恸已经把我折磨得不成样子。这一千年,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记起了我们的前世,每一天我都盼望着你的到来,每个时刻我都在悲苦中渡过。”
    凡轻轻摩挲着灵长如瀑布的黑发:“我怕见到你,又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你。”
    灵的眼里积聚着万般的无奈与绝望:“我们再去死吧,让这痛苦短一点,也许下一千年我们就不再相会了?”
    凡点点头,挽着灵的手一同走向万丈无底的悬崖。当苍鹰驭风盘旋在山谷中的时候,崖底的尖石溅满了鲜红的血液,石隙间有两个被撕碎的身形,一双两色的手紧紧扣在了一起......

    一百万年后,上帝联合魔鬼一同毁灭了物欲横流、人性堕落、杀戮遍野的世界。上帝让魔鬼在下界收拾残局,自己在天上造出了新的伊甸园,做了两个小人,给他们分别取了名字;男的叫亚当,女的叫夏娃。上帝指使他们不许走出花园,也不给他们穿衣服,令其赤身裸体不知道什么叫羞耻,每天只知道玩乐戏耍。
    伊甸园里有棵树,结满了甜蜜的果实,吃了果实就会有欲望、有爱怜。但亚当和夏娃不知道饿,也没有欲望想要摘下它们。因为天堂里充满了爱与两股灵气,亚当和夏娃也都变得身强体健,思路敏捷。
    园子里还有条蛇,它总看上帝不顺眼,就骗了亚当和夏娃,想引诱他们两个吃了禁果,破坏上帝欣赏他们的乐趣。
    就在蛇开始引诱亚当和夏娃的时候,夏娃身上蕴蓄已久的灵力一振,撞开了她前世的记忆,她就认出了凡:“你是亚当。”凡也认出了夏娃:“你是灵?”夏娃点点头:“一百万年了,我们还没有偷吃禁果就又回到了前世。”
    他们心意相通,一起用棍子打死了想要引诱他们犯不可饶恕的错误,要被上帝惩罚的蛇。
    “上帝还活着。”灵对凡说。凡对灵说:“还有魔鬼那四不象的东西在。”
    亚当对夏娃说:“我们干掉上帝和魔鬼吧,再去吃那些禁果,不去下界繁衍后代了,就在天上快活万世吧。”
    灵对凡说:“你说的对,万一我们死后投胎再变成从前的样子怎么办?”
    于是凡和灵假装玩耍跑到上帝面前。上帝刚造完了六天和一个礼拜日,还没决定好是否要亚当和夏娃下界生活,觉得身心疲劳打起了瞌睡。凡和灵就用那条花言巧语的死蛇把上帝给勒杀了。
    上帝死了,天使们打不过距离上帝最近的两个人“亚当和夏娃”的智慧和力量,经过一番勾心斗角,纯洁的天使们相互猜忌着进行了殊死的激烈搏杀。随后,残余下来又疲劳不堪的天使也都因无力反抗而被“亚当和夏娃”杀光了。
    魔鬼帮助上帝屠戮完地球上的人类后,觉得有必要找上帝谈一谈,得些实惠。但它没想到凡和灵杀了上帝后埋伏在天上,魔鬼一进园子门就被突然跳出来的凡和灵击杀了,连想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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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17:29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天上一片清净,再没有谁对痛苦了一百万年的凡和灵指手画脚了。
    凡和灵得意极了,在相互吹捧之后,携手去到伊甸园里大大方方摘下了树上的果子,汁水淋漓着享用了一番。
    在痛苦折磨了一百万年后,凡和灵终于吃到了甜蜜的禁果,也尝到了人间无上的快活。他们感到心满意足,却又时时欲望无穷。
    在一个上帝造完的午夜之后,凡意犹未尽的对灵说:“亲爱的,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生活得太无聊了吗?”
    灵俯伏在凡的怀里说:“我觉得也是,不如我们造点人到荒凉的地球上去吧,让他们繁衍生息,我们在天上看他们取乐。”
    由于两个“人”心意相通,所以立即着手造人。
    凡本想和灵孕育些后代出来,但灵不愿意品尝人间的痛苦,那一百万年已经让她受够了。凡就只好另想办法。他很用心,寻了许多的木块雕刻成人形,再摆放到下界去。
    灵觉得用木头雕刻很费时间,就掐了条树枝沾了泥水往地上甩,大大小小算是个人就行了。
    人造好了,也会动了,却跟伊甸园里最初的亚当和夏娃没什么区别,没有欲望也不懂得享受,只知道饿了吃,困了睡。凡和灵看了几天又觉得不好玩了,就跑到伊甸园里摘下禁果没事丢几个到地球上去,让拣到的人吃下成为真正有欲望的人。
   
    由于无知无识,没有欲望的人类吃到了禁果,下界的地球开始热闹起来,文明不断地向前发展,人们的欲望也越来越膨胀扩大,人类历史从原始社会过渡到氏族社会又到奴隶社会,再到封建社会...不断地前进发展着。
    因为“亚当和夏娃”丢下的果子数量有限,有欲望且非常强烈的人类惟恐没欲望的人类也得到禁果,就想出种种方法去束缚他们,统治他们;更对些微也吃到禁果之皮之核儿的人类实行绝对的管制,以封建礼教和缠足来束缚她们,制裁她们。
   
    凡和灵在天上住得很愉快,没人来打扰他们,也不用品尝轮回的苦果,没事时还可丢些果子下去,看地球上的人们因为想要欲望的获得而自相残杀,叫他们觉得真是快活极了。
    而凡和灵因为曾经是人,还没忘记前世的记忆,做了神仍然很热爱生命和葱郁的大自然。虽然把地球上的人类做为玩物,但也希望它们象自己一样热爱生命自然。
    考虑到吃禁果后就必定会有许多麻烦,因欲望的获得而容易彼此产生猜忌怀疑甚至相互争夺而杀戮,就挑选了些新生的婴孩,不给他们吃禁果,只唤起他们对生命和自然的热爱,并赐予他们无上的智慧和灵犀相通的心灵。让他们做人间的天使,纯洁得没有污染。
    但也为被选中的人们设置了另一种选择的余地,就是他们如果去寻找没被选中的人,则可以成为普通的人,不能识别对方的心思,却能拥有人间的欲望,但会失去爱。而以此来考验他们的意志力。将来,灵想要他们做地球的主人,绝对服从天上的意旨。
    凡和灵这样去做了,人间也多了许多净土,有了很多爱护环境、热爱生命的人类。
    凡和灵随即发现这些人从四面八方会聚到一起,相互欣赏、彼此爱慕,就象曾经的他们一样。
    但由于凡和灵一起合谋杀了上帝和天使,原本纯净的心中早已聚集了许多毒素。这些毒素蔓延开来,占据了他们心灵中的很大一部分,让他们有爱心同时也存在着无情和残忍。
    所以,凡和灵看到下界的爱侣们身心痛苦却只感到异常的兴奋,想要把他们曾经遭遇的痛苦再施加在人类身上,反反复复让那些人类在下一个千年里相遇,再唤醒他们前世的记忆,不断地折磨着他们...
   
     时间缓缓流逝过去,灵有些厌倦天上的情爱,逐渐同情起地上的人类来。她想丢几个禁果给那些被选定的自然主义者,让他们从此脱离苦海,永坠爱河。但凡不同意,他觉得自己饱尝了百万年的苦,也不能让下界的成双作对的人们活得太逍遥了;何况他觉得只有经历了磨难之后,爱情才会是真正弥坚不摧的。
    两个天上的“神”渡过了百万年铭心刻骨的恋情之后,终于因地上的人类而有了不同的意见。他们先是各执己见,相互探讨试图说服对方采纳自己的意见;接着就唇枪舌剑争吵起来,态度愈来愈激烈。
    凡在争吵中发现魔鬼的法力外衣还丢在园门口,就赶紧穿上,想借助魔力来征服灵,试图以此来管制住灵,让她听从自己的道理。
    灵看见凡跑出去穿上了魔鬼的外衣,心思依旧能破解对方意识的灵也急急跑到上帝的花园,拣起上帝的手杖,也试图借助上帝残存在手杖上的神力制服凡,让他不再固执己见,给地上人类一线生机。
    由于上帝的手杖具有复苏作用,所以上帝制造的木偶天使们马上苏醒过来,追寻着手杖的法力站在了灵的身旁,与灵并肩作战,一同攻打披了魔鬼外衣的凡。
    凡虽然披上了魔鬼的外衣,有了无边的魔力,但是他打不过灵,因为灵有天使们的帮助。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凡被灵打得东跑西窜。但灵心里仍然是热爱着凡的,也就舍不得打倒他。所以凡虽然打不过灵,仍然固执己见,坚持不把禁果给人类吃。
    灵带着天使们追打着凡,一边摘下禁果想丢给人间;但凡马上出手把禁果打烂了,叫谁也轻易拣不到那瞬息而来瞬间消逝的机遇。
   
    在灵和凡在天上作战的时候,地球上的人类文明和科技高速发展起来,人口也越来越多。被选中的人们虽然也努力维护地球的环境,但他们的数量没有有欲望的人类多,同时他们也被没有欲望的痛苦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缘故,地上的真爱渐渐淹没在无边的欲望里。   
    不过,有些被选中的人类把握住了机遇,拣到了天上被打烂的禁果皮屑,所以,被选中的人慢慢只剩了下了两个纯洁又无时无刻活在痛苦中的人。
    因于无穷的欲望配合着掠夺的手段,使越来越冷酷无情的人类开始象天上的两个原本相互热爱着的神一样撕打起来,杀很多的人,以便获得更多可以驰骋的土地,得更多的利益。
   
    天上一日,地上千年,凡和灵打了几百天,地上就过了几十万年。渐渐地,凡和灵都打累了也吵累了,就都坐在天堂里歇息。
    这时候,灵看见地上的境况,她可怜那些弱小的受苦受难的人类,就非常难受,丢下手杖捂着脸痛哭起来。
    而凡虽然因为意见不合同灵打架,但始终热爱着灵,不愿意她哀伤痛苦,就不打算争执下去了。
    他就和灵说:“不如我们毁掉地上那些不知感恩的木块和泥点子吧,我们再造新的人类,就让他们留在天上快乐地玩乐,不放到下界去了。”
    灵收了泪,觉得地上那些忘记人伦父母、真理大爱,只知道一味杀戮的人类不值得她为他们哭泣,就同意了凡的提议。
    于是凡就穿着魔鬼的外衣、带着上帝的天使们一同下界,彻底剿灭了那些无视天道的人类。然后,凡就派天使们先回天堂帮助灵重造亚当和夏娃,等他把地上文明的遗迹先收拾净了就回天上去。
    灵在天堂里望见被选中的自然者里的两个魂魄在半空缠绕游荡,总也不消失,就怜悯他们,把他们引到天庭里来安身。再指挥天使们重新修缮了旧日的伊甸园,并造出两个小人放进伊甸园里,把自己和凡在天上时的旧名字赐予给他们,叫他们亚当和夏娃......

首发于2006年4月1日9:09分秋色文学论坛/秋色注册名:黑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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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28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烈火的轻云,你可以分期贴在同一个贴子里。这样一下子出了这么多,让人看来很累的。它的意义也就缩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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