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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女性诗歌史系列写作之七: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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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4 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四节           关注女性生存的艰辛

     世纪初诗歌一个重要趋势,就是在关注“底层”的过程中,提升诗歌的道德伦理意识。这种趋势在很大程度上,使诗歌的现实意味和真实性增强,而具体到女性诗歌上,则体现为关注女性生存的艰辛。显而易见的,爱情、亲情以及“自我”是女性诗歌反复吟咏的主题,然而,无论是社会的日新月异,还是现实对诗歌提出的崭新课题,都使上述内容在写作中处于一种自我和诗歌自身的超越性状态。进入21世纪之后,面对着“打工诗歌”、“底层写作”、“诗歌的伦理道德”等趋势,如何使诗歌紧密反映现实是女性诗歌走出狭窄自我和“房屋空间”的必然趋势之一,自然,它对女性诗歌以及诗歌整体的建设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

从某种意义上说,由于生活的压力,女性越来越多的进入社会是生存要求的结果,但进入社会尤其是底层的女性无论由于自身的“先天弱势”,还是在社会现实中更易处于被欺压、盘剥的事实,都造成了女性诗歌在表现这一内容的时候颇具“分享艰难”的意味。在这样的趋势之下,一大批卓有成就的女诗人逐渐将目光投向了社会底层,她们在诗歌中关注女性命运,以女性特有的情怀关心弱者,体现母性特有的悲悯甚或责任,就容易在“超性别写作”的过程中,使女性诗歌写作的视野宽泛起来,而女性诗歌本身也由此进入了更为广阔的社会生活。

作为一个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就备受诗坛瞩目的女诗人,翟永明经历了90年代的“日常化书写”,在世纪初写作中更多的将目光关注女性底层生活的层面之上。在《老家》中,诗人曾写到“老家的人”的生活现状——



老家是一个替身

它代替这个世界向我靠近

它拥有一条巨大的河流

河水干涸时

全世界都为它悲伤



蜂拥而至的

除了玉米肥大的手臂

还有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小孔

它们在碘酒和棉花的扑打下

瑟瑟发抖



老家的皮肤全都渗出

血点  血丝  和血一样的惊恐

吓坏了自己和别人

全世界的人像晕血一样

晕那些针孔



我的老家在河南

整个脸上扎满了针

老家的人双腿都青筋暴露

他们的双手筛着那些土坷

从地底下直筛到半空中

除了麻醉药之外的所有医用手段

都不能用来

剔除自己的皮肤

他们还能干什么?



这里,翟永明将“老家人”的苦难一览无遗的表现出来。多年贫苦的劳作使他们的皮肤龟裂,然而,更为可怕的是,现在洪涝与干旱,往往造成了环境的恶劣,从而使老家人染上疾病。诗中的“针孔”或许还可以作为出门逃荒,为了维持生计而卖血的行为。这样,针孔与皮肤原有的“裂口”就具有了共同的“苦难之源”,它们会在酒精的擦洗下“瑟瑟发抖”;但“苦难”并没有就此结束,“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那些伤口  他们继续嘲笑/也因为老家的人不能像换水一样/换掉血管里让人害怕的血/更不能像换血一样换掉/皮肤根部的贫贱”,这种“苦难”,无疑是渗入灵魂和骨髓的。

    除《老家》外,翟永明在世纪初还有关心女性命运的作品《雏妓》。长期以来,关注女性自身命运和凸现女性意识,历来是女性诗歌的核心,也是女性诗歌可以使用女性主义理论进行解读甚或直接以“女性主义诗歌”命名的前提。然而,这时的女性诗歌往往是封闭的和完全自我的。世纪初的女性诗歌同样对女性命运尤其是底层女性给予了深切同情,但这时的女性及其切入视角更多的是“他者”的,既诗人和诗歌中的关注对象并非是同一身份,而写作主体在诗中更多处于一个冷静观察者的位置,这使作品虽然充满了对女性的关注和同情,但写作者的身份意识却呈现出近乎“超性别”的状态。在《雏妓》中——



她12岁  瘦小而且穿着肮脏

眼睛能裝下一个世界
或者 根本已裝不下哪怕一滴眼泪

她的爸爸是农民  年轻
但头发髮已花白
她的爸爸花了三个月
一步一步地去寻找他
失踪了的宝贝



这是翟永明对未成年少女寄予深切同情的作品,“12岁的少女”充当雏妓,在诗中似乎还并不完全理解男人光临的“数字化”意义,但可以想象的是:在未来漫长的人生道路上,这段经历对其肉体和心灵上的戕害。与此同时,为其奔波的还有她的家人,年轻的农民父亲,“头发花白”,到处去寻找自己的“女儿”,这既是一场人生的悲剧,同样也是一次心酸之旅。结尾处,翟永明以“观看报导”的方式使用了“我们这些人 看了也就看了/它被揉皱  塞进黑铁桶里”的诗句作结,显然,这种“资讯报导”是带有“寻常”意义的,而在众多观看者的冷漠态度中,诗人将她的同情以沉默的方式表达出来。

    翟永明的“转变”不但使其与世纪初诗歌的发展趋势一致,而且,也充分证明了只有走向广阔的生活、切实的关注现实,诗歌才有自己的“生命力”。与此相呼应的,是荣荣在《被羞辱的女子》、《钟点工张喜瓶的又一个春天》[1]等作品中进行的“超性别写作”。关心底层群体特别是女性命运的艰辛,使女性诗歌在自我演变过程中走向“诗歌的根部”[2]。如果可以结合深圳诗人刘虹的言论,即:“一个人之所以选择诗,首先来自于他历万劫而不泯的率真与求真的健康天性;其次是超乎常人的敏锐的疼痛感,和一颗朴素灵魂对世界深切而悲悯的抚触。对于我,写作最直接的内驱力,则来自于对异化人性的传统价值和中心文化的不认同,是自觉地边缘化精神生存下人性的持守与抗争,是自我放逐中对丰美生命的积极吁求和无奈喟叹 ……作为女性诗写者,我秉持 “先成为人,才可以做女人”的存在逻辑,不在诗写中把自己超前消费成‘小女人’。追求大气厚重的诗风,贴地而行的人文关怀,理性澄明的思想力度和视野高阔的当下关注。” [3]

那么,在“我歌颂重和大/重是重大的重。大是重大的大。” [4]的诗句中,女性诗歌在消费时代保持的良知、责任和爱心,或许已经不言而喻了。



注释:

[1]上述作品均见荣荣:《看见》,宁波:宁波出版社,2005年版。

[2][3]刘虹:《为根部培土》,《刘虹的诗》“代序”,重庆:重庆出版社,2004年版。

[4]刘虹:《我歌颂重和大》,《刘虹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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