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过来游过去》
那个游泳的白发老头
从河南游到河北
从河北游到河南
在冬天,他代替了罗雪娟
在我心中的位置
成了我的偶像
我曾想拜师学艺
可我怕冻,怕漩涡
以致我现在不会游泳
以致我今天站立河岸
看着这位白发老头
自由自在地
游过来游过去
游过来游过去
《李进的头》
有些年
没有看见李进了
最近
他常在一些电视频道
露面
广告防止脱发
或者助长头发的
东东
而我只知道
李进的头
很多年之前
是不会长毛的
《夜半敲门声》
夜半的时候
我听见敲门声
我不知道
谁在敲门
敲谁的门
隔壁的
还是我们的
可那的确是敲门声
先敲了一下
再敲了两下
接着敲了几下
我不清楚了
我有些害怕
可睡在下铺的大哥
呼噜声很均匀
我突然很羡慕他
睡得同死去的一样
天塌了
也无所谓
《启蒙教育》
1+1=?
侄儿摇摇头
我指点门口的母鸡
1只 加上 另1只
他回答等于2只
2+1=?
侄儿摇了摇头
我指点门口的母鸡
1只 2只 再跑来1只
他马上回答等于3只
2+2=?
侄儿再次摇摇头
我指点屋檐下竹竿上的燕子
说左2只右2只
他开始抢答:4只
4+1=?
侄儿望着屋檐下数
挠挠脑瓜
说等于5只
4+4=?
侄儿抬起头
看了看门口边
望了望屋檐下
嘟着嘴巴
说等于0
《蠕动的虫蚁》
我抑制着呼吸
想听清楚你的步伐
已经到达了哪里
你越走越远了
使我的听觉
迷失了方向
脚下的落叶
发出细碎的声音
像一些蠕动的虫蚁
钻出我的脑袋
四处觅食
然而,枝头已开出了雪花
那条曲折的小路
只留下模糊的足迹
《天黑前》
天黑前,小鸟都飞回森林了
天黑前,渔民将小舟拖上湖畔
背上鱼网赶回家去了
天黑前,浇菜的妇人
挑起两只大水桶
赶回家煮饭去了
天黑前,牧童抱起一大捆青草
把牛牵回牛棚去了
天黑前,老汉舞着木条
左三步,右三步
将一群左走右走的鸭子
赶回农场去了
天黑前,我必须赶回家吃饭
还有身边的狗,掉光牙齿的老人
卧身于半截墙的脚下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
他还会到哪里去
但天黑前,他是不会回家的
[ 本帖最后由 埂夫 于 2007-7-5 22:37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