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的抒情——九月《呆之诗》阅读

云经立

　　　　　　　　　　　呆之诗

　　　　　　　　　　　　　　　　　　　　　　　　　九月

　　　　　　　　　　　　呆坐在公园　一整天
　　　　　　　　　　　　我没有说一句话
　　　　　　　　　　　　飞虫
　　　　　　　　　　　　草香
　　　　　　　　　　　　过往的情侣
　　　　　　　　　　　　围着我

　　　　　　　　　　　　让我无话可说



    看到这首诗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很浓厚，很重。

    如果单单只看到“坐在公园一整天”，那倒引不起我们的注意；但是诗人坐在公园里的这个动作前面加了一个“呆”字，平凡的诗句就突然变得不平凡了：



      　　　　　　　　　　呆坐在公园  一整天



    这句诗，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呆”的动作。动作能反应人的内心。这个呆的动作，让我们感觉到一种捉摸不透的情绪，甚至让我们揣测到诗人此刻的疲惫。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坐着一动不动？即“呆”坐着！“呆坐”有这样几种可能：痛苦，这里的痛苦包含的内容就多了——挫折；打击；失败……陷入到一种很深的痛苦中，一个人可能就会呆坐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疲惫，这里疲惫有两种情况，心理上的和身体上的，都可以让一个人疲惫，当一个人过于疲惫，他也会静坐（呆坐）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

    以上是“呆”给我们提供最初的对这首诗的一点判断依据。

　　其实，这句诗——“呆坐在公园一整天”，给我们叙述了一个时间和地点。即：“一整天”，这个是时间；“公园”，这个是地点。这个简单句子还省去了一个主语“我”，只有谓语“坐”，“坐”的前面加了一个限定语“呆”。“呆”字一加到“坐”的前面，这样情绪就出来了。“呆”的本义是“发呆”，“发呆”就是愣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一个“呆”的动作应该是这样吧！这样顺理成章地通过“呆”我们就看到了诗人的“痛苦”或“疲惫”的情绪。

　　这种情绪究竟是“痛苦”还是“疲惫”呢？我们不用看第二句诗，依然还可以从第一句中得到判断：

　　诗的第一行“呆坐在公园　一整天”，这里的句式排列，是地点（公园）在前，时间（一整天）在后。但是，如果我们把时间（一整天）和地点（公园）颠倒一下顺序，就成了这样——

　　

　　　　　　　　　　　　　　一整天　呆坐在公园



　　这种排列的表达效果就不一样了，“呆”字在这儿就显得多余，而且起不到任何表达效果。相反，只有第一种排列，“呆”字才能发挥作用，我们也就自然而然地看到诗人心底透露出的是一种疲惫的情绪。

    诗的第二句则明确地给我们提供了最初的判断依据。



　　　　　　　　　　　　　我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不愿说话，不想说话，才“没有说一句话”，不愿说话，不想说话，显然，我们对诗人内心情绪的判断，理所当然地得出，就是内心的（心理上）疲惫。

　　我们再来看看这颗疲惫的心对眼的所见所感。

　　

　　　　　　　　　　　　　飞虫
　　　　　　　　　　　　　草香
　　　　　　　　　　　　　过往的情侣
　　　　　　　　　　　　　围着我

　　　　　　　　　　　　　让我无话可说

　　

　　坐在那儿，诗人看到了飞虫，闻到了草香，来往的情侣从身边走过，这一切让诗人无话可说。这里无话可说，其实有许多话藏在了其中。

　　看到飞虫，无话可说，这里有可能是在欣赏其自然状态。什么也不去想，只看那飞虫飞来飞去。这是缓解内心疲惫的一种方法。

　　闻到草香，无话可说，这里有可能只陶醉其中的自然香味。同样这也是缓解内心疲惫的一种方法。

　　看到来往的情侣，无话可说，这里蕴含着一种熟悉，诗人已经历过了，对诗人来说并不新鲜。

　　所以，一切都在诗人眼底下，他坐在那儿，实质上是在静静品味，评判生活。而品味，评判生活的前提是，你必需拥有生活。那到这儿，这首诗就不仅仅是在表达一种疲惫的心绪，虽然，刚开始诗给我们传递的是这样的情绪，但到这里，诗发生发飞跃。

　　那这首诗的主题，亦即诗人要表达的东西到这里就明朗化了。

　　一首如此简单的诗，却蕴涵了如此丰厚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