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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问题”背后的关键
在罗启仁的叙述中,李赛凤俨然就是一荡妇,因为“她与干儿子宗天意有不伦之恋”。半老徐娘和一个后生仔上了床,极大程度地开发了公众的想象力。荡妇的原型可以追溯到关于后羿的传说。后羿的宠妃玄妻曾与寒浞合谋杀夫。玄妻之形象已被涂抹到魔鬼一般的程度,不可能在道德价值判断上提出反证,只“因奸害命”一条,已触犯了人类有史以来的全部道德教条。所以潘金莲尽管事实上令人同情,却始终无法卸下千古骂名。
从媒体的有关报道来看,罗启仁和李赛凤的双边关系中,李赛凤显然是弱势方。虽说当年她是银幕“霸王花”,但在罗启仁看来,却不过是个“戏子”:“根本没有文化、没有教养、没有知识……你呀,想要分我的家产,我给条毛你吧!”李赛凤即便有“奸”,她大抵不能亦不敢“因奸害命”。此外,尽管其形象被罗启仁“涂抹到魔鬼一般的程度”,由于只是单方叙述而不是已获普遍认可的“史实”,所以她还有反证的可能和机会。
李赛凤长达四千五百字的声明就是“反证”的实践。在李赛凤的叙述中,罗启仁偷腥、无赖、下流,与罗启仁之前对她“乱伦、通奸、性欲强”的指责形成了滑稽的对应。夫妻两人不遗余力地互相妖魔化,使外界无法对其做出明晰的道德评判。女方“通奸”,男方“偷腥”,在这个话语体系中,涉及的似乎仅仅是身体的伦理问题。“伦理就是一个人对自己身体在世的态度,伦理中的成文或者不成文规定就是道德规范。”双方都指控对方超越了道德规范,但如果仅仅是“沉重的肉身”,那么伦理问题不至于演绎成一场面向公众的锵锵大戏。双方都在“控诉”的同时涉及了“家产”问题,也许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在许多豪门恩怨中,它远比“伦理”问题要重要得多。
记不得在哪本书上看过这样一段话:“夫妻间的忠贞是奇花异卉。谁要去找这珍贵的花卉,走上一整天也找不到它。它是一种名叫‘绝无仅有’的植物,只开一天的花,婚礼当天种下,第二天便已凋萎。”这话说得过于绝对,但罗启仁和李赛凤却用事实告诉人们,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真的是一株“绝无仅有”的植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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