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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诗一学——山城子阅诗随笔(第1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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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6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诗一学——山城子阅诗随笔(第1辑)

作者:山城子  (一个退休的中国中学教师。)

心语:
山城子03年冬进网学诗至06春,两年半时间不见长进。总结是学的不细。于是决心细学,选好诗认真研读,且记录下来,理成笔记。坚持近一年了,积下60余篇,整理一下,贴于网络,我想对于像我这样的初学者,或有用处。
说“或有用处”是因为觉得自己的习作比以前好起来了,拿些自己的旧稿来读,简直成了“架下菜”似的。而现在为诗,基本知道了如何如何,心中有个谱了。所以贴出来,也请过往的诗人、诗评家、爱诗的朋友们多多指教。
——作者  2007-4-1于文化村

目录:

1、真的,读了一首好诗 ……………………大卫树…的《花瓣诗》
2、跳跃或留白,及白描手法……………… 清  泓…的组诗《花涩》
3、我频频回眸的小花……………………… 李晓泉…的《一朵小花》
4、一口井,两口人………………………… 落  儿…的《村口的井》
5、快乐的皂荚树…………………………… 山野清风…的《皂荚树》
6、苦涩的红玉米…………………………… 空灵部落…的《红玉米》
7、利子的悲情美…………………………… 利  子……的《红狐》
8、孤独而倔强地出发……………………… 利  子……的《赶路》
9、我不禁哑然失笑了……………………… 利  子……的《果汁》
  (本辑:12000字)

引子:
吃中饭了。我用电饭煲煲了白饭,用电磁炉烧了西红柿汤。造厨方法很现代了,摒弃了烟熏火燎。妻细细地切了黄瓜和干豆腐丝,又炸了酱,撕一些大葱叶儿拌在一起,再端出女儿送过来的红烧猪肉块——简单明快,荤素兼备,汤菜俱全,都是我们家乡旧时口味,既传统又民族的了。真叫爽畅,色、香、味、韵,全在里了。就像读了一首好诗。

真的,读了一首好诗。

是中国北京大卫树的“花瓣诗”。诗名很长(是我见过的古今中外字数最多的诗名)叫《花瓣诗:轻轻,轻轻,拍着我的江南入睡(十四行)——献给我永远的花瓣公主及爱人》。(载于《北美枫》No.1 2006第51页)我喜欢这诗名,有特点又很现代。我使用“现代”这个概念,私自扩大了它的外延——含了一切白话文运动之后分行的所有流派和风格。所以要这样,是因为至今我也说不全说不清《今天》(北岛们)之后春笋般出现的“各领风骚两三天”的诸多诗族诗代,诸多山头部落,诸多流派风格们的称谓。比如大卫树君,我说不出他的隶属和代别,更说不出是哪个群落的代表或者何种流派的实力了。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作品带给我的审美享受和兴奋的思考。诚然,这样的兴奋与享受,不可能把感受升华到哪一种或哪一家的理论上去,只能记下一些美感及对美的寻源。
美的诗,永远只能是“这一个”,小燕子就是小燕子,紫薇就是紫薇。大卫树的这首“花瓣诗”,外在特点是长长的标题,长长的诗行;内在特点是悠长细腻的情怀,悠长往复大气的韵味。我先前是不大喜欢看长行诗的,但这个长长的标题的吸引,让我走进了他长长的诗行。一旦走进,就走进了一条条花的小径,花瓣儿缤纷摇曳,花香浓郁扑鼻,我是一小步一小步认真地徜徉,不愿意出来。

丛断桥到断桥到断桥,一路都是断桥,西子湖就累了/

这是第一行。读了第一行我就被这现代“荒谬”的手法叠印出来的“断桥”迷醉了。而这“荒谬”,是通过中国古诗中常用的复沓、拟人、用典的传统修词格来完成的,传统的底蕴就这样被镶嵌了。“断桥”是中国民间爱情传说《白蛇传》中的“关键词”。经过这样的叠印,就叠印出了中国的特色,中国江南的特色,叠印出了鲜明的民族性。

躺在江南的枕边,在艳水三千媚山三千的怀中,你疲倦地笑着/
山也烟雨蒙蒙,水也烟雨蒙蒙,你笑得我心疼而忧伤,我也烟雨蒙蒙/

这是第二、三行。在这修长绵密的诗行中,对所爱之人悠长的情怀,开始很大气地流淌了。这种大气,是通过现代手法组合出的意象“躺在江南的枕边,在艳水三千媚山三千的怀中”实现的。三个“烟雨蒙蒙”的反复,将“心疼而忧伤”的情感,共鸣在大自然(江南的山山水水)里了。传统依然,民族依然。

那些美丽的沧桑做了窈窕的胭脂,你开始有着丰腴的红唇白齿的历史/
我徘徊在你心事曲折的长廊,一长三叹地念着你的名字:鱼,鱼,鱼/
你潜伏水底,偶然给我一个惊艳的水泡,我却想拥有是你整个水下的城市/
从天堂奔跑向天堂,从伊甸奔跑向伊甸,从爱奔跑向爱,你真的累了/
轻轻,轻轻,拍着我的江南入睡,抱着我的鱼儿入睡,我和你眠成永远/

这是四至八行。依然较为整齐地排列着长阵,情深意长地舒展开真挚的情爱。看这些层出不穷的新鲜意象:“美丽的沧桑”、“窈窕的胭脂”、“红唇白齿的历史”、“心事曲折的长廊”、“惊艳的水泡”,一连串的“异配”修辞,张扬着现代气息;而“鱼”的连用,“轻轻”的叠用,“累了”的反复,“入睡”、“奔跑”的复沓,“天堂”、“伊甸”、“爱”的回环,以及比喻、拟物、排比、排偶等十余种修辞格的运用,使作品无处不有传统与民族底色的支撑。
虽然,大卫树君这首诗的整体形式采取了外来的“十四行”,但绝无外诗的语言痕迹。从所引的八行看,“艳水三千媚山三千”、“烟雨蒙蒙”、“心疼而忧伤”、“红唇白齿”、“心事曲折”、“眠成永远”,以及未引用的后六行中的“不惊,不惧”“不悲,不喜”“乍惊乍喜”“天人合一”、“旖旎缱绻”等词语的运用,都带了从中国古诗文中化出的印痕。
读了这首诗,我觉得我明白了一首好的诗,美的诗,有生命的诗,有魔力的诗,就一定是一首特点强烈,手法巧妙,意象新鲜,语言美丽,而又具有浓郁的现代气息,传统的审美氛围和厚实的民族文化底蕴的诗。
感谢大卫树君给读者,特别是我这样学习写现代诗的读者,提供了这样的美丽,这样的美感,这样的美文,这样的审美机会和过程。
2006-5-8

跳跃或留白,及白描手法。

读的是清泓的诗。是组诗,叫《花涩》(见《情诗》2005冬之卷45-47页)。标题简洁而创新,新在用了一个“涩”字与“花”匹配,令人想到“花”(女人)的羞涩,或者苦涩。该组共有五首诗构成,依次是《传说》《残记》《稗史》《野史》《俳闻》。最后这个标题释义为“滑稽的传闻”,而不是桃色新闻简称的“绯闻”。这组诗以稳健轻灵的叙事方式娓娓道来,其跳跃与留白,极显现代诗的特点,而简练朴实的白描手法,则铺展开了民族的传统表达之美。为了学习,我专注了其中的《野史》。

早晨的阳光/ 第一束射过来/ 我就知道/ 有一个女孩长大了//

这是第一节。从“阳光”跳跃到“女孩”。其间的留白就可以展开想象了。阳光射在哪里?是城市还是乡下?朦胧了具体的场合——不必要有具体的场合,要紧的是推出被叙及的主体“女孩”,而且“长大了”。长大了就有故事了。故事也平常琐碎,不过是相恋了,但也就离开了,没有走到一起,当然就不是“正史”,而是“野史”。标题这种夸张的幽默,像个让人喜欢的小东西拿在手里把玩,觉着惬意。还不止此,诗人还悄悄做了人本主义的关照,岂只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明星大腕有传有史,老百姓就不能有呢?自然,没有中国古文化的熏陶,就不会有这样的随手拈来和恰到好处。
也许是一篇小说的素材,但用现代诗歌表现出来,该是怎样的呢?

窗台的芦荟有了新叶/ 她第一个告诉我/ 有些花草不需要浇水/ 也能自然地生长// 李子暗笑/ 指着上面的衣架/ 什么衩呀罩呀/ 这芦荟,一身女人的灵气// 粱上有燕子安巢/ 也有了蜂蝶的嗡鸣/ 我浑然不知/ 给他念格林童话// 某天,我们终于对视/ 那目光,有一座城市的拥挤/ 我站在斑马线的中央/ 不知向左还是向右//

这是诗的展开(2-5节)。第二、三节,从“芦荟”跳跃到“她”与“我”,再从比喻回到“芦荟”。写出了“我”与“她”之间很自然形成的关系,想象的空间很大——可能是邻居,是乡下或者小镇,是两小无猜,即或长大了,也还没有发生什么。看第四节,那样明媚的春光来了,长大了的他们或者也该产生故事了,但没有。他却依然如从前,给她“念格林童话”。这里的留白不是纯留白,而是在疏离的春光掩映下,留出了一个内在的空间。进入这个空间的小门就是“我浑然不知”。事实上第二、三节中已经有了伏笔,她说“有些花草不需要浇水/ 也能自然地生长”,是暗示;而“什么衩呀罩呀”,就直接明示到了那个年龄了,该说说红楼梦或琼瑶什么的了,念什么格林童话?这样的处理,一个纯洁、朴实、陷入了萌动初恋的少女形象,就从文字的后面走出来了。第五节终于“对视”了,明了了,是否可以心花怒放呢?(这应是常理呀!)但“那目光,有一座城市的拥挤”,就不可能不左右为难而陷入苦涩了。也许因为经济的贫穷,也许因为长辈的分歧,也许我们想不到的什么原因,否则何“涩”之有?

偶尔,身在他乡已久/ 扛起行囊,挥挥手/ 没带走一丝云彩/ 想徐志摩是何等的潇洒// 可我回头了/ 我确实很深情地想起了什么/ 那种依恋合难舍/ 拧成一生的纠结// 蘸上此生的情感/ 在她生命的某段/ 重重地划上一笔/ 她就能汪洋成一片海/ 我想

这是第六、七、八节。是诗的第二部分。两个部分之间,是个大跳跃,大留白,就像一幅国画,从近景到远景是浓重的白雾(不必添颜色了),这白雾的后面,究竟都发生什么了?倘是小说,必然是个矛盾焦点的呈现,弄得死去活来,让读者去愤怒去伤感。但诗毕竟是一种审美的互动,读者可以尽情的去想了。诗人却只给个结局。
“偶尔”是什么意思呢?看下面的叙述,我理解是“时不时”的就想起“拧成一生的纠结”,因为“身在他乡已久”。提及徐志摩做什么?当然是反衬“我”的钟情。这钟情里充满悔恨,没能实现“她就能汪洋成一片海”,也就透漏了“她”一生的不如意——这朵女人花呀,真个苦涩得可以。
这样一个动情动意的故事,这样一个留下许多猜测和思考的故事,没有用浓颜重彩的笔墨,那样也许会冲淡读者的思考和回味。而用白描的手法,则恰到好处。所以白描,是为了简洁的叙述;所以跳跃、留白,是为了抒情。如果一定从体裁上来说,这首诗,或者说这组诗,还是抒情诗。是通过简洁叙述的抒情,是白描出来的抒情,也是跳跃、留白出来的抒情。跳跃、留白的叙述,既凸显了现代诗的特点,又陪衬了民族传统的底色。

当然,我还不能说凡是好的诗,美的诗,有生命的诗,有魔力的诗,就必然是“这一个”与现代性(手法)、传统性(底蕴)、民族性(地域特色)的较为完满的统一。但至少我细细读过的这两首,就是这样的——尽管在形式上、内容上、风格上大相径庭,相去甚远。
20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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