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之死[小说]

右手抽筋的左手

牛二之死

文/右手抽筋的左手

       丁一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扔在地上。丁一对牛二说：“他妈的，才给我发了三百块。”说过这句话后，牛二就扑了上来。

       等到黄四领了工资回来的时候，牛二已经倒在血泊里。丁一蜷缩在墙角，瑟瑟缩缩的，浑身直发抖。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门口，手则指向牛二。

       黄四朝着两个方向看了一下，他就看见了门板上有一道血手印。那是一个硕大无朋的手掌。在这个工地上，只有丁三才有这么畸形的一双手。

       丁一和丁三是兄弟，丁一是漆匠，丁三是泥水匠。可现在的丁三不是泥水匠，而是包工头。丁一开始没有在丁三手下做事，他不喜欢被弟弟管束着。丁一三十岁，还没有结婚；而二十八岁的丁三已经结婚两次，却一直没有孩子。

       丁三的前妻很漂亮，也很贤惠，家务被她操持得很好，远近闻名。可丁三将她娶进门不到半年，又匆匆休掉。后来，丁三卖了房子，带着丁一四处揽活。

       丁一得油漆刷的并不怎么样，这在她们老家是一致公认的。丁一刷油漆的时候，东抹一把，西涂一下，那根本不是在粉刷。可是到了城里，丁一特别受欢迎，大家都说他是在画画。一位老画家说他的油漆功夫，堪比梵高。丁一不知道梵高是谁，丁一知道陈高是谁。

       陈高真的很高，而且很漂亮。丁一从十八岁就认识她了。看着她结婚，看着她离婚，看着她进城，看着她做了小姐。丁一进城的时候并不知道小姐是做什么的。第一次发工资后，牛二带着他去了按摩院。丁一就看见了陈高。

       “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上班。”

       丁一学着牛二的样子，朝陈高一指，对妈妈桑说：“我就要她。”丁一跟着陈高进了一间狭窄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圆床。陈高把门关了就开始脱衣服，然后帮着丁一脱衣服。丁一一怔，接着又笑了。两人像以前一样上了床。等完了以后，陈高把衣服穿上，对丁一说：“谢谢，三百块。”

       丁一又怔住了：“你以前不和我要钱的啊？我们在村里的时候，你从不要我的钱。你说，和我好是因为我很好。”

       陈高笑了笑，冷冷的望着他，手伸向他：“谢谢，三百块。”

       丁一给了陈高三百块，他从没给过她钱，这次给得很安心。陈高接过钱，走出门，什么话都不说。丁一穿好衣服，也走出了门口。碰巧看见牛二，牛二问他：“舒服不舒服？”丁一脸红了。

       后来，丁一每个月一发了工资就找陈高一次，每次都给300块。再后来，这事被丁三知道了，丁三对丁一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妓院！”丁三决定每个月只发给丁一三百块，剩下的他帮着保管。

       这是丁一第一次领三百块钱的工资，牛二扑上来的时候，丁一懵了。拿钱的手反到背后，一只手挡着牛二的身体：“牛二，你干什么？”
牛二就从身后拿出一把三尺长的刀：“砍你狗日的！”牛二要砍丁一。黄四是知道的。

       黄四昨晚就听见牛二说：“丁一这人不是好东西，乱玩女人，还玩我的女人。”

       丁一有一次去陈高那，陈高不在。丁一叫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牛二第一次带丁一去的时候点的，她的名字叫李烟。

       丁一并不知道，牛二跟他一样，只喜欢一个女人。

       黄四以为牛二说气话，也就没当真，谁都没有告诉。

       可是丁三知道。丁三早就知道。因为陈高和李烟都是丁三的妻子。李烟和丁三离婚，是因为李烟被牛二勾搭走了；而陈高则和自己的兄弟一直偷偷摸摸。

       丁三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丁一泪流满面。丁三走之前告诉丁一：“我早就不行了，为我们丁家续不了香火了，要不然李烟会跟着牛二？要不然陈高会看上你？”丁三把存折和密码都给了丁一，丁一打开存折，那上面的钱够他娶上十个像陈高这样的女人。

       丁一回到乡下，把丁三的房子又买了回来，娶了一个漂亮的城里姑娘，生了一对龙凤胎。丁一每次做农活做累了，就会想起丁三，就会去丁三的坟头告诉他，自己很幸福。

       除了丁一很幸福，黄四也很幸福。黄四住在李烟买的房子里，他常常搂着李烟说：“要不是牛二，我是得不到你的。”李烟优雅的吐了一个烟圈，烟圈中得艾滋病死去的陈高的样子就现了出来，又飘散开去。

[ 本帖最后由 右手抽筋的左手 于 2007-3-31 17:38 编辑 ]

黑子

新朋友的小说像绕口令，故事总在最后出人意料

山东淄博鲁齐

白描似的小说.
人物颇有性格.反映了现实和之中的农民.
欣赏问好!

落草风起

新朋友的小说写得真的很娴熟,文字铺陈得自然流畅而无漏洞.学习了.问好!

右手抽筋的左手

谢谢黑子版主、山东淄博鲁齐版主和落草风起版主，不足之处还请多指导！

右手抽筋的左手

想请各位老师多多指点

[ 本帖最后由 黑子 于 2007-4-1 15:27 编辑 ]

恒心永在

问好,令人深思的故事,从一个侧面描述了农民的生存态.

那山那水

直到最后一刻我还晕晕的……

简出

思路很好,情节起伏交错...人物刻画尽力...不足是绕了点.

另外,朋友很有才华的,可名字不敢恭唯...

恒心永在

问好,乡村生活受到都市的影响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