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本能/重贴一次，加“补”

金水

生存本能

● 金水

看到标题里的这四个汉字
想到的不是杰克伦敦的小说
(那小说的名字叫<<热爱生命>>)
眼前马上浮现的场景，是奥斯威辛
纳粹用毒气杀人的所谓“浴室”

....一群干瘦的半透明人，裸体走进浴室
等待热水从头顶喷下，淘洗心里的污垢
冲淡皮肤的紧张，酥软神经的警惕
像劳累一天以后，晚饭时抿口老酒
饱食后喝一杯香茶，或吸一颗烟

热水永远不会喷下，烟气先从脚底浮起
灰蓝色的魔头嘴脸狰狞，滚动逼进
咳嗽、气短、头晕、抽搐的窒息
有人跌倒，更多的人推嗓着涌向墙角
一扇小小的窗口，生命希望的制高点

生存的本能，就在这个时候开始
老幼和体弱者，被踩成登高的阶梯
光裸的身体，头发、耳朵跟指头廝打
嘴巴是性本恶的黑暗深渊，最强壮那人
用窗框脱完最后一块灵魂之坯，尺寸一致....

令人毛骨耸然的浴室场景，冻结热泪
血液也像极度污染的河水，流动滞涩
万物之灵的人类，竟如此表演生存本能

忽闻躯体大厅后排的深处
传来一声低闷的咆哮：
那种时候我也如此
因为这是我的，物种本能

颤栗像一把长锯，狠狠拉过全身
什么地方，幽蓝荧绿的目光，一闪

2007.3.18.

补：
1) 似乎有人不大喜欢此诗拿那些被纳粹摧残和杀害的犹太人
来做鞭挞人性的“道具”。在此申明一点：我对那些被纳粹摧
残和杀害的犹太人(以及其他受害者)是极为同情的，对纳粹
也是极为仇恨并强烈谴责的。
2) 从诗歌的构思/写作角度而言，倒数第二节才是真正的“生
存本能”---- 在看到那么悲惨的场景后，依旧能发出“低闷的咆
哮”。这才是真正叫人“颤栗”的东西(但在措辞/修辞上，我却
故意大白话简单化)。读到这里， 是应该有“一把长锯狠狠拉
过全身”的颤栗感觉的，否则心灵就太麻木了。
3) 至于“诗思”，那就是：在我们看到人类可以如此展现生存
本能后，同类物种的同情心就应该给我们一些“免疫力”，警醒
我们永远不要走到“法西斯纳粹”那一步 ---- 在社会生活的各个
领域。这才是我的良苦用心。

是耶非耶，大家批(劈)/砍/砸/捶吧。谢谢。

又：此处再贴时，改动了几个字。

2007.3.19.

天水张正

从内容看是二战题材，但题目为何是“生存本能”？内容与题目之间衔接的不是太紧密。

云垂天

尊重生命，热爱生命，避免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