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岁月]忘言书
记忆,你被岁月磨砺得一片粗糙,你被时光的巨流冲蚀得无比残缺.故人,我难以真切地回忆起你生动的谈吐,你热切的脸容,你举手投足的从容.那山中的春月朦胧,雪落空山时激情,浪漫的攀登,那杜鹃凄越的回响----
故人,你描述的南疆旖旎壮美,猎捕黄羊时的粗犷,野性,你深沉的脸庞烙印着远地的风霜与岁月,时光飘逝,我们不再相见,而回忆永无归期.我们融汇进茫茫人海中,消失在自己的遭际与命运里,构思与导演新的人与故事,有浅薄时的张狂,也有失落时的麻木.品咂生之况味,啜饮着生活的苦味,命运铭刻或游戏于一张面孔与另一张面孔之间,我们辗转于茫茫天地,如小小的蝼蚁.然而在内心,在某地,某个时辰,怀念与我们不期而遇,拔除我们内心的毒刺,洗净心灵中的毒素,她一声不吭,忧郁,苍白,拥抱着往昔,高贵,神秘,永远美好,无比尊严,如一首忘却歌词的歌,那优美的旋律,永在激荡,在心的和鸣里,袅袅不绝--
(又是一年岁末,问好远方的朋友们新年快乐.录自1993年2月6日春节日记.兼念新疆昌吉市石河子杨林老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