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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往事的河流往回返
一:你
冬天,五十年后的冬天.我白发苍苍的爱人正拥抱一团阳光,更愿意在小小的院子中随便找个地方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地坐着.这是她回忆的方式.她已是陷入回忆中的人了。我在挪动步伐的每个时刻,都可以看到她的表情:她微微闭上双眼,阳光已经装饰了她有些皱纹的脸庞。我知道透过那些活跃的阳光,往事已经慢慢浮现,充塞她此刻的脑海。
桂花已开的季节,香气弥散在庭院的角角落落。她常说,回忆的时候,就有一种香气在她脑海中飘来飘去,像是往事历经岁月之后就拥有了那样一种味道。
这种香气如今越来越频繁了,在栽满桂花树的庭院里走着走着,就能够和某个往事的细节相遇。她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
而我知道,她这样说的时候,其实是在提醒:我就在那个细节里。
我一生走来,环顾庭院和后面几间简陋的房子,似乎什么也没有留住。我早年,雄心勃勃,想用一己之力换回太多东西。它们来是来了。可倏忽之间,又远远离开。我只有留下了一些匆忙生活的细节罢了。细节被她留意。她完整地保留我的细节,我想,其实早已经拥有了我的一生了。
二:我
我们已经远离人群。年事已高的人们大都这样:守住陪伴了将近一辈子的人,待在一个地方安静地生活着。在这个冬天,在这个相遇五十年后的冬天,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到了该好好梳理些往事的时候了。
记忆太芜杂,关于他的那些记忆,上面覆盖了许多凌乱的东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了,我该轻轻扶去那些过于琐碎的记忆,清理清理脑海,把他的年华流逝好好整理,完整的保存好。
这个世界上,如今,除了我,还有谁记得他年轻时候的样子,怕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我得好好封存,因为就是那个样子和依附其的灵魂在五十前将我的心完整吸引。
一生相爱。我错过与他相遇前的他二十年的时光。之后的五十年,我看过他的早出,他的晚归;看过他的年轻的身体支撑起家庭的风风波波;然后又看过他的力气渐渐地小了,已经不能单独扛起大门外沉重的东西了;看过白发是怎样一天一天就爬满了他整个的头部。
三:我们
一条河流在五十年后的今天,还依然缓缓流动。往回走,是不是还可以在记忆的河水中再复活一次?我们的时光显得多么短暂,好像我们只是吻了一下,睁开眼,天色已经黄昏,我们也已经苍老。
我们多想再爱。爱多么不容易,多么难得。我们在还依然爱着的晚年,多想顺着往事的河流往回返!
07-1 --20 乱涂之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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