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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山川的大家请批.刚整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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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6 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何山川,本名谢雪钧,另有笔名唐风子、华天河,1971年生,浙江遂昌人,中国新诗刊、平民等论坛值班版主或驻坛诗人。左手写现代诗、旧体诗词,右手写散文、随笔,诗歌入选《诗选刊》《诗参考》《中国新诗刊》《平民诗刊》《新大陆》(美国)《第三条道路》等处。
地址:323400 浙江松阳县西屏镇乌形山下村30号  谢雪钧
电话:13735933385   0578-8052965(宅)



我常常爬窗户

为了进入那个房间,我常常爬窗户。从窗户爬进房间,我的目的不外乎是想在房间里喝口水,休息一会,或者翻上几页书,或者留宿一夜。这大概和许多从窗户爬进房间的人不同。   
钱钟书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说,窗户有时也可作为进出口用,譬如小偷或小说里私约的情人就喜欢爬窗户。小偷喜欢从窗户进出,这点容易理解,现实生活中也不鲜见。缪塞在《少女做的是什么梦》里有句妙语:略谓父亲开了门,请进了物质上的丈夫,但是理想的爱人,总是从窗户进出的。换句话说,从前门进来的只是形式上的女婿,虽然经丈人看中,还待博取少女自己的欢心;要是从后窗进来的,才是少女们把灵魂肉体完全交托的真正情人。我未曾考证,不敢断言,倘是如此,实在浪漫得很。
那个房间很少被人关注,只有我似乎结缘了似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拜访它,进入它。即使众目睽睽之下,我也能够心安理得,从从容容地从窗户爬进去,而后在房间里随兴所致,为所欲为,在我想出来的时候又可以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踱出去,人们对此已经熟视无睹,无动于衷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从门正面进入房间,这是最直接最简洁的方式,也是最短的最无可非议的途径。设置门的意义正在于此。然而.我常常辜负这样的发明。
当然对于一幢有十多套房间的居民楼来说。里里外外百十来个门,大大小小百十来个窗户;敢从窗户爬进去的也实在寥寥——就只有包括门在内有两个窗户的那个房间——我的房间而已,需要说明的是这个房间是我寄生的公司分配给我的,允许我在其中暂时居住的房间。我不会永远只爬这两个窗户。无论是从历史的角度,还是发展的眼光来看,我终将会厌倦,我终将会去爬另一些可以进出的窗户。
为了进入我的房间,我常常爬窗户,倒不是我喜欢爬窗户,其实爬窗户既不文雅,也挻费神耗力的,是项危险的运动,一不小心胳膊或腿便是刮破的痕迹,拉伤的疼痛,我不愿意爬窗户,然而我又不得不去爬窗户,因为我不喜欢钥匙,常常忘记带钥匙。
为了进入自己的房间,为什么一定要带钥匙呢? 钥匙有什么用呢? 看着别人站在门前从口袋或者包里拎出一大串钥匙,我便头晕。钥匙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在我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噪音,和汽车紧急刹车声,沙子刮擦玻璃声,同样刺耳,恐怖。重门闭户,庭院深深……给门上锁,给车子上锁,给抽屉上锁,给手提箱上锁;给日记本上锁……锁——钥匙,钥匙——锁,神秘怪诞的联姻,你有钥匙吗?   
其实,金锁也好,银锁也罢,锁终究只是锁,真正又能够锁住什么呢? 金钥匙也好,银钥匙也罢,钥匙终究只是钥匙,真正又能够开启什么呢? 于我实在难以谈及意义。以至于些许厌恶感不期而然地产生了。除了健忘,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一次又一次于无意间把自己关在门外,而后又不得不十分狼狈地从窗户爬进房间,爬进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锁,没有钥匙,难道人们不是可以生活地更加轻松愉悦,人生的道路难道不是可以更加地畅通无阻吗?



我来自山林,来自田野

我知道我不能够构建起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因为我不懂得雍容华贵的设计和装璜,也不熟悉那些抽象得只剩下梦的呓语的建筑材料。
我来自山林,来自田野。我熟悉的是山林的黎明,百鸟的清音;还有溪涧两旁盛开的杜鹃、山茶,还有晚霞。我熟悉的是田野的风,劳动的歌声,丰收的喜悦和秋夜星空下的村庄。汗水和甘甜,太阳与树荫,在我都是亲切可感,并不生涩的。我也熟悉苦闷,也熟悉毁灭。但这些不是来自人与兽,铁血和战火;而是来自大地与河流,草木和生灵。
我知道我并不孤独,不会被困死在荒城中。尽管也有严冬酷暑,也有洪涝干旱。生活在山林,生活在田野,这一切都可避免,都可挽救。不像在栅栏里,只能忍受,然后痛苦地死亡。



梦是人类的另一个家园

在夜的森林里旅行,每一次都是艰难和惊心动魄的。恐惧、忧虑、欲望、满足……种种心灵的火花都会在白天消失之后的夜晚中闪现出光彩。
梦是人类的又一种语言,凭着它,隐秘的世界得以展示。
梦是智慧的河流,不会做梦的人是稻草人。
梦是人类的另一个家园。
这家园常历经征伐和烧杀掳掠,烟消云散后留下的是断垣残壁,是一双双求救的僵硬的手,是贫瘠,是冰冷的面孔。这种种纠缠、撕杀使我们恐惧和窒息,不得不怀疑起明天。
当然,我们也常常远望着鸽群的飞翔,常常来到春天的田野和花丛中歌唱。这家园的天空飘送来安宁和爱情的福音,而帷幕之后的是善意和忠诚,是对美和纯洁的执著追求,是生命和热情。我感到快乐和满足。
我们或许会背井离乡,却无法在夜的森林里褪下梦这一件衣裳,无法抛弃梦这一个家园。因为失去了它,也就失去了回忆,失去了憧憬,意味着从此不再进入地狱,但同时也永远不再能够飞向天堂。


我歌唱,但我不是歌手

我走遍了许多地方,我也唱了许多支歌。
我不知道这些歌已被人们遗忘了,还是正被传唱。
我只知道我曾经歌唱。曾经独自一人在荒野歌唱,有时是在繁花的树下,在田野;有时是在村庄里,人群中。
我并不是歌手,不像夜莺,有美妙的歌喉,天生擅长抒情。
我歌唱,只是因为我想歌唱,只是因为我需要歌唱——我的心中郁积着快乐和忧伤。
我怀着热情歌唱,我怀着梦想歌唱。
我歌唱太阳,歌唱流水,歌唱森林;我还歌唱消逝的笛音;我还歌唱坚贞的爱情和忠诚的友谊。
我不是无目的地歌唱,也不是有目的地歌唱。
我不愿意隐瞒什么,也不是刻意追求些什么。我努力让我的歌像小草破土,像野花开放那样顽强,那样自然,成为生命快意地舒张。

如果有上帝

如果有上帝,这个假设至少说明世界上没有上帝或者说明上帝昨天已经死了。这和人们平常说的如果有来生,如果再年轻一次一样是荒谬的。
倘使如果有上帝说明的是上帝昨天已经死了,我有足够的理由确信这曾经存活的上帝其实很卑鄙,很残忍。他让真心相爱的恋人痛苦地分离,让善良的劳动者陷于贫困,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让无耻小人飞黄腾达,让五毒俱全之流富贵双全、寿比南山……他并不喜欢住在天堂,却喜欢游走在地狱,和魔鬼进行一笔笔肮脏的交易。你以为天堂很好吧,其实在天堂里,人照样被谋杀。你以为上帝的手里是橄榄枝吧,不对,是罂栗。你以为上帝是无比神圣的神明,谁知道呢?上帝或许是睁眼瞎,或许只有一只眼睛,否则,为何对人世间的苦难视而不见,冷漠之极……总之如果有上帝,那也只是一群苍蝇们的上帝。
所以,膜拜上帝,不如信赖人民。


我的房间

参加工作后,总算有了属于自己十几平方米的房间。所谓的属于是指我被允许在其中居住、休息、会友、睡眠、在窗台上安置一盆花、在角落里堆放一些杂物,而不是指为我永远独占私有,我没有权力把它改建和拆除,我只是这房间现在的主人。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寄宿的过客,不会有太长的故事在这房间发生和继续。况且,我也不情愿在我本来陌生的地方停留地太久。因为我深信:人生是一次旅行,注定没有永恒的目的地。事实上,我很喜欢旅途中那些新鲜的记忆——也许我的血管中从来就涌动着一股流浪和冒险的血液。所以,我不会花费许多精力布置、装饰我的房间,显得散乱不必惊奇。好像明天我就将启程,远行去另外一个地方,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子,一两只旅行包几乎就可以囊括我全部的行李了。正因为这样,我常觉得自己是个无家的人——我的家就是我的旅行包。
现在的这个房间我才搬过来不过三个月,之前在另一个房间里我也只不过寓居了四个月。我甚至还来不及找到几张图画来粉饰空白的墙壁,甚至还来不及让刚经一番旅行的疲惫的心稍稍休息。蒙田说:“我准备着随时告别人生。”我呢,我准备着随时出发,也可以随时就地休整。我不知道在现在这个房间我还会居住多久,也许一两天,也许两三月,也许三五年……不管多久,我都准备着随时离开。要我对一个陌生的地方产生留恋之情不是容易的,虽然我并不只眷恋我的故乡,我并不只热爱我的姑娘。


我过着类似隐居的生活

在这个小镇里,我过着类似隐居的生活。我很少愿意去结交新朋,去拜访旧友。我觉得他们有属于他们的生活,我也应该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因为我的出现而打扰他们惯常的生活,虽然也许他们会欢迎我的介入。
我白天上班,打交道的除了同事,最经常的就是还很贫穷的农民。那些朴素的脸孔倒常占据我的心,当我面对另外一些美丽如面具的脸孔,我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某些联想来。我不是救世主,对于人们营生的艰难和承受的苦痛,我只能抱以同情,苦笑视之而已。我也同样平静地看待自己的苦痛。面对于花瓶式的人生和面具后的脸孔,除了怜悯,剩下的就只有鄙视了。
“淡泊人生”,是一位好友对我的忠告,也是我孜孜以求的。事实上也是如此,我的生活平淡无奇。我不是个性情古怪,行踪诡秘的人。我没有惊人的言语,也没有超常的作为。在工作之余,在休闲时光,我乐意独自度过,我不会感到孤独。我的手头有书籍。如果读倦了,我可以走到户外,去看天空,看树,看行人,看溪水……去接近一切可以接近的事物,去和这些平凡而特殊的朋友们相处……我已经学会了如何面对花开花落,如何与星空对视,如何与夜鸟同栖,与流水齐歌……这样的时候,我可以亲切地感受到我的心在我的胸膛里,就像鸟在天空,鱼在水里,水在流动……
在这个小镇里,我过着类似隐居的生活。


我们在旷野里

夜幕降临了。不是因为我们。这不需要做出说明。
我们在旷野里。如两棵树,在迷雾里,穿行。有时,又像游鸦一样地飞翔。
我们不想采摘玫瑰,我们不是把发光的宝石寻觅。它们不会给我们生命。
我们不会感到冷,不会感到孤单。在我们所感觉着的土地里,欢乐是首诗,是支歌,像露珠一样地涌现,在每一张叶片上,在每一枝花朵里,多的似天空中亿万的星辰。
在这样的夜晚里,无人聆听游鸦的心曲,没有眼睛把流星弥记。除了游鸦自己,除了坠落在地面上的一切。
红色的月亮升了起来,不是因为我们。我们拒绝接受质询。
我们在旷野里。如两棵树,在迷雾里,穿行。有时,又像游鸦一样地飞翔。
我们记得我们怎样相遇,我们知道我们飞翔的目的。谁也不能够夺走我们的记忆。
我们愿意走进夜晚的寂静,我们愿意走进心灵的深处。我们会成为旷野里的树。
我们会成为森林中的湖泊。人们就这样微笑,像曙光出现;我们就这样等待,如黎明到来。
在这样的夜晚里,你看哪,天空的星星,飘忽的心,做梦的眼睛,多么像我们的走过的路啊。
发表于 2006-12-7 07:34 | 显示全部楼层
膜拜上帝,不如信赖人民。
我才一次又一次于无意间把自己关在门外,而后又不得不十分狼狈地从窗户爬进房间,爬进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好文!
做梦的眼睛,多么像我们的走过的路啊。
厚实而沉稳的叙述,和布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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