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随笔：我谈海子

高兴涛

诗歌随笔：我谈海子


　　　　　　　　　 　　 是谁这么告诉过你：
　　　　　　　　　　　　答应我
　　　　　　　　　　　　忍住你的痛苦
　　　　　　　　　　　　不发一言
　　　　　　　　　　　　穿过这整座城市
　　　　　　　　　　　　远远地走来
　　　　　　　　　　　　去看看他　去看看海子
　　　　　　　　　　　　他可能更加痛苦
　　　　　　　　　　　　他在写一首孤独而绝望的诗歌
　　　　　　　　　　　　死亡的诗歌


　　　　　　　　　　　　　　　　　　　　　　------选自海子《太阳与野花》



　　诗怎么写，人就怎么活。这话听起来倒有点理想化近乎不可思议？

　　昨日，从诗人骆一禾那里听说，海子就是这样的人。我开始去了解海子是去年的事，后来买了一本他的诗集，隔三差五的去读，一直到了现在。海子是孤独的，海子的诗也是孤独的。这样说是因为他和他的诗歌都很另类。有一阵子，我固执地把上世纪８０年代，一些所谓的朦胧诗人的大作，统统浏览了一遍，以此比较，后来还是感觉海子的诗更要与众不同些。这可能是我本能的一种偏爱！

　　海子说，他的短诗是绝对抒情的，有一种刀劈斧砍般的力量！在我看来，的确如此。我接触诗歌算起来也将近两年了，读过的诗也有一些，能为其留下泪的，仅海子一人！这算不算怜香惜玉我不知道，只是有时很情愿待在他的诗中。海子的孤独，不因在失去爱情之后；也不因在失去理解之后，他的孤独是在看到无限之后的一种兴奋、无住乃至绝望！说来也够惭愧，我至尽没有背下海子的一首诗。我没有像多数海子诗歌研究者那样，努力探索它的艺术价值，将其剖解的支离破碎甚至遍体鳞伤。我并不是反对一些评论家和诗歌爱好者对海子诗歌的关注，恰恰相反。但一些人将其理想化、神圣化，说得通俗些是高不可攀化，这令我费解！这种费解甚至后来导致了我对诗歌作用性的质疑。

　　不错，海子的诗是有一定的神性，那是他诗歌的核心，起着引领的作用！这原于他本人的心魂，他的信仰。正因为如此，他的诗，才内心化、高尚化乃至矛盾极端化------这大概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诗歌的灵性”！（我固执地这样理解）但这样的灵性要有躯壳的包裹，否则虚无。诗人就是在不断证明其存在的过程中，努力打磨着自己的语言，将其最形象地显露出来。这才是我们为什么要学习诗歌语言技巧的真正目的吧！在这里，我要强调一下，我在前面说海子的诗是孤独的，并不是指海子诗歌里面的神性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而重要的是他对“神”的敬仰，超过了一般的诗人！

　　海子的诗是自由的，是纯粹的接近。因为，他栖息于诗意的现实生活而痴醉不醒。（对外界的人和事而言）至于，海子为什么要自杀？从诗人去世以后，猜测就层出不穷，我也曾一度的冥思苦想。后来，便觉得实在无聊透顶！海子只是个代表，是一位为内心写诗的诗人的代表。他留给我们最宝贵的，是那一颗对诗歌强烈执爱的心，是对他内心之神的永远虔诚地敬仰与嘹望！



　　　　　　　　　　　　　　　　　　　　　2006年11月19日


附：去年纪念海子的诗歌十首



●坐在水上的人



海子，坐在水上
我也坐在水上
同模样的人都坐在水上
欢聚一堂



水面春燕飞过
遗留的渔翁的女儿
两手空空 嫁到村庄



村庄目光短浅
我们久居水上



●诗人与光棍



窗外，桃花盛开
病床上的瘦男人
你恋爱的同时 丑女人也恋爱



而诗人们在采风
抽走良心的光芒
照耀真正的诗人



坐在黑夜深处
光棍们，你们提心吊胆！



●死亡



给大自然灌溉的人
两只脚踩在一个泥潭里
回家的路上
他们求救的目光
像丑女人的唇一闪而过
（此时，有人高喊幸福）



你为他们写诗
脑海里没有死亡
死亡前世界一片美好



●村庄



有人在月光下洗手
有人在月光下割麦
有人在月光下写诗



海子，你在月光下
整个村庄异常沉重



●麦地



孤独的麦地
幸福的麦地 三月
你不是一无所有



村庄里喜事不断
主人在夜里娶回新娘
乡亲们歌唱他们
（我也歌唱他们）



春风吹来
我们就一起变绿



●秋天



太阳到来
粮食到来



海子到来
所有的麦子到来



水里的鱼儿探出了头
黑夜里找到
灯，只照在海子挥舞的镰刀上



●肉体（之三）



女人
坐在炕头
生下儿子
火炕上翻滚



太阳在天上翻滚
和儿子不一样
太阳翻滚时
露出了健康的肉体



美丽的肉体
思想的肉体
唯一的肉体
海子的肉体



●黎明（之四）



劈开麦芒
散落大地的光 多么明亮
像赤裸地身子走在街上 多么美丽



孤独的海子
有人说你死亡前的诗 像祖国踩着黄昏
掏空了日芒 黑夜降临 绝望逼近
我说你死亡前的诗 像飞过黑夜的白马
带来曙光



海子
海子，曙光指向远方？！



●给西藏



云上的女子
大地上看你
像遥远的云看着海子
春风吹过
泪水全无




●3月26日，海子看到无比幸福的村庄



黑夜里喝酒的欢唱的
和一群写诗的一起数星星过日子的海子
搂上新娘 无比幸福或感慨万千



平原上归仓的麦子
谷仓里繁衍的鼠辈
鼠窝里切切的私语--------一个可以安息的海子

[ 本帖最后由 高兴涛 于 2006-11-19 22:53 编辑 ]

炉子

凡海子的，都提。赞同楼主的认识，朴素的真实的认识。

安徽阿尔

来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