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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
黄昏,鸟鸣清脆而激越,几片白色羽毛消失
在远方,空无一人的泥沙堆,几个酒鬼不胜寒意
空腹饮酒的他们倒躺在漫漫尘土里
呻吟声,呕吐声连同路上醉鬼们的歌声
仿佛要从群山里走失,耳朵里一前一后
跳动着
抹掉了夕光中的油彩的脚步
<<乌柏树>>
我酿呛着找了柄柴刀,土木工程部前门的女泥水匠
跟我来到乌柏树下,缺口的弯刀开口说话
残留在刀柄上的半句迷惑被风吸进其荒凉的嘴唇
我和女泥水匠目瞪口呆
一切又仿佛尚未发生
<<伐木工人>>
我开始做回伐木工人,光着脚丫子来回奔跑
绕过横塘,新山,民田直抵巴山
一路上踩死的蚂蚁分裂成有机质,安肥
钾盐,尿素,混合肥,碳,氧,氟,镁
61种病菌反复支透我身体
<<兔子>>
给小美JJ
别胸针,吃三叶草,坐在阳光里喝茶
一对鹧鸪来到你肩膀上向你问声好
大半早晨你都忙于修理加速的心跳
忘记了在石头里打坐
抵抗三三两两的鸟鸣
提前切开的蛋糕
疏松而柔软
带着露珠的气息来到你房间
那个戴大红毡帽的小女孩
也来到你房间里
站在席梦思上数火柴,制造烟蒂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白色唇语
多年以后你都还记得
孟婆汤轻于烟火
墙角悬挂的吉他也轻于烟火
<<花事>>
给小茶JJ
一朵香气醒来
一身冷汗,绕着竹篱笆
我和你来不及掩盖住整个城市的明亮
风,就已经吹开蝴蝶和蜻蜓
戳破湖面的坚冰
我珍藏了多年的茉莉
再一次象三十年前那样
来到这里
装满木升的花粉也会飞回来
一个人来到世界上
为了爱,恨
为了隔着三千里的忧伤
在黄昏里,借着昏暗的灯光
多摆了付筷子
<<狐狸>>
给含风JJ
一只来历不明的狐狸,水做的骨肉
溜过栅栏,采集松果
哈尼山寨的姑娘看见了穿着青袍的它
在月光下奔走
狐狸有青草的气息,马的气息
在年与轮之间不善言辞
借着清明昏暗的火把,一张熟睡的脸
迟迟不肯离去
我好不容易才在花多得流蜜的地方
安顿好她,金黄的花粉足以过完整个冬季
在另一个春天,狐狸只剩下泣血的骨头
旁边的打碗碗花却一再吹促我回家
倾斜的山坡多了座坟墓
时间的悬崖上是谁跌落
又是谁恨透了自己
<<陌生>>
给百话JJ
是鸟的第一声鸣叫,黄昏
如此庞大而浩淼
我站在一颗石头上,看火星紧贴着大地
飕飕的飞舞,梦旋般掠过
稻草,藤蔓。田坎上一根秸杆
用铳掀开蛋壳下紧缩的生活
日子虚伪的外衣吓得差点走火
第三天清晨,一阵豪雨翻过石头
古老的村庄卡在羽绒华丽的外套上
滚下山坡
绕着山路前生,今生和来世
惊人的相似
你不是你的,我也不是我的
我们只是两个人而已
我们所说的年龄也会象萝卜一样衰老
干瘪,遗忘
<<细小的幸福>>
给自己
我总是忘了幸福的样子
每当我抓住的时候,又象纸屑一样飘起又落下
于是我锯下一截黄昏
一截甘蔗样子的黄昏
对着我,张口说话
从东莞到四川或者从南到北
我无法握住每个城市的忧伤
一个人,一辈子都在寻找
失语的黄昏
一道轻轻闪电足以带走
城市,我和幸福
[ 本帖最后由 苏铁楠 于 2006-9-3 07:1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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