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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感――亲吻野草
题记:2006年7月14日-8月14日在吉林油田出差。8月10日在“前大联合站”工作的闲暇,我踏入了东墙外的野草。
几十年不见这样的野草了,我为这些草激动地几乎落泪。
当我离开了和水泥钢铁一样坚硬的生活,把自己深埋雨后的旷野,我便是野性的,像一株草或者一只蚂蚱。
花生地边,没过头顶的艾蒿,开着淡淡的浅黄而略带灰色的小花,密不透风。我从它们中间挤过,碰疼了它们的枝丫,灰黄色的花粉烟雾般地飘落,不是脂粉似的浓香,而是我熟悉的原始的记忆。还有那些同样没过头顶的黄绿色的米蒿也散发着野性的气味。连在地里长不高的苦菜,也突破蒿草的重围,把几枚黄色的花蕾举到了阳光的高度。
苍耳的果子无法用嫩绿划伤我的皮肤也挂不住我的衣裳。我来的不是时候,季节的小刺是柔软的,我注定做不了她的媒人,也成不了她远嫁的花轿。
一汪小小的水潭被绿色围着。喜鹊在叫,不知名的小鸟在叫。
脖子里钻进了什么小虫,痒痒的,像是小时候被淘气的妹妹用“毛毛莠”戏弄脖颈子的感觉。
湿漉漉的草丛把露珠的情怀一颗一颗地打碎在我的衣服上和皮肤上,我收获了夏日晶莹的冰凉。
那些蜂在草丛中飞着,那些不会飞的肉墩墩的蚂蚱墩子喝草叶上的露水。它们是自由和快乐的。这绿色的家乡绿色的祖国,该有多少属于它的国民啊。
我真的想成为一只小小的虫子,能够在一枚窄窄的叶子上散步,或者在一朵艳丽的花瓣上舞蹈,或者深入一簇馨香的花蕊的内部。而现在,我是这样的蠢笨,我只能傻傻地感受它们枝叶的抚摸,还有野性的馨香和露珠上的光芒。
这些野草是有灵性的。
野糜子,舒展着蓬松的穗子,像是长发飘逸的女子漫步于丛野的风中。
紫艳的牵牛花偶尔点缀在草丛中。近近地看来,颜色的搭配与过度是那样的自然与和谐。花瓣上有细碎的毛茸茸的粉,只是几条弧线的边缘,精美绝伦,美艳无比。它们是舞者的裙――我总是把它们想相成的美丽的喇叭裙,渴望我心爱的女孩穿着它跳舞,像草丛中的蝴蝶。
蜻蜓真是怪异的精灵,她们能悬浮在一朵花的头顶。瞧,那只蜻蜓细小的像一根绣花针,窄窄的薄薄的透明的翅膀像是没有一样虚无。
一只硕大的蜘蛛在网的中心晒太阳,等待自投罗网的莽撞者入侵者,但不会是我。我羡慕它的悠然自得的生活,多像是在大街上晒太阳的睿智的老者。
在这野草的国度里,我是幸福的,柔软的。没有躯壳的灵魂附着于每一根野草和昆虫的翅膀或者每一声鸟的鸣叫。我似乎与那孑孓一起在一汪浅浅的水中翻着跟头,抵达了绿草掩映的白云之中。
儿时从来没有这种感受。今日,我的心为这些草颤抖,我与它们相互拥、抚摸、亲吻。我为它们激动得几乎落泪,我也为它们的命运担忧。假如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有幸再次来到这里,我还能够看见这些可爱的草和虫鸟么?它她们还认识这个曾经为它她们心动过速的我么?因为那些没有草的地方,黑色的稀软或者坚硬,不时地提醒我,这里有废弃的原油污染。
2006年8月12日星期六晨
[ 本帖最后由 飞狐子 于 2006-8-25 16:4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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