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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银时代的裸体男人(组诗)
文/水笔仔
(一)
风雪与我遭遇
两败俱伤的夜晚
金色的微笑埋在地底下
白雪皑皑的莽原
谁的歌谣在雪地上
滚动,或者快速生长
金色的太阳还未受精
银色的月亮选择了面具
关于金子,现在无话可说
风凝聚在窗棂上
灵感的火花越来越少
偶尔争风吃醋
我变得笨拙
并且寡言
(二)
天色忽明忽暗
火狐上窜下跳
隐士的柴门紧闭着
我的街道向着风雪敞开
真理被制造真理的人恣意凌辱
权力被支配权力的人扩大外延
使命被圈养使命的人氧化还原
而道义挤在公共汽车上
流浪在农贸市场里
安睡的乞丐,从陶碗中溢出
梦被蚂蚁从这里搬迁到那里
而背叛的我的情人呀
飘在风中,苍茫的叹息
不是我追随你
而是你剿杀我
跨越栏栅的子午线
无人解读。光明洞开
明天女人将在哪里生产
赤金的种子,诞生在尖峰上
坐在男人骨灰盒上的合欢树
花朵,一刻也没有停止
交媾,在黎明的亚光中变换姿势
野狼在丘陵地带巡航,集结于洼地
雄心勃勃,等待一场猎杀
(三)
东经2004度,北纬11.25度
钢筋水泥,草庐,或者相关材料
朔风,在铁帆上摇荡
银色的母马,远离种群
颠覆初衷,一念之间瓦解
而江湖争斗,在原生态的旷野上
揭幕,男人鏖战开始
宽容净水,宽容女人的疏忽
我在玻璃子宫中自在游弋
左手和右手交欢,躯壳与影子叠加
追逐浮出水面,水花与星辰呼应
窗外的夜,蓄满阴谋的叶虚张着
冬天危如累卵,她们靠墙而坐
计算下一次高潮到来的时间
男人,直立行走,与这些符号
擦肩而过。他们裸身行走
穿过纯银时代
在所谓的祭坛上打哈欠
把身体栽在泱泱大水之中
把骨灰珍藏在诗卷的扉页上
把精子播种在最壮丽的子宫里
(四)
洁白的经幡,是一个预言
高原的牛,向着苍茫滚滚而去
冬天,男人下垂腰身收割
滚烫的双足。在大腿根部刺青
在女人肚皮上打滚,脸庞如锅底
男人阅读过的童话,犹如谜语
凶猛的大雕,羽翅坚挺
劣质的狐狸藐视血腥刺杀
荆棘漫布的旗阵中
我听见南方的香樟树
口哨吹得风花雪月
背叛,从忠实早泻开始
成熟的种子终究不能
与土地一起发育
今夜,同一起跑线上
女人包容男人
子宫包容胚胎
阴柔包容阳刚
你包容我——
在温情的呢喃的午夜
乌鸦适时降临
我们相生相灭
(五)
一朵从不知道太阳的花朵
与一朵见过太阳的花朵
是不一样的
它们不可能是一样的
银色的湖,银色的
公路蜿蜒向前,通向银色
的谎言和银色谎言的庄园
男人口衔玫瑰上路
我看见红色皮卡绝尘而去
瓶子一样的女人
悬在半空,蒙受羞辱
睡莲享受早餐之前
回忆高潮,回忆
高潮之前的平面壁画
高傲的梅花鹿顶着爱情
在庄园杏树下踱步
而在阴沟游荡惯了的耗子
快速向目的地挺进
(六)
男人裸身来到大街上
女人的街道刹那间宽敞了
一场风雪不能改变
生机勃勃的草场
银色男人是裸露的草场
雷霆,在天边哗响
巨大的夜,犹如誓言一样
具有欺骗性和盈利目的
在两边,银色的陶瓷路灯
扭头两边看,多么可耻
那样孤单,先于我占据了诗歌的老人
安静地呼吸,等待弥撒福音
超度人们的麻木和惊诧
放弃头巾的阿拉法特
战斗到了最后时刻
阴谋,被阴谋无情驾驭
一个老死的男人
在硕大无朋的陵园中
检点春风,计较空间和时间
在纯银时代的赞美琴声里
很不情愿地关上墓碑
(七)
死去的,就继续死去
升腾的,追逐上升
雄伟的器官,指向不明
我的孩子,在产道上跳桑巴舞
高举火把,以原始的歌喉表达欲望
通向子宫的水道,那里温暖黑暗
第一个信号,撕开虚伪的呻吟
前进的推土机,终于安静了
灾难过去了。跨过天穹的流星
散落青石小巷,犹如雨茉莉
一声尖叫,我体会了女儿
到女人的艰辛,骄傲
而男人的痉挛一生
在浮游上展示
梨园的舞蹈,总是结束在黄昏
高潮刚刚开始,男人在长枪下聚会
裸露是自私的。我们裸身而出
在纷争的咒语面前沸腾
将精血涂抹在情人的长裙上,撒在太阳的
私处,歌者还在歌,舞者还在舞
放逐我的四肢,在水一方
一只鸟,从容展翅,扁平的身影
将男人的气概横切为三段
天地人之间,我的孩子属于谁?
2004年11月25日初稿
2004年12月25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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