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追梦集

昆阳子

    追和酬唱，类文字之戏，雅人君子故不屑为之。然借酒浇愁，自存情性，岂有百弊而无一益哉？向者坡仙老遍和陶集，宋明以降，追和愈众，至今有影响者恐亦不下十家。南唐李后主之词也，不施颜色，尽得风流，诚词中之帝者也。余自学词以来，心向神往。春来无事，依次追和。非敢与之争锱较两，比长论短。但弄斧班门，得之片羽，探幽折微，岂不美哉！
    公干碌碌，心为形役，才思昏昏，情共辞穷，春秋易序，始得完工。半年心力，追之愈前，仰之愈后，追之愈深，梦之愈远，于中得失，或不足为同道方家一哂。惟个人悲欢，诗坛荣衰，应可见也，因以记之。
一  和早期词
渔父•二首 2004/4/13
蓑笠渔舟星点雨，湖光山色可怜春。杯儿酒，浪游身，笑他城里看花人。
春回天地晚回舟，一路溪山月似钩。花两岸，酒半瓯，乐得今生作许由。
后主原词：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一作世上）如侬有几人。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倾波中得自由。
按：以上二首《翰府名谈》、《花草粹编》、《全唐诗》、《历代诗余》均作李煜词。《花草粹编》题作“供奉卫贤春江钓叟图”。
喜迁莺 2004/4/13
斜阳暮，好风微，独自画栏欹。望江楼外柳依依，江冷布帆稀。   莺飞散，心摇乱，怕见落红庭院。夜深无寐更思伊，春尽几时归？
后主原词：
晓月堕，宿云（一作烟）微，无语枕凭（一作频）欹。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采桑子•二首 2004/4/14
江南三月春光好，花影低徊。水态清微，排闼青山一径开。     元龙老去功名话，大梦成灰。小杜情怀，也学寻诗呼伴来。
新词唱罢人萧瑟，愁重于秋。春冷于愁，倦倚栏杆月半钩。     桃荫柳陌真年少，扬子江头。十载曾游，负负尘心泪已流。
后主原词
庭前春逐红英尽，舞态徘徊。细雨霏微，不放双眉时暂开。    绿窗冷静芳音断，香印成灰。可奈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
辘轳金井梧桐晚，几树惊秋。旧（一作昼）雨新（一作如）愁，百尺虾须上玉钩。    琼窗春断双蛾皱，回首边头。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溯流。
按：《花草粹编》、《草堂诗余续集》与第一首调下有题“春思”。

捣练子•南山二首 2004/4/14
萧寺没，杜鹃残，围客苍崖冷树攒。亭外鸣泉流不住，坐听如梦梦阑干。[1]
山接水，翠连空，隐隐青山高士风。一样白云千载后，谁听鹂语在房栊。
注：[1]阑干：纵横交错的样子。白居易《长痕歌》：“玉容寂寞泪阑干。”
后主原词
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一作懒），为谁和泪倚阑干。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一作早是）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按：第一首《花草粹编》题作“春恨”。

浣溪沙 2004/4/15
三月酿春春已透，小园日暮飘香兽。池面无端风惹皱。    阑干那畔秋波溜，漫倚花枝佯自嗅。在水一方难直奏。
后主原词：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一作急）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花鼓奏。
玉楼春  2004/4/15
一篇读罢头飞雪，史迹斑斑谁剖列。几番尸骨遍中原，鱼白渐生歌未彻。    我歌我哭都尘屑，人世相逢多怨切。东洋犹挂日之丸，西域已弯弓满月。
后主原词：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一作未）切。归时休放烛花（一作光）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一斛珠  2004/4/16
酒巡初过，花间独坐人三个。影儿犹自含瓜颗：“大象无形，要得青衫破！”  “守着广寒宫亦可，冰心不被红尘涴。”“书生无用真无那，为乐当春，也把功名唾。”
后主原词：
晚（一作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按：《古今诗余》、《古今词统》题作“咏佳人口”，《历代诗余》题作“咏美人口”。
长相思•二首 2004/4/16
一重山，两重山，孤立长亭风渐寒，日沉江水丹。    菊花开，菊花残，秋尽吴天征雁还，待人舟渡闲。
云一緺，玉一梭，凋去繁华著素罗，江心浮翠螺。    秋风多，雨相和，筑得人间诗酒窠，奈予狂放何？
后主原词：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云一緺，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按：第一首《新刻注释草堂诗余评林》题作“秋怨”。此首《花草粹编》、《历代诗余》等均题作李煜词。也见邓肃《栟榈词》，或以后者为是。
清平乐  2004/4/17
行行山半，野径峰遮断。春鸟关关春花乱，春入幽怀襟满。    由来大梦无凭，神仙老去难成。人在翠寒深处，坐看风起云生。
后主原词：
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按：《草堂诗余续集》调下题作“忆别”。
蝶恋花  2004/4/19
长记江边曾小步，掩映青山，山外斜阳暮。三五人家临水住，扁舟漫结鸥盟去。    梦里花开春几度，杨柳东风，燕子新来语。唤起前番伤别绪，天涯路远今何处？
后主原词
遥夜亭皋闲信步，乍过清明，渐觉伤春暮。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澹月云来去。    桃李依依春暗度，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按：此首又见双照楼本欧阳修《近体乐府》；《花庵词选》等作李世英词。
谢新恩  2004/9/23
晴晴雨雨金秋半，小园暗柳深笼。高卧黄花不与少年同。    浪蝶狂蜂飞渐少，天凉酒入胸。怀抱何披展，江山一梦中。
后主原词
樱花（一作樱桃）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双鬟不整云憔翠，泪沾红抹胸。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杨柳枝•诗昆重开 2004/5/19
落拓平生老未羞，东风且作少年游。江南一夜飞花雪，杨柳青青古渡头。
后主原词
柳枝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芳魂感旧游。多谢长条似旧识，强垂烟穗拂人头。
按：此首张邦基《墨庄漫录》卷二云：“江南李后主（煜）常于黄罗扇上书赐宫人庆奴云（词略），想见其风流也。扇至今传在贵人家。”
菩萨蛮  2004/5/26
吟边风雨天边雾，人间四月春归去。独立在庭阶，残红香浸鞋。    流莺飞不见，空有花枝颤。莫道别时难，别来惟梦怜。
后主原词
花明月暗笼（一作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一作晌）偎人颤。奴（一作好）为出来难，教郎（一作君）恣意怜。
菩萨蛮
青青池草谁家女？东风婀娜娇无语。人去觅春光，园空余暗香。    为之心颤动，久念来幽梦。河汉水盈盈，粲然如有情。
后主原词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一作无人）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琐动，惊觉银屏（一作鸳鸯）梦。脸慢（一作慢脸）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菩萨蛮
蜀人绿綺湘神竹，峨眉山月昆山玉。帘挂小银钩，薄云凝未流。    嫦娥私窥户，冷桂伤幽素。灵药本虚空，弓王春梦中。
后主原词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未（一作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二  和后期词
虞美人•叔尼毕业离校，依后主韵作，兼示庙人、秀士诸兄弟 2004/6/15
小松谁植临窗绿，孤坐鸠声续。黄梅细雨也无言，又是别离时候一年年。  匣中鸣剑寒霜在，杯酒连环解。长川人去暮云深，便作新词相送已难任。
后主原词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凭栏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笙歌未散尊前（一作罍）在，池面冰初解。烛明香暗画楼深，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一作禁）。
破阵子•感伊拉克事，代书用后主词韵  2004/7/2
多少琼台楼阁，一轮明月关河。梦里繁华随烟逝，断壁凄凉懒牵萝。夷兵正扬戈。   家国兴亡谁苦，从来百姓销磨。倦看城头新旗子，愁听官舍旧笙歌。无语是冰娥。
后主原词：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一作琼枝玉树）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忆江南•步后主词韵四首 2004/07/13
多少恨，故国月明中。正殿莲花生夜舞，小楼春水锁泥龙。梦断五更风。
多少泪，违命赵家颐。犹记教坊离别曲，空看庭院絮风吹。来去不相疑。
闲梦远，远在可怜春。迟日江南山水丽，雕车结队逐风尘。中有觅诗人。
闲梦远，梦断素华秋。一夜西风寒易水，半生幽梦托扁舟。寂寞锁重楼。
后主原词：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多少泪，断脸（一作沾袖）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一作滴），凤笙休向泪时（一作月明）吹。肠断更无疑。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淥，满城飞絮辊轻尘。忙（一作愁）杀看花人。
闲梦远，南国正清（一作新）秋。千里江山寒色远（一作暮），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按：前两首词《尊前集》、《全唐诗》、《历代诗余》均分为二阕。也有做一首者，非是。也有调做《望江南》。后两首《全唐诗》、《历代诗余》均分为二阕，调作《望江南》，也有作《望江梅》者。有把做一首者，亦非是。
浣溪沙•用后主词韵 2004/7/27
西雨东晴是耶非？名头岂教与心违。天边摘得彩云归。   水卷浮萍流碎影，山怀落日恋余晖。故人安否泪沾衣。
附后主原词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待月池馆空逝水，映花楼阁谩斜晖。登临不惜更沾衣。
按：此首《历代诗余》作李煜词。也见冯延巳《阳春集》。
子夜歌  2004/8/22
连天酷暑，忽得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对之有感，用后主词韵。
百年生死谁能免，连天酷热愁无限。雁信几时归，密云四野垂。   多情楼独上，莫作江河望。霹雳破长空，满城风雨中。
后主原词：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相见欢•读牡丹亭，用后主词韵  2004/08/04
怜他姹紫嫣红，夜来匆。都与残垣断井雨丝风。   幽人泪，邻家醉，画帘重。争奈游园春梦梦旋东。
后主原词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常恨水长东。
相见欢  2004/08/05
少年爱上层楼。带吴钩，自是眼空无物啸长秋。    槐梦断，鬓霜乱，识真愁。却道一生几见月当头。
注：清不署撰人小说《桃花扇》第十一回，记王铎所书对联云：“万事无如杯在手，百年几见月当头。”百年，也作一生。
后主原词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乌夜啼•山溪  2004/09/01
明澈山溪水，谁闻涧底幽声。云颓鹤老浑如梦，月冷意难平。    低处难寻事业，前程误了今生。青峰十二飞无路，能向此中行。
后主原词：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滴（一作断）频攲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一作梦里）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浪淘沙•何事 2004/9/15
何乐又何哀，何事推排。菊花生处月闲阶。诗酒草堂秋不扫，风去云来。    剑气为谁埋，郁郁蓬莱。龙光上彻碧天开。应是圣贤皆寂寞，孤影江淮。
后主原词：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    金锁（一作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浪淘沙
月色夜潺潺，意兴阑珊。幽蛩声动一窗寒。十载江南人老矣，忘了悲欢。    落日旧亭栏，如梦秋山。登临渐懒欲归难。庄蝶飞来天又曙，醒醉之间。
后主原词：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一作暖）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一作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关（一作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按：一作《浪淘沙令》
虞美人•中秋望月，忆网上诸兄弟，有感  2004/9/29
天涯人去何能了，旧雨新来少。南窗独立有清风，玉宇空明似水月华中。    诗词结就因缘在，不教初衷改。长歌洗我万千愁，且纵平生梦里大江流。
春花秋月（一作叶）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一作依然）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一作都）有几（一作许）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三  补缀部分
谢新恩 2004/4/20
樱花落尽春将困，秋千架下归时。漏暗风斜月迟迟，在花枝。    青骢人去方年少，浅情撩病思。彻晓纱窗下，待来君不知。
按：晏几道《菩萨蛮》：“相逢欲话相思苦。浅情肯信相思否。还恐漫相思。浅情人不知。忆曾携手处。月满窗前路。长到月来时。不眠犹待伊。”苏轼《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张先《望江南》：“香闺内，空自想佳期。独步花阴情绪乱，谩将珠泪两行垂。胜会在何时。    厌厌病，此夕最难持。一点芳心无托处，荼縻架上月迟迟。惆怅有谁知。”
后主原词：
樱花落尽春将困，秋千架下归时。漏暗（原注：二字又疑是满阶。）风斜月迟迟(一作斜月迟)，在花枝(一作花在枝)。    （原注：缺十二字。）彻晓纱窗下，待来君不知。
谢新恩•补后主词 2004/4/21
庭空客散人归后，画堂半掩珠帘。林风淅淅夜厌厌，小楼新月，回首自纤纤。    闲情谁道曾抛掷，枕衾斜倚愁添。相思入梦梦何堪。屏山画里，来去有双鹣。
谢新恩•补后主词 2004/4/22
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穷！殿前歌舞夜来浓。一声羌笛，惊起醉怡容。    浮生剩有江南梦，恍如上苑春风。金窗力困起还慵。曲栏人静，寂寞小桃红。
后主原词：
庭空客散人归后，画堂半掩珠帘。林风淅淅夜厌厌，小楼新月，回首自纤纤。  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穷！（原注：下缺。一作金窗力困起还慵。）一声羌笛，惊起醉怡容。
按：此首王国维校勘记云：“此亦《临江仙》调。”金窗力困起还慵。按：此句王国维校勘记云：“‘金窗力困起还慵’七字，据《全唐诗》、《历代诗余》，当在第三十四阕‘新愁往恨何穷’句之下，误脱于此。”（李后主《临江仙》。前后两调，各逸其半）
谢新恩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粉英含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一衿香。    琼窗梦断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栏杆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后主原词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粉英含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一衿香。    琼窗梦◇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栏杆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按：此首王国维校勘记云：“此首实系《临江仙》调。”

附  前人补缀
临江仙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画帘珠箔（一作玉钩罗幕），惆怅卷金泥（一作惆怅暮烟垂）。    门巷寂寥人去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按：古本多缺十六字，此据《耆归旧闻》所补。另有两说：一为刘延仲所补：“何时重听玉骢嘶，扑帘飞絮，依约梦回时。”见张邦基《墨庄漫录》卷七。一为：“闲寻旧曲玉笙悲，关山千里恨，云汉月重规。”
谢新恩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又是过重阳，台榭登临处。茱萸香坠，紫菊气，飘庭户，晚烟笼细雨。嗈嗈新雁咽寒（一作愁）声，愁恨年年长相似（一作侣）。
按：此首缺损比较严重，词意也显得不够完整，且附于后。

清涛

后主前期花间绮靡，后期大变，真率感人，蕴籍缠绵，荡气回肠，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被李清照誉为词宗．昆兄词风自不与其相同，然佳篇应接不暇，当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