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甑小长诗《风》构建出自然力量与人类精神交织的哲学图景
这首以"风"为核心意象的现代诗,通过恢弘的宇宙视角与精微的人性洞察,构建出自然力量与人类精神交织的哲学图景。笔者尝试从三个维度解构其艺术建构:
一、自由与归宿的永恒悖论 开篇以星月江海的依存关系为对照,突出风"空空游荡"的独特属性。其行踪跨越地理极限:从浊浪戈壁到烟雨江南,既能在黑暗里率领"铁甲银乘"肆虐天地,又在晴明时戏耍柳暗花明。这种不可捉摸性在诗中被升华为存在主义的终极诘问——"我是谁?为谁而生灭?" 当诗人将风的起源设定在太平洋、地球之穴、宇宙之边,实则是以空间的无垠解构传统意义上的家园概念,使自由成为更本质的生命状态。
二、破坏力与净化性的双重面相 诗中"摧枯拉朽""击溃堤坝"的暴力书写,与"席卷龌龊""浩气长存"的净化功能形成辩证张力。风被赋予"阴阳清浊正邪"的统摄者身份,犹如道家思想中"大制不割"的道体显现。特别是"魔棒"意象的创造性使用,既保留自然神秘主义的原始崇拜,又暗含现代科学对大气环流的认知——风作为地球能量平衡的调节器,本质上是在混沌中维系秩序。
三、物质性与精神性的量子纠缠 诗人巧妙运用"无家-四海为家"的悖论修辞,揭示风作为物理现象与精神象征的双重本质。其无形之形在"罅隙中追踪不到形影",却在人类心灵投下"惊悸与魔障"的深刻投影。结尾处"爱恨生死"的叠加态描写,暗合量子力学中的叠加原理:风既是能量传递的载体,也成为承载集体无意识的原型符号,在聚散明灭间演绎着宇宙的根本律动。
这种将自然现象诗化为哲学载体的创作手法,既延续了雪莱《西风颂》的浪漫主义传统,又融合了东方"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当读者跟随诗句在宏观与微观间穿梭,最终触摸到的是人类认知边界外,那个既令人敬畏又引人沉思的永恒之谜。
附诗: 《风》 文/阿甑
星星追随月亮,江河追逐海洋 风,却在空空如也的天穹底下自由游荡 或啸聚于山林,狂飙于浊浪滔天、浩瀚戈壁深处 或轻拂于烟雨江南、广袤千里的丘陵平原 是王者的霸气,还是枭雄于四方诸侯的凛冽 黑暗中,你率领战车万乘,铁甲银盔无数,肆虐于天地之间 日月星辰之下,你又百无聊赖地戏嬉于柳暗花明 不知你究竟要去向何方,不知你何时归来 不知你暴殄天物的仇敌是谁,谁又是你心中的牵挂 只听你在茫茫夜空里,不断地来回追逐、奔腾、呼啸 “我是谁?我又是为谁而生,为谁而灭? 谁又是我的偶像?我的崇拜?我又是谁的图腾?” 无意中,你已成了人类心中一道无法逾越的惊悸、恐惧、魔障 没有爱。没有恨。没有生。没有死。 生生死死。爱爱恨恨。明明灭灭。聚聚散散。 又都凝聚在你的身上。说你没有家,你却来自遥远的太平洋 来自海洋之心,来自地球之穴,来自宇宙之边 以排山倒海之势,摧枯拉朽之力,席卷了人世间的一切龌龊肮脏 击溃了坚固的百年堤坝,千里河堰,亿万沙砾 说你有根,你竟是四海为家,处处是家 来无影,去无踪,任何罅隙之中都追踪不到你的形影 好像你真成了一根,搅动天地间—— 阴阳。清浊。正邪。浩气长存的唯一魔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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