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回雪笑流风

                 《老家》

父母，不在了
老房子，不在了
村头的那颗大槐树，也不在了
广阔的麦田，变成了一排排塑料大棚
路边的那个果园
也被一条横穿村子的高速取代

回到这里，就是想回到过去
就是想回到父母的怀抱
就是想在老房子里的火炉上，烤几个红薯
然后，提起喷着白气的水壶
冲一杯浓浓的老付茶，吹气喝茶吃红薯
品尝一下那种滚烫浓厚的乡土味
就是想在村头的那颗大槐树下
听一听老人们的家长里短，以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就是想在果园里，曾经的作案现场，复盘一下
跟小伙伴们半夜摸黑偷果子的情境

可这一切，都不在了
我像一条流浪的老狗
从村头转悠到村尾，又从村尾转悠到村头
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
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或者，嗅到一些熟悉的味道
最终，除了新鲜，就是陌生
恍惚中，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

看着一座座不知什么时候拔地而起的小楼
欣喜之中，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再也看不到父母了
再也找不到童年了
再也没有人骂我打我管我疼我了
我甚至有些悲哀的想
多年之后，如果哥嫂他们也不在了
我该如何证明：
我就是我
我就是那个五十多年前，在村头大槐树下玩耍
在果园里偷果子的孩子





         《父亲》


父亲六十多岁就没了牙齿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
父亲的伙食就变得极其简单
每顿都是一碗面条，浇些菜汤
还要泡一段时间才吃，说是喝更为贴切一些
所以吃饭时，父亲都不跟我们同桌
但他特别喜欢看我们吃饭，每当吃饭时
他都会默默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我们
目光慈祥，笑意满面，一幅很满足的样子

父亲年轻的时候，牙口是很好的
吃饭的时候，可以清晰的听到他咀嚼食物时发出的声音
就像菜刀切菜一样
但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很少吃菜吃肉，因为家境贫寒
每到吃饭时，父亲总是不紧不慢的喝着他的茶，让我们先吃
等我们吃差不多了，他才开吃。
遇到过年过节吃肉时，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啃两骨头，喝一碗肉汤
后来我们懂事了一些，吃饭时
大姐二姐便一个劲的往父亲的碗里夹菜夹肉
可父亲却说，菜肉吃多了塞牙缝，让我们吃，不要管他

岁月很慢，时光很快。不知不觉中
我们也活成了父亲的样子
特别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
看他们吃饭，说笑
常会不由的想起父亲，心中便会涌起无限的温暖

去年老家那面下了一场雪，父亲在雪地上滑倒了，跨骨骨折
医生说：要是年轻十几岁，倒是可以做手术
九十好几快上百的人了，恐怕下不了手术台
我们听从了医生的建议，把父亲拉回了家
躺在床上的父亲很安静，但就是不能进食了
喂什么都摇头。十多天之后，父亲就走了

春节的时候，我们几个又聚到了一起
吃饭时，总感觉少了什么
我想哥哥姐姐们也是一样的感觉吧
都不约而同的回头，发现父亲也正在看着我们
还是那样慈祥的目光与满足的笑容
虽然来自一张照片，给我们的感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温暖得让我们瞬间崩溃，泪目

怀斯

父亲一首让人泪目，但诗人实际上对自己的语言很有控制，写得温暖厚重。欢迎新朋友！

回雪笑流风

怀斯 发表于 2024-12-8 11:51
父亲一首让人泪目，但诗人实际上对自己的语言很有控制，写得温暖厚重。欢迎新朋友！

感谢板主的点评！
父亲的忌日快到了，前些天想起父亲的时候，就想写点什么纪念一下，虽然我没啥文化，语言也很老套，但我想可以把最真实的那些东西写下来，以作纪念。写的时候，自己也是老泪满面，无比怀念。非常感谢板主的认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