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夜】微凉 于 2022-11-8 06:47 编辑
【烟花散尽】
1，
从前年开始，我坐在碗里，
模仿一只筷子，看见另一只筷子的孤独时，
开始流泪。壁橱里干干净净，
想和外来的蚂蚁，同归于尽的想法，
几乎等于零。一只刚刚爬到门口，
就被勒令原路返还。一只企图以，
我来过这里，并对过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蒙混过去。却被思想纯净，
肢体僵硬的扶手告知，心安处即故乡，
不必一生都执着于在影子的背上，
写下黑色两个大字。第三只，走到半路，
却被恶劣的天气，包围在道路中间。
（十天过去了，我觉得它有蜗牛的认真，
却没有大鹏鸟的智慧。）更多的蚂蚁，
在心里被我模仿。
但比真实的蚂蚁小了许多，小到我用手看不见的时候，
就可以忽略不计。
2，
黑夜里，我在纸上，
为一堆油菜花祈祷。并画出它们，
春天的时候，
却被秋天的大火烧的惊慌失措的样子。
（但显然我不是它们。我无法把一个人内心的愤怒，
像雨水，从屋檐落下来那样，
垂直地表达出来。）“我像春天，
被倒进了一块石头里。”一颗最高的油菜花，
悲哀地耷拉着脑袋。“我们现在住在画里，
而不是田野里。要注意说话的分寸，
和词语的重量。”一位年长的赶紧制止了它。
于是，所有的花朵又陷入了，
秋天走了，一群失去玉米穗的玉米杆，
站在野地里，集体性的那种悲哀。
“世界在二月抛弃了我们。却把我们，
画成九月的样子。你看，你看，西边的天空，
说亮就亮了。”最小的油菜花，
躲在画纸的东头，实时地把话题转向了天气。
但有气无力的样子，一点没有，
英国人的幽默，和印度人面对大海时的，
风平浪静。
3，
从去年开始，瓦尔登湖在书里变得更加澄明。
我的衣服鞋子，
借此一直保持着春天的样子。
（但春天是什么样子，书里并没有说。）
我因此和那群在透明的石头里，
游来游去的鱼，一直保持礼节性的问候。
换句话说，我爱它们。但亲吻，或者拥抱，
必须在三米以外的地方进行。
我们的谨慎，使得麻萨诸塞州的天气，
一直时好时坏。梭罗在书的第二百一十页，
无奈地站直了身子，并告诉身边，
正练习对生活弯腰的树。
“一场大雨，从南极下到了欧洲。
乌云却拐道来到了美国，
并一直笼罩在康科特地区的上空。”
拗口的句式，几乎使我相信。
（我的手，如果去了一句话的深处，
就会被那里的蚊子咬上一口，
并永远不再回到我的身体。）
“我只是来康科德车站避雨。这里的房子，
彻夜地乱叫，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对着这个眼睛发绿的美国佬，
尽情地发誓。（但他显然不能相信，
我去了那片树林的深处，却没有摘下一颗星星。）
在书的第三百页，他开始劝我离开。
但出于礼貌，
他还是亲自把我送出，那间小木屋。
4，
我于是怀疑我读错了书，
而不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我又在，
夜晚的船上，
打开了《百年孤独》。顿时，
我身体的树，就像马孔多的昨天，
开始不停地下雨。（我的妻子，
这个胆小怕事，但喜欢蓝色毛衣的护士。
再也不用担心，我做梦的时候，
路过黄河，
我的耳朵，也会变得发黄。）
神情忧郁，但翘着一对八嘴胡的马尔克斯，
作为作者，坐在船头上。
此刻他慎重的表情，像极了门卫室的大爷。
（但多年的智慧，使他还有哥伦比亚式的精明。）
“如果一天吃三顿早餐，你将同时拥有三个早晨。
这样一年下去，时间将会重的像地球，
我们再也拎不起来了。”他梦呓式的算法，
使佩特拉的那群疯牛，
也吓得离开了大街。再也不敢出现在，
人群密集的地方。“除了爱惜屁股，
我还在它上面画了三头大象。”何塞阿尔卡蒂奥，
这个勇敢的男人，还是用猎枪对准了，
一头准备从香蕉的嘴里，
逃跑的野猪。但他的警告，
不禁带来了形而上的错误，还将我们带进了，
形而下的小路。我们再不能，
翻过现实又是魔幻的大桥，从一滴水，
闻到大海的味道。从一块石头，
返回大山的深处。
5，
真理不在书里，
就在树上。亚当灵魂复苏的消息，
不亚于一颗炸弹，
在报纸上炸开的口子。从里面流出的汽车，
顿时没有轮子，也能自己在路上开着。
一群人，追着失踪的车轮，
从此也消失了。只有来不及腐烂的衣裳，
还在提醒路过的燕子。
“十月我们也在这里，给月亮写过信，
直到它完全，
看不见我们为止。”他们的遗言不像告别，
却像在宣誓。更多的人因此舍弃了汽车，
和城市背道而驰。
企图天黑之前，
就能走到时间埋下自己的地方。“没有荒诞的夜晚， 只有荒诞的白天。”庄子否定之否定的理论，
更像一群灰色的鸽子，落在落日下的公路上，
加深了未来的不确定性。
“也许明天是一尾快乐的鱼”，他莫须有的寓言，
写尽了我们失去自己的模样。
但不能游到岸上，正是鱼，
在水里看不见自己在岸上的苦恼。
6，
“我是一群烟花，
叠加在炸药的心里。”我企图用一个真实的比喻，
把一群被风吹伤的人，
重新带进生活。“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
不要对窗户指指点点。”他们微妙的表情，
使我不敢，在天晴的时候，
再穿上那件好看的雨衣。“明天是一个胖子，
如果我们在今天看见过它。”我继续在，
回家的路上，
加深对天空的印象。“立冬了，我像一只野猫，
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只能给白菜疯狂地写信”
一个诗友的话，让我意识到，
又一年了，市场在城市里长高，
田野在邻居家的压面机里，
一点一点被压薄。“也许有一天，
我们将永远不会看到，
它在大树下，抱着自己哭泣的样子。”
我在这句话里，
放进了我的愿望。希望它，天晴的时候，
就能蜻蜓一样飞进晴朗的空中，
再也不用回来。 | 
/1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诗歌报
( 沪ICP备05009012号-2 ) 
沪公网安备31011702001156号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22-11-8 00:44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