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生长诗和爱的青春树——吾同树诗歌印象

见闻

[这个贴子最后由见闻在 2004/03/09 08:31am 第 1 次编辑]

一棵生长诗和爱的青春树
——吾同树诗歌印象
没有见到吾同树前读他的诗和见到吾同树再读他的诗，感觉是有一定差异的，这种来自于感官的差异让我不能不去探究或者说是揣摩，有没有一条河流可以抵达这个青春男孩成熟的诗心，他的诗歌语言是纯粹的， 纯粹得有些神秘，一些表象所指向的都是经过淀积的生命状态，他不喜欢用什么流派或者技巧去束缚语言，却荡涤了诗的本质，展示诗人的本来面目。著名诗人姚振函曾感叹“诗人大概都是一些不幸的人吧！”我和吾同树面对面时看到的多是他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但在他的诗歌里我读到了隐约的忧伤和沧桑，这一种历练与他的年龄是不相符的，所以这一首首诗歌背后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不幸的故事？或许诗人的不幸才会有诗歌的复兴。在这个经济日益重要的时代，芸芸众生已经在激烈的竞争中逐步失去了活着的快乐意义，这时候谈诗写诗又能产生什么样的快乐意义呢？ “使我的快乐和我的单车一样快/在这个美好的早晨/在珠海洁净的街道上/让快乐飞驰”（《三月十五》），在吾同树看来只有平常生活中朴实的快乐才是人们真正值得追寻的目标，这就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诗人所参悟的人生哲理吗？不过清醒的困惑比困惑的清醒让人更无所适从，所以他在明悟真理的同时也“终于知道了简单的快乐/那么难抵达”《在儿童广场》），则让我们清楚认识到诗人是一个矛盾的复合体。
诗人千面，诗歌形式也各有不同，我总觉得诗歌是罗卜青菜，爱者自爱。只是我不喜欢与那些狂妄自大、妄自菲薄的诗人打交道，我觉得如果让这样的诗人主宰诗坛，诗歌的希望就越渺茫，其结果只能使诗路陷入泥沼，使诗人陷入迷惘。诗歌无论怎么写，都是为了给人读懂的，从这一层面考虑，我认为能达到语言简朴、内容丰富、情感真挚就足够了。而要做到这几个方面，必须从生活中汲取艺术的养分，决不能闭门造车。吾同树所写的诗歌也都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他的亲情诗就采用了叙事加白描的手法，让亲情在诗歌中的得到高度的释放，“老祖母，15瓦的灯照着你的/老柜子，药碗和睡不过去的梦！//……家乡处在黑暗的包围之中！/你的白发有如多年以前的一场大雪。/……而今夜，你已不能言语。//……老祖母，你听到了什么？/你指了指窗子，我关上。你却摇了摇头。”（《家乡》），看似重在叙事，流于表象，其实意在言外，发人深省、引人联想。而在他的另一首题为《姐姐》的诗中写道：“你把最大的苹果留给了我/还先在你红色的衣裳上/擦了擦//……姐姐，你在17岁出嫁/你还是弯腰在地里/种着最好的苹果/而苹果的颜色/渐渐从你脸上让风吹去//……在一群小屁孩中间/她把我护在身后/没有人敢欺负我/尽管她常被那些小家伙/变着花样欺负//……瘦小的姐姐，盯着比她高出一头的男孩子/眼睛里有点点的泪水/更多的是一种凶猛的光/柔弱的姐姐，是什么使你/变得如此坚强”，这些不断递增似的叙诉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出彩的词句，但却在忧郁中见豪情，浅白中见含蓄，直叙中见哲理，能给人以生活的感悟和启迪。一首诗能取得这样的艺术效果，当然与诗人的文学修养也是分不开的，而最重要的是所有诗情都发自心灵深处。
吾同树认为诗歌应像叶子一样轻微地打动人的心灵。这也体现在他的爱情诗上，以于无声处见惊雷的写法，平淡、真实却很能震动人的内心。“今天，朋友发了条短信/北京，下雪了//……她的小手捂住了通红的嘴巴/笑声从指缝间溜出来/远远地传到我这里”（《北京下雪了》），爱可以使相隔千里的人产生天涯若比邻的感觉，看来心迹相通，则灵魂共融。“院子里有你栽下的花//……东边六朵，西边九朵/有一些还没有开//……你的窗帘是淡蓝色的/上面有一些浅黄的小花/左边十七朵，右边十八朵/还有的我看不见”（《等》），以大自然中盎然的生机对应生活中存在形似而神不似的静物，说明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爱都在等待中悄然变化着，也间接展现了一系列不可避免的爱的烦恼和忧伤。“忧伤的枝条，太密了，又太矮/我怕你碰到。怕寒气凝成泪滴/打湿你的睫毛//……我的手臂是忧伤延伸不到的部分/你可以靠着歇一会儿，被月光照着/但不要睡去”（《忧伤的枝条》）”。这些爱情经验累积产生的美学趣味，亲切而真实，让人感动，回味无穷。
其中我最喜欢的是这首题为《数数》的爱情诗：
和我一起数数，屏息
凝视这一层层的海浪
你数到一百
我数到一百零一
不是我数多了
也不是你数少了
数到后来，也不知是
谁对谁错
就像我们经历过的事情
别数了，你说，抱紧我
我抱紧你，就像海浪抱紧它的风
你的泪淌了下来
一颗、两颗、三颗……
我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爱情像数数一样简单而又复杂，刚开始的时候数数是新奇的刺激的也是浪漫的，但过于较真的人总爱追究谁对谁错，于是不断地验证，当感情演化成枯燥的数字符号，最终失去了生活本来的情趣，我们的爱情很多就是在数数中升华，又在数数中消亡的。所以还是别数了，只有让你抱紧我，我抱紧你，就像海浪抱紧它的风一样，回归爱的本真，这时再去数代表心声的晶莹的泪珠“一颗、两颗、三颗……”，是多么美妙感受啊！
吾同树的诗简明易懂、意境深远，有铺垫、有转折，尤其在结句往往可以起到点睛的作用，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诗眼”，给诗歌增添不少美感，使整首诗达到一个神奇的境界。吾同树说一片叶子的意义在别处嫁接，延续，已经足够了，我觉得他写诗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是非常难得的，这将也标志着他目前所取得的诗歌成绩仅仅是个开端，并不能代表他未来诗歌的高度，他的诗歌道路仍一望无际地延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