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邓云平 于 2021-12-16 14:33 编辑
午饭之后,屋壁上的虫子躁动不安,
绵延出去的青藤,出墙越过界河,
我想起上个世纪末的黄昏,贵族摇晃的红酒杯,
窥探空气的密度。
隐晦的红木榻第,瘟晕时光末肖的空隔,
幽帘卷起时,一线天光翻越栏杆,
偷渡玲珑丘峦。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啊!
稻草人是唯一的囚徒,企图救赎寂寞的手指,
寻找三千桃花飘落的原因。
虚度的韶年无所事事,溢出的井水一去不回。
消失在巫族的丛林边缘。
一张扑克牌的反面
大腿与白桦媲美,一头牲畜和一个人相似。
荷叶敞开,绽放一个雨季的不堪,
湿润干燥的空气。
我们彼此应互不相识,
一个虫茧,亲切一个送外卖的人,
目光的河流各取所需,惊艳午夜蔷薇。
世纪的栋梁之才呀!
那一日,复垦荒凉的夏天。
一楼大厅的门口
一楼的大厅,搜索一个影子像搜索散失多年的亲人。
摆开的长桌宴,列队走过不眠的测温器,
警戒我体热的温度,像警戒潜伏的战友。
石头终将变异为傀儡,
红色的射线穿透手腕,
我们的隐秘溢出,阻断可能通过的暗道。
每一道堤岸设防一个敌人,
坚硬的混凝土构筑防线,诡异地坍塌,
瞬息磨灭诗歌努力的意义!
我仿佛一个踩高跷画皮,
羞涩地窥视模糊的蓝天。
企图拯救棉袄的破洞,
谁在忏悔呢?谁的眼睛测目而笑!
楼梯长出苔藓
蓝色玻璃剥离我与雾露的接触。
楼梯上长出青苔,
我告别多年的驿馆,憩园,纯粹,真实,
跌落于风中之雨,雨中之风,
三楼的阳台,藤蔓遮蔽窗口。
我静静地坐于原地,
拒绝黄金,拒绝白银,拒绝可能的社稷江山,
一级楼梯,一个脚印,一处风流,
低一些,再低一些吧!
相信一个孩子,吃一顿酸菜豆汤更好,
那一封发出的邮件始终没有回音。
一根棉签刺入我的咽喉
企图说出墙壁上回文的歧义,
蓝色雕花,和红色膨胀螺丝的区别。
浮躁中长出妖艳的球体,
叶子散离的过程,简洁,低调,快速,
证实我们的衰老。
阳光慢慢地从屋檐撤退,
我们仰望树尖上的鸟鸣。卑微,平凡。
萎缩的肌体颤栗,一朵云影缝补天空的漏洞,
防护服,面罩,透明的白手套,
记录我的姓名,年龄,性别,死亡时间。
大楼对街的马路,驶过一辆褐色轿车,
暗物质从楼道涌出。
黄金时代屏蔽一场灾难,仿佛咽下一口冷水,
向好。向坏。
苍天饶过谁? 2021年10月16日至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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