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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代唯止 于 2021-11-16 20:23 编辑
羊蹄甲
六月,我的心被陽光 冰凍。一樹紫荊花 在驕陽的羽翼下,在紅色的 旋風裡,勇敢地盛開
那片深度憂鬱的紫啊 是在反復摩擦下,所滲出的 淤血,再次驗證了 政治砂紙的鋒利
狂風總是咬斷自己的 舌頭,露出兇殘的牙齒 可是為何,我在它的喉嚨裡 發現一隻驚恐的犰狳?
絕望花
兩面牆,漫無邊際 一面紅色,一面金色 像兩排密不透風的 牙齒,行將咬合
而我,是這兩面牆之間的 一個藍點兒,徒勞地 在被希望編程的土地上 播種絕望的花朵
地下的鷗鳥 ——悼鄧世平
那一年,你剛正的翅膀 在血紅的天空下拍打 烏雲,卻被金色的泥浪埋掩 十六年來,無聲無息
你也許不知道,天空 早已被泥土灌漿 它們的交易,是乾坤間 彌漫的粉紅色的雲雨
現在,你的屍骨終於 被資本吐出,一叢綻放真相的 珊瑚。它放射出灼眼的光芒 嘲笑著遲到陽光的羸弱
請原諒我們吧,原諒 我們慣性的匍匐,在暗夜中 欣然往身上塗抹自愚的 墨汁,只為一塊嗟來的腐肉
我將時間斬首
時間?不存在的 不過一盒虛構的卷尺 刻滿獨裁者的刻度 大腦緩慢地爬過 丈量著生與死,盈與虧
只有運動。腳下的 土球,更遠的石球和火球 抽打自己並相互抽打 歇斯底里,永無疲倦
韁繩?從來都不在 你我手中;只拴在 我們的脖子上 被動或主動,倒地拖行 是最終唯一的姿勢
完美的一天
一路向西。緩緩踩入童年的 腳印,直到風讓我記起 下巴上蒼翠的蘆草
幾隻野鴨突然掠過 它們的叫聲揪起 我的頭髮,把我拎到半空
落下時,我被一棵檾麻 接住,它柔軟的香氣 染綠了我失眠的舌頭
啊,這就是我魂牽夢繞的 河流?我把她系在胸前 她把我裝進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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