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产不可告人的权谋,西窗宜剪烛相对的爱情,南窗留给生活在阳光中的人们,北窗下我独守自己的夜空和星斗。——题记
诗歌不可不改,但也不可多改。
打破语言常规上的意思,使词语重新组合,需要掌握好度,让读者既耳目一新,又能领会意思。
情人眼里出西施,同样,情人眼里出好诗。
什么人喜欢什么诗,可能跟性格有关系。个性张扬的,爱李白;情怀忠贞的,爱屈原;忧国忧民的,爱杜甫。
这个年代,职业诗歌编辑多数中了现代诗歌的毒。入而不出,就会生吞活剥;能入能出,就自然会在诗歌中体现民族语言的精粹,不至于完全偏离传统审美,不会成为李金发二世(看,人家头发都是金色的)。
朦胧诗的四大主将,食指、北岛、顾城、舒婷,他们的诗歌我看并没有多少共通之处,只不过都出现在文革期间,都是对假大空诗歌的反正,才被后人凑成一个流派。
我看抒情诗感到最高享受的是:透过诗的字面,捕捉到诗人写诗时的情绪,虽然微妙但如有实质的情绪。如果能将其成功地表达出来了,就是好诗了,当然要表达的情绪应该符合人性。这种情绪可能是诗人心中短暂的东西,但反映出来的诗人的特质,却是固定的。戴望舒写诗时间跨度很长,风格也多变,从最早的印象派到后来的散文化,末期又抛弃散文化,重新回到起点注重形式,但不论外在风格如何变,诗中总有他独有的特质,抑郁、缓慢、暗淡这些特质从未变过。诗人的特质还有让我舒服的,有让我不舒服的,朦胧派四诗人中食指的特质让我最舒服,北岛严峻,舒婷不纯,顾城空幻,唯食指的特质像雨后林中的空气一样清新,像一个理想主义的少年,像一片初融的雪地,像仍然寒冷的早春的风。
直白还是朦胧从来不是划分抒情诗好坏的标准。我对朦胧保持警惕:追求象征广泛,很容易流于空泛;追求意指扩大,很容易变成混沌不清;追求朦胧,很容易变成莫名其妙。诗要写内心的独特感受,但不能变成呓语,一定要寻求让人明白的途径。直白和朦胧其实都要有度,一切流派都是个"度"的问题,是强调侧重点(往往是针对时弊)的问题,并不是只用这种手法就不用另一种手法了。古典派要求的直白,只是字面的浅畅,符合一般思惟,不故设字面障碍,不等于内容也一览无余,如紫筠所说:"呈现在读者思维里是以最简单的诗句,表达最深刻的诗意,蕴藏最丰富的情感"。
举例说明"朦胧"的弊端:第一种是字面上的意思很清楚,但内容故作朦胧,如顾城的《云》,又如一首安徽诗人的诗:"我绕着槐树走了一圈 /槐花都开了//我绕着村庄走了一圈 /小鸟都醒了//我绕着田野走了一圈 /春天消失了//我犯了什么罪啊 /我仅仅走了三圈";第二一种是词语胡乱搭配,别说内容让人不知所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也不让人懂,如:"额头披满钟声的/土地/一只坛子"(海子《坛子》)。还有其他的弊端,不说了。作为流派的朦胧派,其实并没有上面所说的弊端。
古典派新诗,不是字面古雅就是古典派新诗,相反,既然是写新诗,以为最好还是不要用古词古句,用典雅的白话或流畅的口语。你的《有一个牧羊的少年》倒是完全符合要求。叙事诗,该铺陈的就应挥毫泼墨,该干净跳过的就要惜字如金,讲究有张有驰,而不是一味的紧凑,力度不是只由紧张而来。——-答鸿鹏
不得不承认,有少数极高明者,未必有真情,但确实有技巧,纯凭技巧他就能写出好的抒情诗。
时隔十七年,早春中未放的花朵已变成暮秋里飘落的空花,抑郁的理想的少年变成学会妥协的现实的中年,诗人的特质在追怀梦想中依然存在,但已经不像少年时那样集中、鲜明地表现在诗里了。人格的成熟,未必不是诗歌的倒退。——-评独钓寒江《柚树花》
晓畅、精致、典雅的语言,优美的音节,不乱分行乱断句,保持形式美,这些符合古典派诗歌的要求。
你要不怕穷得叮噹响,你当诗人去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基本上诗人都是业余的,以诗为职业,非饿死不可。
世人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对普通世界感兴趣,这种人可以当政治家;一种人的兴趣在于隐藏在普通世界里面的非凡世界,在有形中寻找无形,在肉体中寻找灵魂,在物质里寻找上帝,这种人可以当诗人。基本上,这两种人是互相排斥的。我尊敬诗人,胜于政治家。
有时我们会发现,某人与某人的诗很相似,其实他们互相并不知道。共同的时代和同样的气质,造就相近的诗。
人人皆可畅所欲言,我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不代表别人的意见。是差异,让自由长存。
神秘的音节,清新的词句,永不降落的希望之帆,无论尘世怎样混浊,也难改我诗人纯真的心灵。每一个词,每个句子,每一个停顿,这诗里的一切,组成一张整体的网,这张网裹住了一种叫"诗"的东西。——评食指
罗大佑的《亚细亚的孤儿》入选台湾年度诗歌集,他的其他歌词没有过这种待遇。比较一下,可以体会到一般歌词与好诗的区别。
为什么有人总是说我笨?是因为爱吗?
改革开放之初,文学一定程度上获得了很大的创作自由,不再纯粹是为政治服务的一个工具。可能由于在樊篱中过久,一旦获得解放,戏剧这种文学体裁便坚决地走向与政治、现实完全无关的反面。诗歌同样存在这种情况,只不过走向这反面的时间晚点。过犹不及!事实证明这是一条死路。回归现实,经济、政治就是最大的现实。
《踏月》和《朱砂记》的句式明显有《再别康桥》、《雪花的快乐》的影子,但难得的是子建诗歌已得志摩神韵,如果不是气质相似,恐怕只能学得皮相,而不能得其神韵。——-评洛水曹植诗
艾略特说:"四月是残忍的季节",小乘者因为害怕轮回所以畏惧出生,都看见了克服死亡的一个办法是不要出生。有一种新音乐,把听到的不加选择都录下来,就成了一首曲子了。这首《四月》像这种新音乐一样,没有像艾略特的四月提炼出集中的主题,貌似古典,其实还是颇为现代的。
《庄子》里尾生与女相约蓝桥的传说,经加工、改写,特别结局变成女的也殉情了,获得了新的生命,改得很成功。改写传说、故事等,是保证诗人创作灵感不至于断绝的一个源泉。——评鸿鹏《女郎,我亲爱的女郎》
很喜欢西蒙的这首歌,不仅仅因为它简单优美被奉为经典的吉它伴奏,和西蒙与高丰凯尔的完美和声,更因为它的歌词,虽然隔着语言的障碍,我仍能感觉它是一首朴素、洗练、隽永的诗。歌词押韵形式如ABAB。我第一次见到这首歌词时,看到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这四种花草在歌中反复出现,与上下句都没有联系,立即想到中国古典文学楚辞中常用的香草美花,和"古道西风瘦马"、"杏花春雨江南"这样的句式。用四种花草代替歌者想到Scarborough Fair和爱人时的感觉,这里有通感、有比兴,妙不可言。晚上闲来无事,又听到这首歌,就想翻译它,觉得它是首很好的古典派新诗。对翻译时的几点说明:1、把通常的斯卡堡罗集市,译成石家堡,但仍然觉得这个地名译得不理想。地名在诗中,用得好,像"姑苏城外寒山寺",也能创造出一种意境,起码地名要与全诗相融。2、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香芹、苏叶、百里香和迷迭香)这四种花草如果直译,名字长且累赘,与其它诗行差别太大,而且四种花在汉语的诗歌里特别别扭,所以对这一句的翻译作了处理,分别"兰菊莲梅,花正含蕾(绽放、斗艳、吐香)"。——-《Scarborough Fair》译后谈
北岛有首诗《生活》,内容只有一个字"网",互联网没出现前,北岛就这样预言的,呵呵。
荣格做过调查,四十到四十五岁的男人,都有一段心理危机,大约那一段时间亲人亡故(平常我们是忘记自己也会死的,只有死亡发生在身边时,才会想起来自己也会死),迫使人直面生死的问题,对人生开始重新定位。孔圣人"四十不惑"的话正好用来作他的心理调查结论的注脚(圣人敏锐,自然会提前几年)。这段时间过后,男人就可以不惑,抉择当然还会有的,但有了明确的方向。
谁是冷月僧人?谁是红颜枯骨?谁能在红颜中看见枯骨,谁就是冷月下的僧人。
有人把查良铮(穆旦)评为上个世纪中国新诗第一人,并说他一生诗歌最得力处就是不浸染中国古典诗歌,完全西化。此人译笔优美,重要译著都是西方的古典诗歌,但创作基本都是西方现代诗歌手法,晚年作品回归民族传统非常明显。
唐寅身上有典型的现代人的特质:独立、创新、叛逆,不与封建思想合作。老、庄、屈、东晋诸名士、李白、李贽、戴震等,吴楚文化传统中,多这样的"现代人"。
古诗中,后人咏易水的,独爱骆宾王《于易水送人》"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余者皆嫌其长。我曾经路过易水,只一条很小的河而已,根本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二千多年来,中国的北方降雨量逐渐减少,大约是人口增加、植被被破坏的结果。
春花、秋月、长亭、芳草这样的词语经过无数首古诗的反复运用,组成了古典诗歌典型的意象。类之,如何把现代词语不露声色地写进诗歌,与传统相融,应是诗歌现代化的一个试验方向。
稼轩《贺新郎.绿树听鹈鴂》,语语有境界,句句不相联,但凭一股英雄气贯穿。
很喜欢姜白石词《鹧鸪天.淝水东流无尽期》,不仅因为词中地点在合肥,更因为"人间别久不成悲"一句,以真诚的态度说尽红尘之爱,中国古典诗词中少有这种不矫情的诗句。(注:淝水原有两条,一条东向流进巢湖,即是词中所提及的淝水,现在仍在;一条北向流进淮河,又称北淝水,著名的"淝水之战"就是在这条河的附件发生,北淝河随唐后就干涸了。)
有很多人错生了时代。诗人如李贺,应该生在上个世纪的英美;在白话文已经普及的情况下仍有人专攻小学、古典诗歌,这些人该生在古代;潘金莲该生在现代;五毒俱全、会贿赂、懂经商的西门庆该生在当代;武松,只宜生于原始时代。——评无以为名《潘金莲》
《三国演义》里和貂婵有关的历史人物有三:王允、董卓、吕布,还有关羽在传说中与她也有关。三国是部英雄主义的小说,根本没有顾及貂婵这样女子的心理,这首诗从现代人的角度对她的精神、心理活动加以延伸发挥,不仅是对作者写诗技巧的检阅,更是对作者有无独立精神的展示。《三国演义》没有交待貂婵的下落,民间传说曹操擒吕布后,把赤兔马与美人一并赠给关羽,关羽说她"红颜祸水",挥剑斩了她。也有人从貂婵的八字推出,绝世美人在无人知晓之处自缢于树。这两种结局,都可悲可叹。——-评无以为名《貂婵》
有时候我觉得,即使时光永驻,一切环境不变,恐怕人也会变的。离合非无意,此恨不关情。
古典派写法也好,现代派写法也好,只是个侧重点不同的问题,相同的地方应该更多,因为都是诗歌。
聂鲁达说,你固然不能把诗写得只有你自己与你的驴子能懂,也不能把诗写得人人都懂。我同意他前一句话,不同意后一句,有一些现代派则连他前一句也不同意,就是要把诗写得只有他自己和他的驴子才懂,非如此,怎体现个性和创新。
结合浪子回头后的余光中对现代诗晦涩的批评,略举诗之晦涩的多种原因:一是作者独特的表现方式,二是以私生活入诗,三是涉及别人或逃避政治压力,有所顾忌,四上作者表现能力不济,本无思想,偏装大尾巴狼,言之无物,就只有在字面上玩语言了,五是为晦涩而晦涩,主动的晦涩,赶时尚,六是本身论及的命题就很抽象,七是以学问入诗,爱掉书袋。现代主义诗歌很多兼有以上几种情况,其晦涩可想而知,偏偏这样的诗风成为时尚了。
古典派新诗强调的,其实就是一个侧重点的问题:让诗明朗些,避免主动的晦涩,明朗不等于一览无余,晦涩也不等于深刻;让诗大众化些,不要成为学院派的。文学与其他艺术形式不同,音乐、绘画等可以远离大众一些,文学本身应该最接近大众的,梵高的绘画、古琴曲高山流水可以事隔多年被后人重新挖掘出来,文学不会,当时不为人所传,淹没了就会淹没了;让新诗更多从传统文化中寻一些借鉴,不必专门外求,非得去"西天取经"。杜甫的"齐鲁青未了,阴阳割昏晓"、李商隐的"一树碧无情",李贺的诗......几乎现代主义提倡的写法,在中国古诗中都被大量实践了。柏格森不管怎么说,诗不管怎么写,再怎么强调直觉,诗人提笔写时,还是要主动寻找让人了解的途径的,不然就是呓语,梦话,不叫诗。柏格森的直觉论,我想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佛教、禅宗,不论从形而上的哲学、还是方法论,都阐述得更深刻,沧浪诗话也具体地以禅入诗。柏格森发挥的东西,只是西方现代哲学、美学的滥觞叔本华从东方借来的东方几乎人人皆知的东西,衮衮诸公不必外求。
98年途经洛阳,没看金谷园,看这一贴,足抵一游,花柳鸦莺,风景依旧,落花还似坠楼人。金谷园并无多大意义,虽然拆说了一个坚贞的传奇,但那种不平等的爱情以现代眼光看来甚为可疑。那次看到的洛阳另一处文物——龙门石窟,最有名的那一窟阿难、迦叶像四肢不全,无比痛心,当年的红卫兵就像原始部落的野蛮人一样,极度无知,把这些历经千年的文化珍品地破坏了。即使当代人不去特别保护先辈留下的东西,但也绝对没有权力去毁坏啊。龙门石窟,凡是矮的石刻,几乎都被破坏了。——读鸿鹏《咏金谷园》
绝句式的新诗,最喜欢戴望舒的《萧红墓畔口占》:"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我等待着,长夜漫漫/你却卧听着海涛闲话。"小诗粗看似无文采,细品道深远。一、二句平铺直叙,正是古体绝句写法,但之间形成几层很强烈又很自然的对比:六小时的路,一朵红山茶;走那么长的路,只为放一朵花;寂寞灰暗的心境,一束红山茶的亮色。第三句一向是绝句中的关键,转折得好,第四句就呼之欲出了。此诗写时,抗战还没有结束,望舒刚出狱,从前的友人多不知音信,社会环境与个人环境皆是长夜漫漫。第四句一出,又与第三句形成生与死的强烈对比,生不如死,生者羡慕死者,但仅以淡淡的语气点到为止,胜于千言万语。
不能用什么“确凿的事实根据或科学推理”来要求诗歌,诗歌的对立面不是散文,而是科学。
"世人专做着与信仰相反的行动",是我对历史与现实普遍存在的现象的总结,自认为是得意之句,敝帚自珍,贻笑大方了。中外古今有不少思想家,认为人类社会在倒退,人在堕落,文明在恶化,社会的熵在增大。我可以从这个角度理解哲人的思想,就是久远以前,人们多是是言行合一的,那就是大朴未散,后来的人们多是说一套、做一套,这就是大朴已散,到了现代、当代,人的言行悖离程度,愈演愈烈。"十字军东征"是打着基督爱的名义进行的(宗教战争都是如此),中国的皇帝、现代的政客更是表面上、口头上用一种近于宗教的信仰来维持统一,实际行动呢?也正是与信仰相反,皇帝要求臣民遵礼守法,而整个封建社会几乎就是一部皇族内斗的历史,今日社会刚才台上做反腐倡廉报告、会后就锒铛入狱的政客屡见不鲜。最可悲的是全民族都认可这一套,一起堕落,一起倒退,普通老百姓日常生活中个人的言行,也几乎如此,整个民族的个性长期扭曲,这样的民族如果不落后才是老天不长眼。
扬州石塔路上的石塔,是唐代的。一般塔旁必有寺庙,唐代时这庙叫慧照寺,关于它,有一个故事:王播少时家贫,孤苦无依,在寺内混吃混住,听到和尚敲钟,就去吃粥(唐时和尚并非吃不起饭,粥是佛陀认为最适合修行者的食物,唐时佛教兴盛,各宗一般都要守戒只在日中吃一次粥,不像后世的大和尚一天三顿一顿不少,什么荤腥都敢吃。和尚戏弄他,吃完了饭,再敲钟。王播饿了一天,拿着粥盆过去时发现扑了个空,很羞愧,在壁上题诗:"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阇黎(即和尚)各西东。"后来王播中举,回扬州当官,见他当年的题诗已经被和尚们珍而重之用碧纱罩起来了,很感慨,又续写两句:“二十年来尘扑面,如今始得碧纱笼。”这个故事,与扬州精神有相通之处,扬州过去既为经济重镇,也为文化中心,既有风度翩翩的高雅之士,更多混迹市廛的"韦小宝",妙在扬州把这些对立的东西和谐地融为一体,整个中国文明都有这个特征,中国人多数像牛一样不知道痛苦,精神的和世俗的追求在较低层次上实现了平衡。
诗歌语言什么时候都需要凝练,但任何东西强调过头都会走向它的反面。读现代派诗歌,很反感其意象过于集中、语言过于浓缩、思维跳跃过大,象咬不动、嚼不烂的牛肉干,只能囫囵吞下,引发消化不良。更有甚者,庞德意象派提出的忌用形容词、多用名词、动词等最初针对浪漫派空洞抒情弊病提出的主张,也被中国的现代派诗人原封不动搬过来,奉为金科玉律,甚为可笑,这都走上物极必反之路。
古典派新诗,主语是新诗,古典只是限定语。
虽然月亮只有一个,但大家都可以享受,多一个人享受,也不会多减少一份它的光亮。请把你藏在抽屉里的诗歌贴出来。
施虐者与受虐者,主子和奴隶,都是天生一对,巴掌少了一个就拍不响的。
立言下判断,不能面面俱到,任何规律总有适用范围,总有例外,如果照顾到所有方面,大概也就不能立言了。
句式长短有时暗示内在情绪。郑愁予《错误》第一节:"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第一句的短,暗示着"我"是匆匆过客,第二句的长,暗示着"她"等待与思念的漫长。
追求远方的蜃楼,无意践踏了脚下的珍珠。
莎士比亚早就把诗人、情人、疯子归为一类人,顾城、海子的死,现代派、后现代派诗人的作秀,更是加深了人们这种误解。这类诗人,能进而不能出,是诗走偏锋、智慧不够、心智发育不平衡的表现,只是少数,虽不足以代表全部,但确实发人深思。
好的象征诗,应该喻体如真,本体如幻。
初学者应多看名家名作(经典之作),以形成自己良好的感觉。才入门时,一定不能读中、下等的,不然会坏了自己的感觉,学上不得能得中,学中不得能得下,看劣诗能得到什么呢,徒乱了标准、丧失了感觉。
古体诗只要按律而写,一定声韵和协;同时篇幅有限,所以必须炼字。新诗,篇幅没有限制,为追求声韵的效果,必要时可以用字不节俭。比如《雨巷》,罗嗦极也,却美之极矣。我理解的"炼字"是每个字都要刻意求工,炼好的字,换个字代替就不行。是不是每个字都要求无可代替,我认为还是看诗歌的篇幅,短诗更要注意炼字,长诗要求相对松。杜甫语不惊人死不休,自然字炼得很好,但不信《北征》等长诗每个字都不能换。诗歌的篇幅如果长了,自然有的地方就要歇歇,不能老是每个字都让人警觉、触目惊心。现代主义的新诗就有这样的通病,老是把弦绷得紧紧的,让人看得累得慌、喘不过来气,通篇都在炼字炼句,结果无篇。如果多数篇幅自然轻松,偶然来个炼字,效果可能更好。举个新诗短诗的例子,余光中的《乡愁》,其中"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坟墓"、"一湾浅浅的海峡",四句里的稀松平常的量词、重复的形容词,都炼得让我十分佩服,特别是"浅浅"一词,我自认为想不到这个词的。如果新诗短诗要如这样炼字,炼得自然、朴素、不着痕迹,我不反对。我反对的是用力过重的炼字。不少新诗,通篇都打破常规词义,把字词重新组合搭配,用力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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