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屈原

火鱼

一
听见长江的涛声汹涌澎湃
听见洞庭湖的呼唤是谁在守望
看见你驾车经过山丘的树林
看见你穿着荷叶赞美芷兰清香
谁在和着轻歌曼舞的山鬼
谁在哀求昏庸无道的君王


在天空中追问
在九歌里回响
你一步一步踏遍楚国的土地
又一遍一遍扣问郢都的朝堂
满眼看到的都是国民的困苦
只是因为你的热血在心里激荡


看见那望舒的身影
看见那義和的神光
那是子兰的嘴脸
那是巫女的模样
在故国你无力撕开黑暗
在水边你将橘树高声颂唱


谁的身影从未远去
却执着的走在艰难的道路上
那云波诡谲的纷争角逐
那光怪陆离的批阅奏章
一股清流洗涤污垢
一株香草散发芬芳


在水之滨的渔夫
在山之阿的姑娘
在汉水洞庭中波涛汹涌的壮阔
在崇山峻岭间五彩斑斓的梦想
岁月染白了青丝
一路走来一路风霜


旌旗蔽日战马嘶叫
那烽火狼烟吞噬着边疆
折戟沉沙刀光剑影
那英勇的将士血染战场
巫语神歌
载歌载舞魂归故乡




二
那如画的万里江山
那似梦的灯火辉煌
在长满梧桐的南山
看展翅高飞的凤凰
听那琴瑟和悦的曲子
喝那各地的美酒佳酿


那寺庙的香烟袅袅
那酒肆的旗帜飘扬
巷尾的绫罗绸缎鲜艳
街市的玉石翡翠闪亮
贩夫走卒攃肩擦踵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好一簇火树银花
梦一缕溢彩流光
香车宝马颜如舜华
月上柳梢伊人在旁
精美绝伦的东门
高高坚实的西墙


不是君子求漫路
谁把月色洒沧浪
不是伊人过蒹葭
谁把白露结为霜
不是神鸟辞梧桐
谁乘凤凰去翱翔


看过天汉若街市
看过星星如村庄
看过玉宇似凌霄
那不是日出在扶桑
那不是日落于咸池
那不是长满白芷的山岗


也许是石匠的忠贞不渝
怎么会有绝璧的忧伤
也许是大师的炉火纯青
怎么会有名剑的悲壮
也许是臣民的衣衫褴褛
怎么会有万人的敬仰




三
这也许就是命运
这也许就是思量
早上还去谏言
傍晚却被流放
在自己的国土
在故国的边疆


不是山野村夫的忧虑
而是王室贵族的疯狂
那十室九空的村落
那红藕香残的兰浆
心里放不下哪里
那回不去的过往


那马儿呀慢慢跑
走走停停忍不住回望
那蔓草呀快快长
古道西风骤起崔残阳
那小舟呀缓缓移
沧浪之水浮沉随波浪


那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心里的痛恨不再激昂
在王宫里的细腰美姬
是谁挑逗起来的欲望
继承祖辈的夙愿
不近良药苦口的忠良


在汉水边徘徊
在湘江边迷惘
南山上的梧桐在等待
洞庭边的君子还彷徨
谁把江蓠穿在身
谁把渔网挂树上


看不清路在哪里
看不清谁在远方
放不下的是那故国
只怕自己走得太匆忙
舍不得只能再看一眼
为何泪水湿眼眶




四
只有泪水撒竹叶
不知湘江水冰凉
用荷叶做成屋子
用白芷装饰卧房
捡菊花的落英做晚饭
接木兰的露珠做清汤


那是桂花的香味
那是月亮的清凉
也许是彩云阑珊
也许是流星光芒
走过金莲的瑶池
走过天桥的画廊


不用问那是什么
知道那是虹做的衣裳
不用问那是谁
知道那是威严的东皇
不用问那是什么时候
知道那是太古洪荒


那是白昼还是黑夜
那是太阳还是月亮
那是高山峻岭和平原
那是大河湖泊和海洋
那是花豹红狐还是麋鹿
那是白马水牛还是山羊


春分和秋分在哪里重叠
神庙和祭台在何时碰撞
田野和荒原是如何区分
光线和影子是怎么投象
文字和图画是谁来交织
高山和水泽是怎么摆放


在山之阿兮
蔓草茫茫
在水之涘兮
蒹葭苍苍
在路之左兮
道阻且长




五
谁看不出那是狡诈的狐狸
谁不知道那是凶恶的豺狼
没人能够识破阴险的计谋
没人能够摆脱贪婪的欲望
谁说满朝文武无忠臣
谁说军营边关少良将


被践踏的土地在泣血
被追逐的臣民在逃亡
那些折戟刺了黄沙
那些断剑锈了土壤
谁在呼唤那些亡魂
谁在点灯流出方向


英勇的将士呀
谁不为你们悲壮
猎猎的旌旗呀
还在风中飘扬
苦难的国家呀
谁有治住悲伤


忍不住看
那河水流向远方
巫师起舞
那英魂回归故乡
焚香烧纸
在路上扫除业障


走过山川河流
走过山谷高岗
穿过繁华的城镇
穿过落寞的村庄
一路走一路回顾
那些披荆斩棘的过往


在不一样的角落
同样的血液在流淌
一起上路一起骑马
一起杀敌穿一样的军装
为国捐躯此生无悔
这重过泰山的重量




六
犹如流星划过天际
不是萤火飞过月亮
那是高洁的灵魂
那是香草的芬芳
赤子之心炽热之情
火神的图腾凤凰的信仰


这满世界的谎言缺少真诚
这满世界的欲望没有思想
汨罗江的水呀洗不净污浊
却能将我埋葬
祭台神庙郢都楚国
这一切的一切让我遗忘


戴好我的帽子
穿好我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