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话（外二首）

鬼衣生

当我蹒跚学步时

扑倒在生我的热土

那些来自南方的乡音

是我掌心的烙印

许多年，游走在人间的异乡

我学会与人握手

用普通话，与人谈笑

与人怀旧、与人畅想

用普通话，读诗、买菜、问路

我掌心的烙印啊，

在接通故乡电话的那刻起

突然隐隐作痛

《独居者》

整个冬天　

独坐窗前　　

听一群北方来的风，谈论　　

行走的苦乐。我莫名地　　

脸红。

整个冬天　　

我倒成了风景　　

风倒成了过客。

《在一场大雪来临以前》

我准备好了一些酒

准备好一整年关于黑暗的悲愁

我决定在大雪来临以前

推门而出，

所有抛出的疼痛过往

躺在我深爱的城市广场上

这时，我认为雪可以下了

早已准备好被湮没的悲愁与疼痛

一致认为，雪，可以下了。

这时，我站在如约而至的寒夜里

当城市广场的灯熄灭后

想象一场大雪愤怒地

从天而落

谈笑指间

普通话

当我蹒跚学步时
扑倒在生我的热土

那些来自南方的乡音
是我掌心的烙印

许多年，游走在人间的异乡
我学会与人握手
用普通话，与人谈笑
与人怀旧、与人畅想
用普通话，读诗、买菜、问路
我掌心的烙印啊，
在接通故乡电话的那刻起
突然隐隐作痛

——是啊，乡音，乡音，有时，就是故土那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