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假】梅超风 于 2018-11-28 14:37 编辑
一到清晨,我就开始在我之外流浪 看见白云像个行脚僧,踏上许多不确定的疆土 它喜欢河边青色的艾草,水里无声的鱼 秋天里的尘土,沙漠里辗转反侧的姑娘 春天来了,薄命的桃花突然有了安身立命的机会 炊烟在村庄上面一动不动,这不是一只鸟,可以体会。 还看见一条避居于世的小溪,是怎样奋不顾身,变成了喧闹的一部分 山峰如今矮于高楼,人们迷迷糊糊,在嫁接好的天桥下川流不息 他们把自己变成了流水,湍急或跳跃,均是符号和图示。 他们天生就有语言的障碍,总在暗示自己终将消失 可是没有人懂。他们于是消失,去往具体的山野 在那里,可以拥有身上的泥土,远处的烟霞,这些纹饰。 有一天,他们将看到大海,他们认为那不是水,是某种神秘的掩埋。 他们乘槎去往远方,最终却只带着自己。 我最喜欢那些低头的农人,每到时令 他们就拿出种子,撒向荒原 虽然,再不可能种出庄稼,只会长茅草和卷耳 但他们依然执着于这种仪式 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粒粟米,秋天,会有一万个孩子来到他们面前。 孩子们总是插上翅膀,离开生育他们的田野 飞向大海 海面寂寥,他们看不到真相。他们尚有时间,在不声不响中慢慢度过。 正在生长的植物,曾经密布这个星球 它们退无可退 但可以改变基因和秩序。把绿叶改成水泥,向壁虎学习变色的经验。 那时,我将寄人篱下,因为没有树,只有高大的钢筋,向天空张开双手 我是被更改的一个道具 他们把我固定在地图上,表示已经飞过千山万水 我的姿态优美,特别富于表现力。 临街铺面正售卖着声音,色相,香气,皮肤和触觉 人们很有修为,不管来自哪个朝代 都是一副法力无边的样子 而我,则是这个世上唯一的理想主义症患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