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盛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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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让人浮想联翩。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也是油菜花盛开的时候，我家从七宝搬来了奉贤。妈妈问我：我们要去哪里啊？我说：妈妈，我们要回江西。妈妈说：好啊！江西正好油菜花开了。我听后，眼睛湿润了，心里一阵酸楚。我告诉妈妈，我们好不容易回到上海，怎么会再去江西呢，我们要搬到上海奉贤区去，那里同样有油菜花，每年还有菜花节呢。妈妈木讷的脸上好像有了些许笑意，我的心好像也有了些许安慰。妈妈是阿尔茨海默症病人。
我们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相应国家号召离开上海去江西支援“三线”建设的，那时父母都风华正茂，可国家正遭受“三年自然灾害”，遭受“帝国主义国家和修正主义国家”侵略的危险。国家为了保存仅有的一些工业设施，采取“备战备荒”战略，需将上海的“战略”工业转移至内地。我们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全家离开了上海，离开了故乡，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地方，去到千里之外的江西，一去就是几十年。按理故乡难忘难忘故乡，可父亲过世在他乡，他离世的时候我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叶落归根成了他的遗愿。虽然江西也有盛开鲜花的季节，也有菜花遍野的春天，也有他为之奋斗过的钢花飞舞的钢厂，但他的叶落归根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成了我一生的内疚。正是花开花落应有时，只是故人未逢时。


妈妈有幸回到了上海，与我们一同住在七宝镇，后来由于儿子结婚房子太小我们又搬家到奉贤。奉贤——上海的南大门，为我们敞开着；虽然不是我们的故乡，却成了我们新的故乡；她接纳了我们，让我们飘散了一辈子的落叶归根蒂落；让我们在此安家，在奉着贤人的地方，在油菜花盛开的地方。


妈妈喜欢油菜花，不仅仅是它满身金黄，更重要的是它结满了沉沉的菜籽，从冬季里扎根于寒冷的田地里，到与霜雪作伴，就算熬到春天来临，也不与百花争艳，只是默默地、默默地背着自己的子孙让他们充分地沐浴阳光。这不就是我们的妈妈吗，一粒微小的籽粒，老天要她在哪里发芽生根她就得哪里开花结果。当初去到江西，她不就是一粒微小的菜籽吗，等到开花的时候，她已经老了，可我们这些子孙还是依附着她，一直到她撒手人寰。


妈妈搬来奉贤以后，她的病患时好时坏，由于我工作很忙，都是由我妻子服侍。倒也是天伦之乐，我也在心里盘算着，等我有空的时候带他到菜花节去看菜花，可是一直没有成行。妈妈的病情越来越重，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我们最后还是送她去了一家教会办的养老院。说来也巧，养老院旁边也有一小块油菜地，恰巧也开着灿烂的菜花。每每路过的时候，我一直喃喃自语，油菜花啊油菜花，我是不孝子孙，你指责我吧，也请你为我妈妈多开一些花朵，让她原谅我宽恕我。妈妈还是离我们而去，她消失在菜花盛开过的地方，她的花期已过，撒下了我们这些“菜籽”。


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会走到郊区田头，看看地里的油菜，那枝叶摇曳的身姿不就是妈妈的身姿吗，那太阳光照耀下的影子不就是妈妈的影子吗。我摘一瓣叶子捂在胸口，就像妈妈拥进了我的怀里，她轻轻地对我说：这就是你们安居乐业的地方，你们可以唱歌，你们可以写诗，像油菜花一样，金光灿烂。我摘一朵油菜花插在上衣口袋，引以自豪，因为妈妈告诉过我们：花开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这个春天的土地，它给了你们生根的地方；花开一定会结籽，那将是你们人生的奉献，不要忘了阳光雨露，是它们洗去了你们人生的风尘给了你们许多光鲜亮丽；唯有生长是你们的本分，不管刮风下雨，不管寒暑冷热。


在这油菜花盛开的地方，妈妈虽然没有要求过我什么，但我还是要写一首小诗，以告慰妈妈的在天之灵：油菜花，你的籽粒飘落在这里，是要生根吗？是要开花吗？我说是的。这里是贤人走过的地方，这里有我新的兄弟他们像阳光一样；这里有许多美好的诗句，都铺陈在朋友的心上，像油菜花一样盛开、结籽。

真缘嘉措

这里是贤人走过的地方，这里有我新的兄弟他们像阳光一样；这里有许多美好的诗句，都铺陈在朋友的心上，像油菜花一样盛开、结籽。

真缘嘉措

总有希望开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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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真缘嘉措老师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