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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时光默默地流失，却“那年那月那日”发生的事没有被它冲淡。我爱过、恨过、笑过、也哭过。也许我对岁月太苛刻、计较了，每当夜深人静，众神在山顶栖息之时，我就感觉心口在不停地滴血，直到我的脉搏将完全停止跳动。
是何时，我受伤了？；是何时，在我心灵深处留下了这样的创口？我却全然不知。
组诗
（一）
天亮之前
天亮之前
我不会轻易放走猎人
看他全身哆嗦的样子
生存和作孽
至少不会永远擦肩而过
其实天亮之前
我一直睁大眼睛躺在床上
"多凶险的一夜啊！"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
我肯定猎人比他追杀的野兔更胆怯
（二）
传说中的英雄
神随时给他启示
神随时给他一臂之力
他的力量本来无穷无尽
在无边的草原上
能够纵横驰骋 来去自如
却从不想要征服人们的信仰
暴风雨注定摧毁美丽的黄昏
可没有人否认
黑夜之后是健康的黎明
而黎明之后
我们将如何交代格萨尔①
一块静谧的地盘
已经不再耕种青稞
注①藏族英雄史诗《格萨尔王史诗》中的主人公。
（三）
天空的苦衷
不知何时流下她的泪水
泪痕却总在晴朗的星空
斑斑点点
让人想起冰冷的往事
城市的夜晚如今变得异常孤寂
春天即将来临，我已听到了她远去的声音
如果雨季到来 那路边的面包店
准会咒骂哭啼的天空
是谁抚育了麦子？
公路上车来车往
那是人们一生忙碌的幻影
是谁抚育了麦子？
这个问题与车流毫不相干
这个问题与面包店更不相干
八月
没有金黄的菜花
我的想象无法飞到远离八月的田野
家乡的青稞也许早已熟透
而我 不属于某个季节
不属于春天也不属于秋天
不属于耕种也不属于收获
八月 我躲在城市的某个郊区
这个城市不同寻常的陌生
和没有节奏感的人流 车流
使我预感到这个世界只有一种人时刻忙活着
而他们不属于八月也不属于这座城市
公路的两端
山顶的积雪不知要沉默多久
石头却载着历史随江水滚滚东流
早晨， 告别母亲
听到她再三的叮嘱：一路小心！
我想妈也许不知道公路是沿着江河的
公路的两端不知伸向何处：
群山之外？苍天之际？
我必须沿着江水 或亲近或疏远
我必须沿着公路 或投靠或背叛
除此之外， 我只有选择向东或向西
如果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马和车等看成一个生命体
那么人类将成为宇宙中当之无愧的犹豫王子
而他身上的每一个器官和细胞
都必须沿着江水沿着公路 或向东或向西
寻找新的主人和归宿
把生命像历史长河般永无止境的延伸
山顶的积雪不知要沉默多久
经幡却随风飘荡遵循生命的规律
傍晚 我用心征服了自己热爱的土地
如果哪天有人询问我她属于谁
我也会学着山顶沉默的积雪
把目光沿着江河去寻找公路的两端
经幡（组诗）
0
是我的心 云朵的灵魂
在风中日夜飘荡
像五颜六色的烈火
烧毁家乡的屋顶
1
一切幸运的源头就在那儿
除了腐烂的文字
家乡的云雾
和长满青苔的石头
如今在风中并肩骑马奔腾
2
在河流痛苦的彼岸
是他们亲手搭起了帐篷
风的儿子
又思恋草原的情怀
风的儿子
是黑色帐篷的主人
3
燕子来去匆匆
而纯朴的画眉
仍旧死守家乡的屋顶
像勤劳的母亲
像面带微笑的经幡
独守太阳的家园
4
快到良辰吉日的时候
天空加上雪山之颠
都异常平静
白昼一同漆黑的夜晚
在风和雨和雪的光芒中
接受家人的祝福 把痛苦
化成冰凉可口的神水
5
我曾经驾驭美好的诗篇
祈求面带忧伤的姑娘
带走世间的灾难
她以五色绝伦的美貌
驾驭四季的风
从最高的山头直奔远方的火海
6
不幸的风啊！
不幸的高原的守望者
日出时 不见她的全部踪影
这个世界上她只留下阳光和羊群
年迈的父母 还有嫁给远方的姐妹
都依然健康长寿 依然丰衣足食
唤醒春天
在这寒冷而空虚的早晨
我要唤醒春天
唤醒河边低垂的柳树
以及一切守望雪山的神灵
我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来唤醒这倾心沉睡的城市
和往年不同
春天 迟迟不归的新娘
那些为你歌唱的鸟儿
早已在迎亲的途中困倦
而你那俊美的新郎
也在潮湿暗淡的屋里
昼夜燃烧着焦虑不安的双眼
已变得伤感又丑陋不堪
万物自然流落孤独之乡
树枝日渐沮丧 诗人卧床不起
只有幸灾乐祸的车流和酒楼
带着一种漠不关心的表情
把春天拒之门外
把我来自故乡的候鸟
关在寒冬漆黑的笼子里
让我悲痛不已
我已悲痛不已 春天阿！
你是我沉睡不醒的新娘
在这寒冷而空虚的早晨
你可听见我内心的呼唤
故乡的雪地也该眉开眼笑
你也该回到我冰冷的胸怀
唤醒我也唤醒你春天的容貌
我忧伤的主人
放弃远方的情人
风和鸟
还有今天最后的晚霞
在黄昏的树林中
布置新婚的洞房
我的主人将在这里成家立业
除了放弃远方的情人
他拥有了一切
麦地和新娘
青稞和油菜
甚至让人欣慰的墓地
我的主人拥有了家
拥有新娘和牛羊
当然他们不是青草、河流
不是远方温柔善良的姑娘
放弃远方的情人
黑夜从黄昏的地平线上升腾
我借助羊羔的肩膀伤心落泪
月亮淹没了大地和草原
我忧伤的主人
淹没了爱情淹没了死亡
故乡，是每个人心中温存的一片肥沃的土地，也是我们灵魂的最终归宿，我和你一样深爱着故乡。
故乡是一个完美的概念。“月是故乡圆”，而“少小离家的人们”带着一头苍白的头发归乡时，那些顽皮的后辈们既然“笑问客从何处来？”如果我今生今世遇到此等事，必会双手捧着故乡的泥土将痛哭一场。
每个人的童年都跟故乡牵连着，金色的秋天、忧伤的村落、傍晚的鸽群、夕阳的余晖……有太多太多美好的记忆。
写给童年的村庄（组诗）
《回忆》
九月 地里的青稞该要收了
金色的田野 金色的村庄
送行孩子们到远方上学
元月 孩子们回来了
带着知识和喜悦
带着悲痛的回忆
他们好比春天的使者
给忧伤的村庄发出了死亡的通牒
《河流》
沿着河边放羊
那青青的嫩草
是河流忧愁的睫毛
生命来自河流
来自痛苦 恐惧和挣扎
羊群和牧童
来自黑暗的地府
他们关心青草和新娘
沿着河边放羊
河流来自大地母亲的痉挛
羊群肥了——
青草在河边洒着野花庆祝胜利
《母亲》
古老村庄上空的每一缕炊烟
都是她生儿育女的文字记录
《父亲》
无人问起他的生活和冷暖
有人提起他在天堂
青稞年年照样种 照样收
父亲在天堂安度晚年
《山坡》
山坡上有一块空地
是孩子们打仗的地方
童年的村庄
静静的躺在那块空地里
端详着古老更古老的神话
山坡上有一块空地
是孩子们夏天晒屁股的地方
那白白胖胖的小屁股
一半代表着过去
一半照亮着未来
飘忽不定的心灵
从家里出发的那天
有很多邻居阿妈
带着香气扑鼻的酥油茶
和甘甜的青稞酒
还有她们的热情她们的祝福
为我 为这远方不知去向的客人送行
我懂得世间万物来去匆匆
秋日的天 又高又蓝
我希望自己来去自如
像一朵薄而白的云
不再被风到处追逐
离家对我总是那么正常
不管每一次回家
家乡的麦子不再亲切
但我还是决定带着飘忽不定的心灵
告别熟悉的村子和那里的父老乡亲
不知过了多少天
或许我的记忆力早已衰退
一个疯子在澜沧江畔使劲呼唤
傍晚的余光还停留在附近的山头
一个疯子在澜沧江畔
一路跌倒走进无边的夜色
归乡
路
在我脚下东流
归乡的心情急切
像闪电般的速度
甩掉了一座又一座陌生的城镇
身后没有风沙的消息
在冬季 一切遥远
惟有归乡依然那么亲密
惟有家乡让我伤透内心
路是追求
归乡是生命之路
爱情 这不死之鸟
又错过了离别
我在腊月踏上归途
身后没有情人深情地目送
生命之水，滋润了大地，抚养万物。一个幸福的民族，就拥有一条滔滔不绝的江水。黄河、尼罗河、莱茵河……永远跟一个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着，也成就了多少举世无双的文学大师。“黄河之水天上来”，雅鲁藏布江水来自圣洁的雪山。它是甘甜的圣水，抚育了神的儿子。
当五色的经幡在一座座至高无上的山顶欢快地飞舞时，我、和你一样能目睹雅鲁藏布江一带金灿灿的青稞、小麦和油彩花，那是一条江水和一个民族共同创造的奇迹。我歌颂他们吧！歌颂那勤劳的民族，歌颂那蜿蜒的江水。
[原创]雅鲁藏布江水
青稞、小麦、油菜花
并不是朝着风吹的方向深深鞠躬
她们之间的关系
因为一条江水的流动
而变得亲切又伤痛
千百年来 石头上建起的代代王朝
面向江水 没有谁甘愿在松软的土地上碌碌无为
我们的祖先勤劳勇敢 聪明过人
与其说他们想象丰富 四肢敏捷
不如说他们懂得忠于一条河与众不同的性情
一根青稞一朵油菜花的成长
是多少欢喜又多少苦难的记忆
昨夜的缠绵，我们低头沉思
从此，人们对衣食父母另有他们的解释
从此，世界上又多了几个情同手足的兄弟
雅鲁藏布江水 从我的祖父说起
从喜马拉雅山脉说起
再从我家的十亩地
还有温顺的绵羊和粗壮的牦牛说起
她比传说更远古 孕育了生命和神话
她从我们家门口轻轻地流过
又怎样气势磅礴地到达遥远的孟加拉湾
毕业后，我整天无所事事，百无聊赖。那些日子，如离去者的背影、孤独者的沉思。
虽然我试着适应另一种生活方式，但我的努力令自己很失望。
人们大概到处议论着我吧，我自然没有太多的精力顾及他们。孤单的日子里，我随身携带着几本诗集，在乡村纵横交错的阡陌徘徊、凝望、沉思。白天，我学会着“劈柴、喂马、种蔬菜”；夜里，我用“黑眼睛”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
那些日子，虽然一片空白，但我还是不忍心任它们在我生命的田野里荒废，因此，我写下了一首组诗《空白的岁月》
空白的岁月（组诗）
《情人的背影》
有更多的理由
说明她已来过
那个寂静的午后
我怎么也不相信
一个女人的背影
唤醒了内心的孤独
人们不再议论冬天
以及雪后清净的红灯区
只有足够的沉默
才能打发腊月的冷落
还有这块陌生土地上多余的时光
阳光像梦一样流动
无人问起这座零乱的城市
无人问起她的过去她的历史
但我依旧一声不吭地坐在中路的甜茶馆
打量一个女人熟悉的背影
她空洞又缥缈
她属于隆冬荒凉的大地
她穿过城市却未曾留下痕迹
《面对自己》
夜晚我一个人面对自己睡觉
没有勇气回想过去的往事
床头的台灯一夜照着我疲惫的眼睛
试图看清那阴暗的思绪
我的思绪有时在静静的河边
有时在童年 在幸福的彼岸痛苦地挣扎
不像傍晚的鸽子那样凄凉
也不像夏天的彩虹那样灿烂
但我们从未有过面对面的亲密交谈
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
我们好比一对争强好胜的夫妻
永远没有真正的胜利和失败
面对自己 我好尴尬
一个童话世界里
任性又沉默的孩子
北风刮断了他幻想的翅膀
在冰冷的夜晚 他怎么也想不通
自己为何不是风中飘荡的经幡
《一张白纸》
仅仅剩下一杯绿茶
无数次的冲淡
生活变得犹如一缸清水
我们如何要品尝它
心里毫无准备
只有沉默胜过一切
只有夜晚的繁星
胜过遥远的清山绿水
而只有寒冬荒凉的青稞地
胜过所有这些
当阳光透过空气照亮我们时
没有谁还能狡辩自己的清白
因此 我无数次的失落
我无数次的苍白无力
我无数次的生生死死
到头来是一张雪白的白纸
《空白的岁月》
相信爱并执著爱的果实
我们分手的季节还是到了
更晚的秋冬 大地上只剩下
一棵棵脱光衣服的白树
大自然无尽的语言
从我们家屋檐上缓缓流动
喝完第一杯早茶的感觉
不像未来的岁月
我匆忙赶到此时此刻
是个没有风的早晨
因为云的原故
我的脑袋离天更近
和有些人一样
我相信自己 也相信别人的眼睛
我爱骏马 也爱岁月
在闲暇的时光里
我总是不喜欢干扰悠闲的人类
他们就无动于衷地坐着
我也就无动于衷地坐着
而我们的岁月
漫不经心地流向东海
《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
出现在知足长乐的村庄
新的一天 牛羊迎来了金色的太阳
空气中没有飞鸟的音信
在这儿 关于新娘以及生老病死
我从不过多地追问
生怕惊扰夜晚的村庄
她寂静的让人怀疑
这里是否有过生命的挣扎
平静的生活
出现在有山有水的村庄
我们萍水相逢
彼此不能成为安息的泥土
如果到了风沙的季节
我将回到生我埋我的土地
《疯子. 失信》
我不想指责他人
他们是对的 永远
他们有一套说法和做法
他们不是疯子 他们是疯子
我疯了
他们会幸灾乐祸
阳光比往日明媚的日子里
不是风吹乱了头发
是死亡的气味
与我擦肩而过
在冬日的某个早晨
不是谣言遍及整个村庄
那是疯子对土地的失信
以及跟情人无关的
战争和嘶杀
疯子 失信 人们看到了死亡的侧影
洪水泛滥 城市繁华的街道
还有林立的摩天大厦
在性和火
在诗人的目光中塌陷
那个来自黑暗的幸福
此刻潜伏在郊区的黎明
读嘎代才让诗《德令哈的夜晚》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从这首诗里听说过德令哈。(后来我发现海子的诗里就有一首关于德令哈的诗，我很惭愧，因为我大学毕业论文就是写海子的诗歌意象。）
然而，这是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德令哈的夜晚”，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诗人是最后一场雨遍布全城，而且这场雨几乎没有停止的意思的时候来到了不同于往年的德令哈。可以说，诗人来时的心情和最后一场雨完全像是一对心心相印、心照不宣的情侣。尽管雨是怎样的与德令哈恋恋不舍，何况这是最后一场雨；尽管诗人是怎样的心潮澎湃地来到了德令哈，何况这是不同于往年的德令哈。但面对德令哈的夜晚，他们是非常平静的。德令哈的夜晚，更值得让诗人感到欣慰，也值得让我们感到快乐。
“谁能熬得过德令哈的夜晚，
谁能躲得过德令哈的雨水。”
我想用诗人海子的话说“没有任何德令哈的夜晚能使诗人沉睡的，也没有任何德令哈的黎明能使诗人醒来。”德令哈不同寻常的夜晚、雨水和姑娘，诗人悟到了爱的真谛和生活的真理。
“爱不只一次，也不是一次性的燃烧”
……
“爱会再来，生活也会继续”
读扎西才仁组诗《我觉得寂寞》有感
——青稞之梦
自古以来，文人的一生都很寂寞；
寂寞是思考的起点，也是创作的源头；
寂寞来自内心，来自土地，来自黑夜；
扎西才让的诗更说明了寂寞来自那些默默劳作的人，寂寞是一种隐隐约约的痛。
“山后，死者巡视并劳作过的土地
又肥沃了一年
山前，那片树林中的阳光还是那么多”
既是人生短暂，时不待人的深沉感慨，又是物是人非的沉思。是作者用死者的心灵来体会山前山后的景色，还是死者借作者的眼睛来巡视死者曾劳作过的土地？就像“纯花秋月几时了，往事知多少？” 只是扎西才让的诗没有表现过多的伤感，而是一种隐约的疼痛，一种深深的沉思，既而生出了人生的寂寞。
扎西才让的诗还说明了寂寞是一种飘然的空虚。
“过去的某个时间
一个男人正在离开一个女人
我很清醒，然而在做着
一截又一截噩梦
阳光照进屋里
老人拿起空的瓶子 想倒出些什么
我注意到我的记忆
就像一些透明的液体”
似梦非梦，像幻化又像是回忆。隐隐约约像影子，昏昏沉沉像睡梦，飘飘然然像浮云。其实，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正如散文家朱子清所说的“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赤裸裸地来到这世界，转眼间将赤裸裸地回去罢？”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的匆匆、寂寞而空虚。当然，这绝不是什么消极的世界观。我想，每一个正确认识人和人生、生活和生存的人，都应该如此。
受伤的心灵
《似曾相识“燕”归来》
——献给我新结识的朋友涅磐
金秋的早晨
归来了 他
猎人的儿子
用一顶太阳帽
遮住迷惘的双眼
似乎不忍心
看到故人的往事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很多话
在闲暇的午后
他说起前世、父母、以及兄弟姐妹
我倾听着 忘记了何时跟他相识
他像只高飞的鹰
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落地
或者被狂风追击着
他幼小的心志
金秋的早晨
我分明看见大雁南归
哪来的风 哪来的燕子
我忘却了自己身处南方
《灯下》
（给W)
灯下的宁静
属于没有月色的夜
在无意中
我想起一双深邃的目光
遥望宗山
一朵去留不定的白云
正点缀着蓝天的那一角
灯下 世界幻化无穷
灯下 无病无痛的瘦小身躯
瘫软在孤单的床上
灯下 十指交叉
枕给缺乏英雄时代的头颅
《迷惘》
夜里 我很想倾听远方的劳作
那些山里山外等待收割的庄稼
丰收后 秋天生起了灰暗的岁月
插翅难飞的落叶
无人痛惜也无人安葬
季节的更迭
使我居住在忧伤的小镇
梦里，雪下得严严实实
天地间惟有一道灰白的炊烟
似乎是家的象征也是生命的迹象
2005年9月15日西藏昌都
久别的月亮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白
众星拱月的夜晚,很清净.月光普照大地,仿佛自己置身于传说中的香巴拉.白天的忙碌和劳累,已烟消云散.想起来,上一次跟月亮这样亲密的具体时间完全变得模糊不清,只能说是某年某月某日.这不是废话吗?其实我的记忆库里,从未保存那些生硬的阿拉伯数字,要保存,就要存那些生动的象形文字.
久别的月亮
何时挂在窗外
像镰刀又像弓
让我想起了彻夜不眠的庄稼
和死心塌地的猎人
牧人们
又度过了一个甜美的夜晚
澜沧江畔的秋天
来的早 却等不及这把银白的镰刀
就已匆匆离开了大地
久别的月亮
何时挂在窗外
又何时被谁偷走的?
只见那稀零的星星
在夜空中极力痛苦挣扎
我恨那夜色中潜藏的西山
2005年9月 西藏昌都
执著
陌生的土地,陌生的村庄.只有小鸟最熟悉,只有阳光最温暖,只有炊烟最亲密,只有经幡最可靠.这是一个美丽的早晨,我闭上眼,静下心,倾听多情的鸟唱给我的恋歌,感受万缕阳光浸入我的全身上下.
这个美丽的早晨
初生的太阳远道而来
给贫穷的村庄涂上了光彩
相识多年的小鸟
迎着朝阳 晨风
歌唱自由、勤劳和泥土
它们的执著和坚韧
成就了九月的安详
历史与河流 九月与人生
是否有着过分的相似之处
落叶归根
我对生活依旧一往情深
2005年9月 西藏昌都
光阴似箭，大学毕业后，生命在一座偏远的小镇又消瘦了一年。这一年，没有一件事情给我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一年，发生了很多故事，都与我紧密相连。
梦
昨夜 我踏上了征途
昨夜 熙熙攘攘的火车站
我用了全身的力量
也没能买到一张硬坐票
这列火车
似乎开往南方
我听到富有旋律的铁轨声
依然那么熟悉 亲切
好象 就要到了黎明的长沙
但我的猜测全然徒劳
恍惚的睡梦中听见一个女生反复地说：
“列车已离开西安站
下一站是……
列车已离开西安站
下一站是……”
醒
云 停在山顶小憩片刻
鸟 落在树梢鸣叫三声
我 躺在床上诵读两首
细雨轻风中
燕子翩然起舞
我醒了 阳光明媚的早晨
我醒了 冬季未曾到来
河岸的佛塔
不再孤苦伶仃
茶马古道
依旧蜿蜒伸展
我醒了 拥抱多情的小镇
我醒了 亲吻温热的土地
俄洛桥
无论何时何地
都要记得
那座横跨生命的吊桥
灰黄的村落
三三两两
分别站在河两岸
代表贫穷和富裕
一条街道 混乱
又自不量力地奔向现代化
只有农家小院
才充满温馨
满院的果树
满院的幸福
秋天 值得我们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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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沪ICP备05009012号-2 ) 
沪公网安备31011702001156号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5-9-18 23:04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05-9-18 23:24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