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世炎兄

杨四五

致世炎兄（杨四五）

——“天空没有翅膀的影子，我已飞过”

①

世炎兄，我不了解你的全部。但我了解
你的祖国：“没有强权，公平正义”
人民安居乐业
母亲去世时，铁厂到大陆
没有距离。不必为一餐饭，一分学业
牺牲太多的精力
不必组建共产主义青年团
更不必与“青年党”对立，或者
同胞的鲜血，失常的头颅，营养缺失
而诞生的肺结核。不必一次次
闯进水声叮咚的延年小居
追问“逢父必反”
囿于执着的真理。这一切
都过去了。世炎兄，百年之间
太多的兄弟亡于战火，太多的家庭毁于斗争
你的祖国在你走后
经历了多次分割
经历了多次试验。经历了摧枯拉朽的胜利
也经历了饥饿与割断的人伦
这一切，想必你的战友已经告知
想必你也知道，你的矮个子
老乡，用一只猫的哲学
将你的祖国带进了真正的和平

②

世炎兄，不得不欢喜地告诉，你的祖国
经历了无数次考验
扼杀了无数种疮顽。你的祖国
获得了举世瞩目的发展
世炎兄，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的祖国
让一部人先富起来
让一部分人占据了最高点
让一部分人喜欢红妆
也喜黄妆，让一部分人不分昼夜的劳动
资本家仍然活着
资本家剥削着一部分人
也被一部分人剥削。你的祖国
像一只巨大的风箱
我身在其中，暗暗地，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是危险与不安，却如潜藏的猛虎
我能听到它的呼息
却不知道它张嘴于何时
太多为人民服务的人，犯事后变成了临时工
太多捕捉真相的摄像头
在关键时发生了故障，太多巧合
都在维护你的祖国
都在维护一些不得不维护的人群

③

世炎兄，与你并肩战斗的人都走了
国际歌很少听到
你喜欢的诗也成了末流
今年冬天，屋子外面的雨连着雨
丑陋的人在北京被驱除，孩子的皮肤
在悄然洞穿，一些官员
被抓进监牢，一些位高者
在报纸上轻描淡画地自杀
我的家乡，农村正在改变
贫穷者的房子将被摧毁，要么重建
要么围上铁网，粉成砖房的外皮
这流于形式的作为，能改变贫穷者的结局？
这流于形式的作为，又能经受多久的风雨？
世炎兄，你的祖国，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教育，不相信医疗
我不相信民生，不相信保险
贪污的人那么多，亏空的缺口如何填补？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还有多少忠诚于婚姻？又有多少
因为生活，而出卖自己的良知？
雨是一样的雨，天空是一样的天空
有时乌云堆积，有时尘埃弥漫
阳光代替不了希望
你出生的季节也是平常的暗示

④

世炎兄，盛世之中的罪恶容易被忽略
受伤的人们，多会沉默地死去
你献身的主义，追求的理想
实现后将是什么样，是不是早已想到
如果想到了，又因何为之奋斗
如果不为之奋斗，彼时的祖国又将走向何处呢
主义均有缺陷，你的继承者因何不知完善
却偏要释放旧时的欲望？
你的继承者因何不知公信
却偏要让伪善充满人间？
他们怕什么，他们又在嚣张什么？
法国公使的枪伤未愈
李合林的脖子还悬挂着潮湿的骨灰
世炎兄，我迅疾而逝的前半生热爱和平
我的后半生会更加热爱
我只是一位，你迟到的老乡
终日奔忙于工作与家庭的温饱
我经不起任何意外。所以看见或听见的
那么多伤痛，只是愤恨难捱
只是落于纸上。
“春林亦有枯枝，盛世难以全达”
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也在制度
与人性的中和上有着一厢情愿的奢望

⑤

世炎兄，你的祖国，也是我的祖国
你深深地爱着，我也深深地爱着
世炎兄，你只是走过了短短的
二十七个年头，却完成了辉煌的人生
我走过了三十五个年头，还在惶恐地过着
这个时代，平庸的人注定太多
你不必愤恨，更不必责难
你不必振臂，更不必宣传什么主义
你一直爱着愚昧的人们，爱着懦弱的人们
爱着你的祖国所有的人们
然而有多少继承者继承着你的精神
有多少继承者会真正关心我们的生活
有多少继承者不是为了功绩，紧抱阶上的石头
这青天白日茫茫的雨，夹杂着绵绵长长的风
空气中的味道你一定知晓
你到底该欢笑还是强忍滚烫的眼泪
世炎兄，你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木桶总有填满的时候

2017年11月 于浙江永康

烦了

四五的五首大法好啊。有担当，好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