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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诗一首)
◇弄潮襄江
在乡间一座土楼的窗台上 一盏挂满蛛网和时光的煤油灯 正昏睡着,和一只磨着牙的老鼠
一个抽着旱烟的枯干老人
三五声咳嗽声
往日咝咝跳动的火光
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方桌上,照亮了 求知若渴的眼睛和两分钱的作业本 也照亮了母亲额边渐深的沟壑,手中
上下翻飞的针线活和补补缀缀的日子
一盏小小的煤油灯,蹲坐在
乡村发黄的记忆里 把简陋的土房照得亮亮堂堂温温暖暖
把狗吠、鸡叫和篱笆上的丝瓜、南瓜
照得滋滋润润肥肥阔阔
一豆昏黄的灯光
在狭小的乡间撕裂了黑夜
洒下一束光 从童年出发,沿着泥土小径
拨亮了一条通向远方的路
煤油灯和爷爷一样说老就老了
不同的是爷爷睡在一口薄薄的棺材里
煤油灯睡在某个破旧窗台或木板床下 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 一缕火苗把回乡的路照得明明亮亮
(2017年7月31日晨上班途中,翻看上周下乡时,在南漳县薛坪镇一农户土楼的二楼窗台上,拍摄的煤油灯照片,有感。中午改毕,以此致敬我们的童年,我们的农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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