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忆我的爸爸
爸爸离开我们已经快两年了。在这648个日夜里,失去亲人的痛伴随着我生命的每时每刻。常常我会因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而错以为是爸爸的脚步声,当想要奔去开门的那一刻,才梦醒似地站住了。
爸爸走了,可他的过去,那些妈妈告诉我的和留在我记忆里的一切,却一天天地深刻起来,仿佛只在昨天,他一手一个抱着二个月大的姐姐和我(我们是孪生姐妹)冲到外面,说让她们看看月亮。我一定是在那时被爸爸举的更高一些,感受了更多的月之光华,所以我才在长大以后的日子成为一个诗人。再大一点,是留在我记忆里的一帧照片,因为那照片是彩色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那时二、三岁,坐在草地上玩,爸爸蹲在我身边,我们的面前有一条河。这张相片后来爸爸被打成走资派后,在搜家时被人从家里拿走了。
七、八岁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到处都排节目,有一天爸爸单位也在电影院里演节目,那天我看到爸爸在演《大生产》,今天我仍记得爸爸跳那个舞蹈时的动作,它在我的记忆里定了格。
十岁左右,我跟着爸爸上山砍柴。爸爸赶着毛驴车,路好时,他就坐在前面,路不好,他一路赶毛驴车,我坐车上。我们总是星期六的晚上出发,天不亮就到了。爸爸忙着砍山上的一种当地话叫吐尔条的柴火。从那个时候,我故乡的山水,就深深地留在了我的心里,她的美丽,是今天很难再看到了,那是一个神奇而天然的世界。
后来爸爸被打成了走资派,衣服的背上缝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大大的走资派,他被派去干很重的体力劳动挖防空洞。但晚上回到家里,他会让妈妈把窗帘放下来,安安静静地教我们写毛笔字,打算盘......在我的记忆里,就是在那样的日子里,他也从没有过气馁。
平反后爸爸开始了忘我的工作。爸爸做领导的时候,从不为自己做一件事,他说那样他就不能让别人信服他了。
1977年,爸爸去内地出差,他竟然排队买回了《安娜卡尼娜》、《九三年》、《一千零一夜》《毁灭》等许多的世界名著,我先后把这些书抱到下乡的农村去,在那个年代,是这些书把我引向了文学的道路。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的头发一天天的白了,可退了休的爸爸,让我看到了更多的是他内心的激情,他不再是一个领导,不用操心工作,他开始做许多过去一直想做而没时间做的事:集邮、打球、书法、下象棋,半夜半夜地看小说,看电视、甚至象年轻人那样玩电子游戏。而所有这些,他做的最好的要算是书法了,爸爸写得一手好隶书,就是在病倒那天他还在写。
爸爸在我心里的记忆是说不完的,但我感到一个好爸爸,会对儿女一生的影响是无比的重大。
我爱爸爸,他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