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

阿末

有缺口，于是有了故事。
报纸上其实说的是5月6日的凌晨会有比较大的流星现象——人们常常因为习惯或者心境，很浪漫化地称它为流星雨——可是我在这一天的日暮时分才想起这个讯息。
也许我并不是十分在意这样的事。
只是当它表现为一种遗憾的时候，才有了些追悔的意思。人常常是这样喜欢自作自受的一种东西。
所以我决定等待第二日的凌晨。我想事情总不至于如此的绝对，总有回环的余地。我一向自以为是，以为心情会大过规则，而等待就应该有结果的。
这是很少有的一次，我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间玻璃围成的大厅里，四周下着很磅礴的流星雨。可是我很冷静，然后我被自己的冷静所吓醒。时间正好是三点五十八分，还不到最后期限的凌晨四点。
虽然在睡眼朦胧中，我的理智依然在告诉我其实一切都已经晚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可是理智在我身上常常不如性情有力，既然出现这样一个梦境，既然会在这样的时刻自然醒来，那么这回旋的两分钟，也许正是星空对我的召唤。（我说过，我一向自以为是）
所以我凭借着触觉下了床，摸了望远镜，然后移到了阳台。
这是凌晨四点的城市。
街灯依旧敞亮，却并没有照耀太多的汽笛声。三三两两移过的骑单车的人，似乎总是踩着很小心的步伐，像担负着一种对外界也是对自己的保护。他们偶尔的咯吱声有一种很空旷又很寂寥的味道。
这个世界无论何时都不寂静，也没有哪一点真正适合于静止。当从前的每一天我在昏昏而睡的时候，其实依然有许多脚步在走动，就像地球本身的转动。
是的我首先更应该关注天空。
此时它是一种与刚黑下来时不同的黑，确切的说其实是一种灰白色。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因为想到了我的外公患白内障的眼睛。
没有流星。甚至连星光也是暗淡而稀疏的。望远镜明亮了它们，可是望远镜也同时缩小了我的视阈。有人说科学技术在污染了环境的时候也污染了人心，我想这就是一个证明。也许我更适应一种习惯了的清晰度，带着一半的真实和另一半自我而唯美的想象。
而星是会因为观望而增多的。
真的。它们正在为我的视觉现形。或者是我们之间相互默契的一个过程。因为后来，除了最顶上先已存在的那一片，在四周也开始出现它们若隐若显的身影。可是它们都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而我也竟没有期望它们掉下来的心思。
相对于坠毁，也许我更愿意看到它们的永远高高在上和遥不可及。星空不正是用来仰望的吗，当我们的视线已经越来越狭隘和短浅的时候？
一度有客机飞过，给我与星辰的相望阻隔了人为的气息。
这是一种很扫兴的流动。
虽然白日已经穿上了短衫，而夜凉还是冷清的。我拢了拢睡衣，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幸福。当许多人此刻正沉醉梦乡或者明确于他的有所奔赴，我却在这个现实主义的城市，独自仰望那个尽管已经不可避免地黯淡了却依然还在浪漫主义的星空。
虽然没有更浪漫的流星划过，可是平淡无奇的夜空更增添了我心中关于唯美主义的冲动。那些大呼小叫、前呼后拥的观看流星雨的人群，其实并不能真正看到流星的本质。即使一种安静却有所企图的心态，也会破坏了与天空交流的兴致。
也许事实上，更重要的并不是所看到的景致，而是一种虔心于仰望的姿势。仰望本身超越了它的后果，并且因为无为而为而成为境界。
或许这就是我之所以感到幸福的原因吧——当人们正越来越热衷于关注地面和他们苦心孤诣的脚步，却还有人在因为心情的召唤而仰望星空。
20050507 21：50

秦时明月

这会睫毛咸涩了，：）
其实也无需多说，视线，还是像水一样流着，只是隐隐觉得这篇稍有些雕琢的痕。
         

升霞

5月6日让阿末熬红了双眼.很累吧.
你的文章总是那么理性,娓娓道来的感觉.俺可学不来,握手
.知道你这几天也很辛苦,俺问候了 .

阿末

惟妙惟肖说：家伙，你现在倒会浪漫
我告诉他说：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生活需要和艺术相互模仿
而它们的色泽也可以用同一种手法涂抹

阿末

下面引用由升霞在 2005/05/08 02:24pm 发表的内容：
5月6日让阿末熬红了双眼.很累吧.
你的文章总是那么理性,娓娓道来的感觉.俺可学不来,握手
.知道你这几天也很辛苦,俺问候了 .

如果愿意
人就不会感觉累
阿末更是！
应该回敬升霞：）

蔚蓝天空

问好阿末。仰望星空，看到缺口，找到故事。阐释详细，独白好。

阿末

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和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