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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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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9 20: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天心剑在 2005/04/20 05:49pm 第 1 次编辑]

“喂,同学!你旁边的位子有人吗?”
那是我听他说的第一句话。而现在我们一起躺在树下,让叶子的影洒在身上,望着远处高楼上的白云,是已经习惯的了。看着来来往往似有所成的同学们,觉得自己有点离群,好像阳光永远照不到额头。要知道,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追求自由的总是少数人。
又想起那天的情景。
我诧异的抬了抬眼,看着站在树下的他。歪着嘴坏坏的笑,是某些女孩一见面就钟情的类型。淡黄的头发间杂着一缕缕红色,左耳上并排穿了三个耳洞。我虽然对这种人没什么成见,但也懒得结交。正想着怎么应付呢,他却很自然地躺了下来,双手垫着脑袋,把腿伸得老远,“呵呵,应该没人吧。我每次看你都一个人。”
每次?
这是学校大礼堂前面的斜坡,杂七杂八长了些草。在坡的最高处有一尊孔老夫子的塑像。午后,我喜欢在他老人家前方不远的树下,靠着。没什么事,就是靠着胡思乱想。今天居然有一个人跑过来问旁边有没有位子,我被搞得有点胡涂。不去惹他就行了吧,我把头埋在胳膊里,继续发呆。
“某精明人造假钞,”他看穿了我的战术,突然自言自语起来,“一不留神做了一张面值十五元的。他自作聪明,要去蒙乡下人。到了乡下,迎头撞见一农民兄弟卖白薯,一块钱一个。他买了一个,掏出那张十五元的让找钱,结果农民兄弟找了他两张七元的。”他眯着眼把脸凑近,捅了捅我的胳膊。我没有避开这个亲近的动作,哈哈哈哈,也终究没有忍住笑。
“我叫东方鼎。”他笑着伸出手,塞进我的手里。
“好响亮的名字”我脑子迟钝了一秒,握了握他的手,笑着应道,“我是吴剑。”
名字是起给别人叫的,但我相信它不是偶然从父母那里来的。谁知道呢,也许真的和命运有一点联系。
接下来是一些例行的问答:哪里来的,住哪里,什么专业,多大了等等。文字是可以省略的,可生活还得这么琐碎下去。
“嗯,就叫你阿剑吧。我们那里都这么叫朋友。”
“阿剑?挺好的。我叫你什么,你比我大一点,就叫你东方兄吧。”
“哈哈哈,好。”他顿了一下,斜瞄了我一眼,“说实话,我很讨厌刚刚那些问答式的对话。”
“那你还装得很有兴趣。”我笑了。
“没办法,你是一俗人嘛。”他指着我的鼻子,“所以配合你一下。”
“那现在干嘛要揭穿?”
“因为,”他又捅了捅我,眨了一下眼睛,“也许你还可以拯救。”
“……”
这是一个怪人。我终于得出了本该早就得到的结论。
“你是新疆的吧。有机会我想去转转。”
“庸俗!”我报了一仇,“自认为文明地方的人,都想去他们自以为落后的地方转转,好像寻宝一样。”
“你们那里有宝藏吗?”
“有一些别人已经丢掉的,我们还抱着当宝贝呢。”
“是嘛?那你在这住了两年了,印象怎么样?”
“上海?以前我觉得是很有一点自恋的城市。现在好像少一些了。”我说这话时想起了上海同学,他们和老一辈不一样了。
“是吗?哈哈哈”
…………
不知我们就这么聊了多久,好像已经感到夕阳的凉意才散了。所谓投缘就是这种感觉吧。而
后来的每个午后,我们一起躺在树下闲聊,看云,或各自读书,就成了每天的习惯。
我们开始慢慢了解彼此。
我从小是循规蹈矩,老老实实上学,老老实实听课,老老实实做作业,老老实实考大学。往回看的时候,记得的都是偶尔越轨的顽皮之作。他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初中染发,穿耳洞。翘课去打篮球,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追到女孩。上高中更是天天逃课去练街舞。总之就是大错没有,小错不断了。
听着他津津有味地讲一次在学校表演完街舞,被高三学姐拉进厕所强吻的事迹。我真想问问他怎么混进同济的,不过还是不搞清楚的好。如果他说正常考上的,我真是情何以堪了。
“羡慕我的活法吗?”他突然停止了回忆,转过头问我。
“要说一点没有是骗你的,尤其是被强吻那一段,”我撇着嘴直笑,“不过真要像你这么活,那也不是我了。”
“哦,以前想过这个问题吗?”
“是啊。我表弟有些地方挺像你的。有次我们喝了酒,他抱怨父母整天要他向我看齐什么的。他说我不懂生活,还说不愿意像我一样,只知道学习。我当时才醒悟,一直以来,自己并不是让他自豪的哥哥,而是让他有点恨的‘榜样’。也从那时候开始知道,所谓生活应该是各过各的,没有谁的活法是标准答案。”
“呵呵,他以后会明白的。”东方拍了拍我的腿,“不过,他明白又怎么样。他的父母能明白吗,这个社会能明白吗?”
“等等,等等,你现在说的什么?”我摸了摸脑袋,“我们说的同一个东西吗?我怎么不明白。”
“是的,甚至你现在也不明白啊。”他咧开嘴,坏坏的笑。
明白什么?
起风的日子,躺在草坡上是最过瘾的。我们大声谈论对各式各样事件的看法,不过总是不了了之。他的想法是灰色的,让人听了好像遇到一整天的日食,对生活打不起精神。还好我什么都不太在乎,算是他最适合的聊友了。
“过去?我从来都不在乎。”
“是啊,蠢人都会这么说。”
“在乎又能怎么样?所谓的历史都是假的,何况一个人的过去?”
“史书……”
“史书都是扯淡的,都是刀剑下的奴隶。”他挥手打断了我,“比如那个刘邦,我看不惯。我就认为刘邦还是被项羽杀了,汉高祖其实是项羽。后来刘邦的子孙篡位,把历史改了,就这么简单。”
“这也太假了吧……”
“我编故事骗自己一个,政权编故事骗天下人。就这么点区别罢了。”
这个时候,我总是选择沉默。因为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我也是。对峙的方式他选择争辩,我保持不语。而别人的世界依然如此。
他一个人唠叨几句,也就累了。有时把头靠在我的腿上,这么睡一会。我很喜欢这时的他,安安静静的。捋着他柔顺的头发,一直到脸颊,我承认自己喜欢这么抚摸他。不知为什么,有时身体的接触会给人莫名的感觉。哪怕是朋友之间。
他醒了,睁眼问我。
“喂,阿剑!你和你的同学提过我的存在吗?”
存在?
我笑了,“奇怪的用词,难道你只活在我的世界里吗?”
“没什么,”他摸了摸脑袋,“突然想问问。”
“有你这种朋友,我怎么好意思和别人说。”我故意皱着眉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到大学究竟是干什么的?”
“混。”
“上完大学作什么?”
“混混。”
“好,有志气。”我由衷的翘起大拇指。
“一般,一般。不就是混吃等死嘛。”
哈哈哈哈……风可以把放肆的笑声传到更高的天空,哪怕我们不能飞翔。
“喂,同学!”东方猛摇我的肩膀,“想什么呢?睡着了吧 。”
我揉了揉眼睛,从去年的故事里跳了回来,捣了他一拳,“是啊,春梦哪。被你搞醒了。”
“其实,昨天……”他等了一会,看着我的眼睛,“我把她甩了。”
沉默。
不远处,小鸟落在刚抽芽的柳树上,轻轻吟唱春天的衣角。东方似乎不能承受这种气氛,抓起我的手说。
“爱情之于我就像刚采摘的鲜花,要插在最漂亮的花瓶里,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但最多一个星期,它就会枯萎,那你说应该守着它呢还是去摘另一朵?”
“你说的是爱情还是女人?”
“这不是一回事嘛?”
我无言以对。
“你刚刚在心里骂我?”
“没有。”
“恨我?”
“没有。”
“喂,阿剑!”他搂着我的脖子,“说点实话。”
“我觉得你不对,但看着你,又无话可说了。可能,每个人的生活理念不同。”我恨自己无奈而低沉的声音。
“世上很多事都是这样,没有绝对的正误之分。一般如果你违背了别人的逻辑,他们就会说你错了。说的人多了,你就真的不对了。群众是最愚昧的,正因为如此,群众才是最可怕的。”
我没有说话。只挣脱了他的胳膊,站起来呼了口气。心里描绘着她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在为他流泪。
她叫丁宁,是个和她名字一样简单的女孩。
生活中总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这次它出现在某天的下午。我和东方正穿过操场,“碰”一声,我往前一个趔趄,头被排球砸个正着。
“啊啊,不好意思。同学,你没事吧。”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嘿嘿,我先走了。谁让是你被砸呢,机会留给你了。”东方说着,突然跑开了。
“哎,你跑什么?”我刚一转头,他的背影已淹没在一大片相同的校服中。
“同学,怎么了?你在和谁说话?”迟疑间,她已跑过来了。
“哦,没什么。我也没事。那,球还给你。”我乘机打量了她一下。
她扎一个马尾,穿着略显宽松的运动衫。下身是牛仔短裤,踏着一双粉红色的球鞋。
“谢谢。真的不好意思。”她接过球,抬头朝我一笑。
从未想过,会有如此灿烂的笑容。并不是刺眼,却耀得我连忙向旁看去。
“嗯,没事。”实在找不到话说,我转身走开。
“喂,真的不好意思。”又听见她在背后道歉。
忘了是怎么走回草坡的,只感觉一路上轻飘飘的,好像走在云端。
“怎么?一“砸”钟情?”东方坐在树下,暧昧地看着我。
我没吭声,坐着发愣。
“哎,教你一个搭讪的方法。”东方靠过来说。
“什么?”
“你走过去问:喂,同学,同济大学怎么走?你猜她怎么说?”
“骂我神经病那是肯定的了。”我没好气的说。
“不对,她就明白你想干什么了。那么如果她不讨厌你,会说这里就是。然后你接着说,其实我来找一个女同学,可是把她的宿舍忘了。你能不能说说你的宿舍,说不定我就可以想起来。然后你再说,把她的名字也忘了,手机号也忘了,如此类推……”
“噗哧,哈哈哈哈,”我笑到岔气,“你从哪想出来的鬼点子?”
“怎么样?”他仰起下巴。
“太烂了!”
“是吗?那换一种。”他作出沉思状,“对了,你们其实也算认识了。不如,开门见山吧。”
“??”我没反应过来。
“写一封情书。”
“没这种细胞。”。
“这是天生的,写吧。”东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我把脸扭了过去,闭上眼睛靠着树。
情书?
依稀,在梦中
纯白的笑颜
放肆在杏花飞满头的春日
在花开的陌上
为你插在云鬓
那一朵涉江而采的芙蓉
………………
太阳的血染红了天空
真像极了我的心
尤其那傍晚的红晕
和中午的炽热
我把昨夜的微笑保存至今
勾勾你的小指
试探着要一起去追赶那豁然开朗的太阳
可我总是落后
于是看见你身后扬起的洁白花瓣
………………
“行了,别改了。”东方抢过我手里的草稿,“来回推敲个毛啊,表达个意思就行了。”
他扫了一遍纸上的字句,“晕,这有点隐晦了吧。整篇连个我爱你都没有。算了,就这样吧。明天给她送过去。”
“别,让我再考虑考虑。”
“你考虑什么?把这封信给她,让她考虑去。”
“可是……”
“不要犹豫不决,看见喜欢的人就应该直来直往。难道等着老天再安排几个缘分的巧遇?还是等着她主动对你表白?”
“可我要的不是一朝一夕啊!”我一把将他推开。
“你还没明白?未来是没法把握的。那些基于此的憧憬不过是对现实的各种怯懦罢了。”东方用力地摆着手,“我明天把这个交给她的时候,也会开始追她。你看着办吧。”
“你到底是怕伤害她,还是怕被她伤害?”东方扔下这句话,甩甩头走了。
是怕伤害?还是怕被伤害?爱情这个最古老的游戏,有着层出不穷的变化,永远让人乐此不疲。可我在它面前就像陷进迷宫的孩童,不敢前进也不能后退,只依靠本能绕着原地哭泣。
于是东方说到做到了。我不能怪他,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格。有时孤单一个人呆在树下,闭上眼睛,好像感觉到东方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春暖花开的校园。指尖传来的温柔,是如此清晰,让我舍不得醒来……
发表于 2005-4-19 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封信

写这么多 只想看少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05: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封信

“好了,不要郁闷了。”不知东方什么时候买了酒回来,“请你喝酒消消气。”
“呦,什么时候学会买白酒了?”我接过一瓶。
“总不能喝啤酒吧。那估计得搬来几箱。”
“那倒是,哈哈。咳咳……”我抿了一口酒,“够辣的,便宜货。”
“终于笑了,一直拉个驴脸。你本来就不好看知道不知道?”
“喂喂,能不能说两句顺心的话?”
“不好意思,本人天生一张贱嘴。”
“嗯,这我早就看出来了。全身上下都一样。”
“彼此彼此。”东方按住我的酒瓶,“这么喝多无聊,俗话说下酒岂能无诗。来,咱哥们对两句。”
“谁怕谁!先来简单的。接着,天文地理,四书五经!”
“大象蚂蚁,蜡笔小新!”
“喂,同学!”我痛苦的喝了一小口,“你不能胡来啊。”
“哈哈,我忘了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老师还没下课就还给他了。”东方摸摸鼻子,“要不就念你去年写的那首吧。”
“你还记得?”
“无所谓,主要就是找个感觉。我先背,你提醒着。”东方装模作样地摇摇脑袋,
“端一碗酒
敬那些,被遗忘的英雄”
“端一碗酒
敬那些,没人祭拜的过客”
“不管是忠臣奸臣
不管是成王败寇”
“不管是君子小人
不管是英雄流氓”
“走过历史的人”
“都喝得这碗酒”
“岳飞喝得,秦桧喝得
嬴政喝得,荆柯喝得”
“嵇康喝得,钟会喝得
项羽喝得,刘邦喝得”
“留下故事的人”
“都喝得这碗酒”
“哎,结尾让我一个人来,”东方捂住我的嘴,
“饮罢,长啸而去
留下一地碎片”
“哈哈哈哈,干!”
…………
发表于 2005-4-20 06: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封信

对话常常是很难操作的
可是天心剑兄:)有着很不错的语言功底
那些叙述很有诗意与想法
感性和理性都有了
耐性与灵性也有
不错的
那是我听他说的第一句话。而现在我们一起躺在树下
喜欢这种转接的感觉!
发表于 2005-4-20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封信

“爱情之于我就像刚采摘的鲜花,要插在最漂亮的花瓶里,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但最多一个星期,它就会枯萎,那你说应该守着它呢还是去摘另一朵?”
“你说的是爱情还是女人?”
“这不是一回事嘛?”
我无言以对。
有时孤单一个人呆在树下,闭上眼睛,好像感觉到东方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春暖花开的校园。指尖传来的温柔,是如此清晰,让我舍不得醒来……
细细读来,非常棒。
文字饱含着心情、畅快,还有点茫然。
真好。
 楼主| 发表于 2005-4-21 01: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封信

谢谢两位版主的鼓励^_^
字挺小,这么密密麻麻的,难为各位了,呵呵
 楼主| 发表于 2005-4-21 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封信

咕噜咕噜,东 方沿着斜坡把空瓶滚了下去。
“真没公 德 心啊!”不知不觉天已黑透了,我瘫在地上骂。
“等会我去捡回来。”东 方恬着脸笑道。
“鬼才信你。”我摊开四肢仰躺着,“半醉半醒的生活多舒服啊!”
“是啊,酒真是好东西。”东方咂了咂嘴,“知道吗?我们的生活就像铁轨,貌似没有尽头,其实早已规定好了方向、路线和终点……”
“那你是来炸断它的吗?”我笑了。
“不,我没这么厉害。”他歪了歪脑袋,“我只是来卧 轨的。”
“那你也能瞑目了。自 杀还拖了一个陪 葬的。”
“喂,阿剑!”东 方靠着我的肩膀,“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就在后天吧。”
两天后在校门口。
“人家荆柯刺 秦,有人唱‘风萧萧兮易水寒’,我也给你唱点什么吧。”
“别,别,好意心领了。”我使劲摇头,“我不想迈出第一步就打颤。”
“我昨天还特意背了一首诗呢。”东 方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赶紧拿起行李,大步向外走去。
“再见,阿剑!”
“再见了。”我挥了挥手,又忍不住想回头
“不要回头!”他喊住了我,“我们不用再见面了。保重,朋友。”
“人的一生应当有
许多停靠站
我但愿每一个站台
都有一盏雾中的灯
虽然再没有人用肩膀
挡住呼啸的风
以冻僵的手指
为我掖好白色的围巾
但愿灯像今夜一样亮着吧
即使冰雪封住了
每一条道路
仍有向远方出发的人”
耳边还是传来念诗的声音,又渐渐弱去。
一直往前走着,夕阳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心里总觉得有一天会重逢的,当我再需要他的时候。现在只想诅咒这个信息化的,没有藏身之地的时代。只好希望永远不要有人找我。

 楼主| 发表于 2005-4-21 01: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封信

两个星期后。一对中年父母走进学院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班主任站起来问道。
“我们是吴剑的父母。”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您是他的班主任吧。请先看看这封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好吗?
好久没有写过信了。提起笔来又想起小学时,给在外地的妈 妈写信的感觉。当时的习惯是报喜不报忧,可今天要破例了。请你们尽量冷静地看下去。
我一切都好。不过你们收到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们所能想象或者说是掌握的地方了。我离开了,抛弃了以往所有的荣耀和失败,欢笑与眼泪。还有你们的养育之恩,一直是我的动力和束缚,也一并挣脱了。原谅我的胡闹,虽然很难受,却前所未有的痛快。好像第一次学旱冰和骑自行车时,离开爸爸的扶持,自己随心所欲四处乱闯的痛快。
我知道,你们给我安排的可能是最便捷的路。只要老老实实的走下去,就能走进你们和社 会承认的高楼 大厦。本来我一直懵懵懂懂的走着,默默着心里潜藏的渴望。直到东方兄的出现,他帮我看清了自己。我想要走自己的路,哪怕是绕了地球一圈的弯路,哪怕尽头是悬崖峭壁,就算是歧途也会经过美丽的风景。我想追求自由的路,留下独一无二的足迹,哪怕没人在乎,没人知道。有那么多走正 途的同 志,偶尔有几个偏离航线的船应该无所谓吧。
恳求你们不要找我,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当你们老去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继续我原来的责任。我不会逃避,我的自由不是自私。可在这之前,请你们由着我的任性。从小到大,我都听你们的,就请你们听我这一次。虽然是过分的要求,但我也义无返顾了。而且我不仅想得到你们的原谅,更想得到你们的支持。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在梦中见到你们了。我希望看到你们微笑着,走在家乡的田野,摘一朵盛开的花,佩在我的胸前。让我有勇气面对接下来要面对的各种可能。有一天,乘着家乡的大风,我会用眼泪洗净风尘,回到你们的身边。
就写到这吧。
   祝爸妈身体健康!
剑儿敬上
 楼主| 发表于 2005-4-21 01: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封信

“这,这,我居然不知道有学生出走了。”班主任显然没有准备,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要报 警吗?对对,我这里有档案袋,去登寻 人启事吧。”
“不,我们不准备找他。让他去吧。”父亲的眼神虽然憔悴,但很坚定,“我们是来办理他退学的事情。”
“这好吗?让一个孩子就这么流浪在外面。”
“我们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那好吧。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嗯,我们还想见见吴剑信里提到的‘东 方兄’这个人。”
“好,我来查查他住哪个宿舍。”班主任打开电脑,“咦,奇怪!名册上根本没有这个姓。”“哦,可能是同学之间起的外号吧。我们去他宿舍问问。”
吴剑的书桌一点没有动过。母亲轻轻摸上去,只感到沙沙的一层灰尘。
“他临走对我们说,有急事要回家一趟。因为他走得很急,我们也没有细问。”于一  心扶了扶眼镜,“没想到居然出走了。”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听他这么称呼哪个同学。”洪之 召摇头道。
“算了,其实见不见也关系不大。他应该也不知道吴剑的下落。”父母呆了一会,刚准备离去。
“哎,对了,”邓文天忽然拍手说,“可能是他的网友。”
“啊!”丁宁跳了起来。
“怎么了?”舍友问道。
“他,他,他不叫东 方 鼎!”她指着同济报上的照片,“看,他退学了。以前是我男朋友,我们分手几个月了。报纸上面说他叫吴剑。”
“喂,阿剑!你和你的同学提过我的存在吗?”
存在?
我笑了,“奇怪的用词,难道你只活在我的世界里吗?”

全文完
发表于 2005-4-21 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封信

写的不少啊·呵呵,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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