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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是谁在歌唱?
如此动人,如此熟悉,
流动的圣水一般.
看,是谁驱散了夜晚?
是那朝阳,是那晨光,
温和亲切地透入我的心房.
伴随着圣诗班的歌声,我步入教堂大厅.这是一个山村教堂,地处偏僻的城郊森林.自建成到现在已有多年历史,它既有中国特色,又有法国巴洛克风格.而教堂四周环绿,空气馨香,渗透着花开时节的芳甜,真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这儿的音响效果也比城里的好.厅顶是拜占廷式的木架结构,向上斜升,形成尖供.这才像天然的大音箱,真正的音响!
圣诗班幽雅宏亮的歌声一发出,就会在大厅上空凝聚,碰击,形成涡旋,然后向下反弹,不住地回荡.
就在这时,我几乎认出一张熟悉又遥远的面孔----就像安徒生笔下的海的女儿.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无不透出晶莹之光.仿佛是童真的复活与再现.
是的,她使我想起一个人,一个长得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谢雪丽!只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雪丽是我小学的同班同学,就坐在我背后.她最擅长歌唱,就是她那清甜优雅的嗓音勾起了我的怀念----十几年来,那具娇小恬美的安琪儿式面容一直深深地埋藏在我心中.
若不是她先发现了我并向我投来惊诧的一笑,我还差点把这亲切的感觉归与幻想.啊,她一点也没变,仍然是长命三百岁的海的女儿!
我真没想到她会在这儿出现.或许与我一样,想远离一下尘嚣.但是她还参加了圣歌班,连坐的位置也和当年那张毕业像里的差不多.
她真是既纯朴又天生丽质.她那束用来扎头发的橡胶花圈因为陈旧而变成淡雅的天蓝色,但她还戴在头上,舍不得丢掉.她真是一个以朴素著称的"贵格教徒"!而她大有天赋,能歌善舞.我想在她还未出世前,上帝肯定吻过她的额头.她也全然把自己献给了上帝,所以上帝又大大赐福予她,让她可以像小鹿一样蹦蹦跳跳,又像山羊站在高峰上,傲视群芳.每当赞美的歌声从她嘴里吐出,便有光芒在她脸上一闪一闪,一闪一闪.以致我真的有点担心她的目光会将我的双凝刺穿.因为她的美多么耀眼,她使我害羞的面庞发烫.
伴奏的钢琴师弹得那么娴熟,旋律那么苍劲动听,胜过天降的颗颗玛瑙.
我终于在唱诗员脸上找到一个短暂的笑容,一个将要看到圆满休止符时而不太好意思显露的神色.
果然,赞美的佳音飞去,钢琴师收拢了双手,有点孩子气地舒叹了一下----该献的已经献上了,这是新年的美好祝愿.
啊,美丽的圣诞,金橙橙的烛光.温和亲切地透入我的心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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