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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我的偶像---张国荣
过了22天,想起张国荣
他微微的仰起头,幽蓝的月光洒在他的眉梢,他有蓝色的眉,蓝色的侧面。他的头发凌乱,领带依然整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就像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谁看清过他。就像不知道这清冷月光是刚刚入夜还是即将和植物上的露水一起散去。就像不知道他这样的衣冠楚楚是刚刚狂欢回来还是即将去赴另一场狂欢。
张——国——荣。第一个字震动了你的胸腔,舌顶在你的齿后,第二个字诱使你撅起了双唇,第三个字探得更深。终于语音落下,这三个字深深沉入谷底,引起一片含糊不清的回声。 或者叫他Lestie,双元音。舌一次次亲近上腭,齿。像一片薄薄的刀子在舌上划过,你惊诧的检查伤口,却发现并没有留一滴血,而那把刀在旁边眼带轻蔑的看着你笑。或者还可以叫他哥哥。哥哥,从咽喉深处发声,一个湿漉漉的词。
这样一个人,人们拼命想来很多形容词来试图诠释他,曾经试图这样努力的人深深感觉到了词汇的左右支拙。这样一个人,你拿不到上帝制造他时的那张图标所用的配方,看清他和堪破尘世一样不可能。这样的一个人,让你怎么去说他,用最精密的仪器去分析他,得不出结果,就算所有的人到最后分析的结果不过是一些脂肪,一些钙,他仍然不是,你看不清他的灵魂,不知道他的灵魂是轻灵的飘在众生之上还是早就坠入了无还地狱。
他一直都是那幅随随便便的样子。随随便便的,他是穿着背心在窗台上独自起舞的无根浪子,他看自己的眼神或许永远比看别人的眼神要有更多怜爱更多冷漠,就像他双眸凝视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正汩汩流血,却不准备动手去包扎一下,莫怪他对别人残酷,只因他对自己更无情。他清楚自己所有的弱点,却丝毫不以为耻,他高贵有如天鹅,他不是拿着盛满红酒的高脚杯翩翩起舞的绅士,他是在霓虹背后离去的黑色背影,他无处可归以至流浪街头,可是他还是可以看上去如天使误投了尘世,等你以为他是天使的时候,他突然换了一副面容,那样的阴冷,全身上下都在黑色里浸泡了太久。
他回不来了。这个人间他回不来了,这样的魔术他玩弄的太久,他让你以为听见了枪炮声,探出头的时候只见了那战地上蔷薇深红。他是玩火的那个人,只让人看见那火花绽放的绚烂,他欣赏人们脸上迷醉的表情,却忘了身上的切肤之痛。他只给我们留下一个眼神,然后投身火里,那最后的眼神里居然还有暧昧的诱惑,蛊惑世人随他同去,却不知世人最多只能跨出一步。他要让自己成为一个传说,成为传说的代价是让自己成为神坛上的祭品。
这样的一个人,他必然是为了传说而生的。他容颜不老,时光流逝,山河都在变旧,只将他一个人留在原地。这样的一个人,他的红色绽开的如此之寂。这样的一个人,他换一个色彩便再多给你一种幻觉,他穿上了红色就是风情万种,连发梢都浸饱了诱惑,他披上了蓝色眼眸里居然多了几分柔弱和心碎,他穿上黑色便可以把周围的空气都渲染成夜的颜色,他在颜色里面在目迷五色里面浸泡被搓揉,蹂躏之后洗涤了颜色,有一瞬间我们以为看见了他的本色,没想到下一刻他以更绚烂的色彩出现了。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我曾经说过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知道最喜欢的女人是谁,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天开始亮了,今天的天气看上去不错,不知道今天的日落会是怎么样的呢?———张国荣《阿飞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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