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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的和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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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29 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也许这篇文字根本就无法继续,因为我所要写的,是我完全不熟悉的一个人,我甚至连话都未曾和她说过几句。仅仅是一时的沖动和感动,我不知道这感觉能维持多久,或许在下一时间就消褪了呢。不过我想在没有消褪之前,我应该写点什么,怎么说呢,算是对即将离开的她的一份祝愿吧。不知道为什么,一写到别离,我心里就会非常难过,可能是太沉重了,也可能是内疚在作怪。
                                                ----手  记

    在网上她叫冰荻,QQ聊天时她的代号是38226356,一个很随意的代号和一组数字,就是她网上的全部家当了。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她走了以后。我一直想在聊天室中加入她的好友,却总也没回应,我知道以后也不会有回应,她可能都不会再上网了,并不是不想,而是……没机会了。

画面一:
    开学不久的一天上午,电大教室,收团费。
    我看见她从前排走过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同的是之前她都是经过,这次她是特意走过来的,收团费。
    到我时,她还未开口,我抢先说我不是团员。她似乎吃了一惊----不知从何时养成的坏毛病,喜欢在描写别人表情时用这种自作多情的字眼,有时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她说你先写一份入团申请书吧。我说我这人懒散惯了,不想入的。
    她又愣住了,不明白我这是在搞笑还是别的,可能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歪理由。孔子说“随心所欲不愈矩”,人们听到的最多的是前半句,也就是“言论自由”,很少有人去质疑那后半句,其实那“矩”才是整句中最微妙的部分。我这么说似乎不大合适。
    她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就走开了。

场景一:
    十月末次月初的三天里,电大教室,示爱。
    李说,你勇敢些啊!我说,好。
    我即兴写了一首诗,大意是说,我们很偶然的相遇,该是一种缘,我们是不是应该珍惜,不要错过。然后我托李送过去。说实话,我不紧张才怪呢,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就这么冒失地递纸条。
    第二天早上一来学,李就告诉我,说她拒绝了。理由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来晚了吧。而之前我得到过一次教训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次该是什么呢?也许一切都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我说过我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比较背运,这次只算是第n+1次的外在表现罢了。
    可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我又写了一张纸条,托李送过去了----“不是所有的诗都甘心晦涩,受伤太多,才不得不掩饰,他们真的渴望自由自在,渴望能被所有人理解”----不行就算了,反正都习惯了。
    我对自己说,没有什么可难过的,这就是命。我们在八十年代初出生的这一代,亲眼目睹了一部分人由穷变富。每个人都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做到一切事情。这样想本也无可厚非,可在一次次的失败和打击后,我们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做的,怀疑自己的人生信条是不是正确的----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真理都能被推翻,何况是一个信条----我有些找不着方向了。也就是说,迷茫了。
    又过了一天,我想到----不知这算不算是悟到----这也许只是一场游戏罢了,我不适合玩,就不要玩了。游戏吗,不必当真的。
    这时恰好一阵风吹过,我隔了窗子看见外面好多的枯叶纷纷落下,颇为壮观。我盯住其中的一片,从枝头一直盯到地上。我想,都不过如此吧。我提笔在草纸上写了几句诗,末一节是:无辜的叶子,冷峻的秋,骇人的死寂,偶尔拂动的风。诗的名字就叫做“一叶的飘过”。
    写毕,我从头读了一遍,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于是提笔又写了个题记: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扇门的关闭,世界一片漆黑。
    也许是命运多舛吧,算了。

画面二:
    正月二十三,电大教室,新学期报到。
    刚过完年,过年本来是一个容易令人发胖的节日,太多的美食,让人不能自己。可我发现她一下子瘦了许多,下巴变得削瘦了,微微向前翘起,略带苍白的脸带着少有的平静,她不笑。一个女孩子面无表情,会让人感到一种带有压迫感的高雅。她又常常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过我必须承认,她这个样子,让人觉得更可爱了,怎么说呢,是趋于完美吧。

议论一:
    冬天的某个下午,电大教室,电视课。
   “你也太不会选了,怎么会喜欢她?”一个对我说,“告诉你,据我了解,她是非常懒的。整天在宿舍不干活,女生宿舍都排上名次了。”
   “就是,”另一个说,“还听说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洗,每天放学一回去,就躺在床上睡觉。”
   “有那么夸张吗?”我问。
   “你不相信?”一个有些生气,“我现在就证明给你。哎,那个……”一个喊坐在我们前面的一位女生,把我们之前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那女生听完,说:“就是这样的。”表情非常的肯定。
    我想,她懒不懒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又没嫁给我。
    另一个低声说:“快看电视吧,老班来了。”
    教室里除了电视的讲课声,非常安静。

画面三:
    三月某天的下午,电大教室,数学课。
    上课有一会儿了,她突然从外面进来,教室里一阵轻微地骚动。
    同学议论着她的出现,毕竟,从年前到现在,她已经休学三个多月了,据说是生病了,可什么病会让她休学这么久?再说了,之前没有一丁点儿生病的征兆,出什么意外了么?
    不过议论最多的倒不是她的病,而是她的头发。几个月不见,她把头发剪短了,从前那很长的头发,现在只是和脖子齐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染发了,红色的头发。是扮靓么?老实说,她这一剪一染,让我觉得都有些丑陋了,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吗。另类么?我不知道。
    我留意到她脸上生了很多暗灰色的斑。和肤色有点相近,所以不易被觉察,大家的视线都被那火红的头发吸引去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她胖了,我清楚这绝不是由于她这些日子的开心和快乐造就的。我分明从她眼中看出了忧郁,或者说是我感觉到了。在我看来,所有的忧郁都会有一个让自己倍受煎熬的原因,无法与人共同分担,让别人分担自己的不幸简直就是对别人的一种犯罪。
    人生苦短,我们没有理由总是做一些令自己不开心的事。

议论二:
    前不久的某个下午,电大宿舍楼,308室。
    你在想她吗?一个问我。
    有什么用呢?她总也不回学校,我幽幽地说。
    她得了败血症,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一个说完,看了我一眼。
    我盯着一个,我想证明他是在开玩笑,哪会有这么巧的事?结果是,一个满脸的严肃。
    这时另一个也证实了这个消息。另一个总是这样,在我心存幻想的时候,把我拉回现实中。他或许是好心,现实是每个人所必须面对的,虽然有点残酷,可也不能一味地逃避。
    一个说之前她一直在化疗,头发掉了好多,那天她可能是戴了假发来的。
    然后谁也没再说话,也许大家都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

                        后   记
    屈指算来,最后一次与她见面,也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我们一起走过的,秋,冬,春。虽然短暂,却很深刻。
    被我们所称道的完美,其实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总停留在离我们不远的前面,可以看到,但总也追不上。
    美在静止,哪天我们达到了完美,我们不会知道,因为我们已经毫无知觉。
    完美只存在于别人的眼中。
    有时候我会想,这大半年来,又有了什么收获呢?也许在学业上有一些吧。不过我想这些天来,我最大的收获,可能是我这段时间里的经历。她的遭遇让我看到了生命的脆弱,让我觉得自己之前认为是刻骨铭心的爱和伤害,是多么可笑和微不足道。所谓的顽强,大概应该是一种自欺了。
    我能想明白这一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那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困扰了我几年,我付出的代价算得上是非常沉重了,可仍不知回头。其实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可我一直在坚持着,明知不会有结果,可是不甘心就这么醒来。
    现在呢,还不是一样。该来的会来,要走的,你仍然毫无办法。
    执着在有些时候,就是固执,是不值得称颂的。
    没有什么可以永远,也没有什么一生只一次。以后,我会再爱上别的女孩,我也仍然会无法忘记,比如她。
    一想到自己的长大是以别人生命的结束为前提,我就会有一种负罪感。可仔细想想,我又能阻止得了什么呢?即使我现在仍然在感情的泥淖中挣扎着,她还是会死的。我的负罪感根本就是多余的,谁知道哪天我也会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写到这里,已经是午夜了,再有几个小时,就是新一天的清晨。今天将变成昨天。
    我忽然想起一位友人曾经告诉过我,明天过后还会有明天,我们没有理由一直生活在过去,因为明天是无辜的。在有限的生命里,我们要善待明天,享受每一天,快乐每一天。
    快乐每一天!
发表于 2004-4-29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走了的和留下的

缅怀一下,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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