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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名字我时常害羞.这种古典的心情曾让我自豪无比.古时骄涩的黄花大姑娘便与我有同样的美德.只是如今, 名字本身作为文化的情趣被时代压在了低层.我们都需要经营一些方式的转变.
多年前.我十五六岁.大家都叫我”伟哥 ”.这种淳朴的要命的称谓仅仅是从我的性别和尾字而来.彼时,在老家,不论你年龄大小,看起来是生涩还是老练,男的都是”某”哥 ,女的都是”某”姐.哥或者姐并不实指,只是直接的表达而已.在一个团队里,皆是哥哥姐姐的,没有弟弟妹妹,叫的舒坦,被叫也心安理得.这种感觉在那个时代根深蒂固,并沿传至今.
关于”伟哥”还有个另外的故事.因为居然出现了一位比”伟哥”更”伟哥”的”伟哥”.他让男人们的招呼语从”吃饭没”改成了”吃伟哥没”.自然我是不能吃的,也不好吃,我皮包骨头,仅有的肉则太过迂烂,容易塞牙缝的很.这伟哥出产时也如我一般遮遮掩掩的,好生羞涩,直到一位周姓的老大哥客气的揭开了伊的真实面容.我方才知道,这位老兄其貌不扬,个小,色调悠蓝,他的绝妙是勾起你战斗的欲望,磨砺你的兵器.和我不受女性朋友的爱戴不同,此君轻而易举的在两性之中占领了高地.在一场隐形的称谓战斗中,我甚至没有开枪就缴械了.我深知,这位貌不惊人的兄弟,才是”真正伟大的哥们”.而我的所谓伟哥一不留神就成为绝佳的一段笑史.
在我离开老家的日子.伟哥这一称号长久的无人问津.来到NL之后,更是连那位”真正伟大的哥们”也渐而步入了快餐的结局.
NJ的人们并不知晓伟哥也不关心历史.他们习惯注意现在..我在漫长的等待伟哥再现的过程中,失去了耐性,名称缺席的感觉诞生了. 怀念成为例行公事,这令缺席感更加深重.”那些叫我伟哥的人是我真正的哥们”——这样的一句话在我心中憋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向人们表明.但是人们是无辜的,它们是善良的问候的人们.人们偶尔笑嘻嘻的直呼我的名字,而我并不答话,直挺挺的看着他们,他们是聪明的生活者,却在这刻败在了细节的裙下.他们大度的脚步一次次错过了俺眼睛上两个尴尬的大字.后来,我又想一招:我大声的叫嚷人们为某哥.一如若干年前.在我的想象中,对方应该反射式的转身回头,眼睛那么一圆,嘴一撇,“伟哥”便脱口而出.然而结果却令我大大的失望了.人们已经习惯插科打诨或者严肃认真的交往,他们要么惜字如金要么口如悬河.他们摆姿势,装b就是不肯干净利落的说出那两个字.” 他们和你的思维不是一路的”——这便是事件自慰性的结局.
而在2002年的下半年,事情终于转机了.俺的一位同事嬉戏般的叫我老L(刘),数日之后, 大家便只知老刘不知有我了.于是那刻,岁月便如山倒,重建了生活的基调.从伟哥到老L的转变,不过数年.那前,我并没有确定过伟哥他如一表里的含义.而现在老L是完全不同的侵袭.他比伟哥居然有力得多,那种连绵的潜伏的暗涌的力量一瞬间就占领了久长的过程.而我突然害怕起这种迅速的认同.不是称呼本身让我恐惧.而是时间和数量上的泛化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 老L称号的获得再次成为了缺席的注脚.在年龄上我缺席了,我失去了岁月.我踢掉了共同交流的岁月的基石.
称谓的故事仍然没有结束.我酷爱的黑色泛白的皮衣,让我成为基层干部 ——村长的代言.当然,人们并不知道,我爷爷正是村长,我老爸本来是,却终究没是,这种隔代的轮回就要在我身上实现了.
继续的,有人叫我A或者B或者C,人们把我身上他们认为情趣的特征拿下来,然后讪笑着叫嚷.他们都有各自认为严肃的生活,他们一不小心让另一部分枯萎无趣的生活在A或者B或者C中得到了滋润,我很愿意.表面上,这些称谓作为我的代表参与,但 参与的仅仅是语言的花样而已.在内,缺席才是本质 .
如果称谓缺席了,我在做的就是将他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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