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牛郎织女

胡姜

牛郎织女
1
我要走了，牛郎，不要怨我狠心和无情。我是迫不得已，顾全大局。你不知道，如果我不走的话，我们一家四口便会全部被打入地狱。地狱中的苦难你永远不会体味到：恐惧、黑暗、邪恶、无聊、寂寞都会在那展现得淋漓尽致。为了你和孩子们的幸福，我只有回到天庭，一人接受神的惩罚。再见了，牛郎，永别了，没有娘的阳儿和月儿。
晶莹的泪水在织女的脸颊上滚动，月光下的侄女悲痛欲绝。
2
快走吧！妮子，别再缠缠绵绵了。我早说过，人和神是有差距的，你们的身份决定你们根本不可能结合，即使结合，也是违反天理的，违反天理就要接受天律的惩罚，不要怪娘不疼你。其实，这都是你自己作的孽，天理不容的事，娘想帮忙也帮不上呢！唉，想想也是我的不对，自小对你娇生惯养，没有把你教育成一个完美标准的神仙……
王母娘娘说得自己也泪流满面。
我们快点走吧，如果在不走的话，连娘我也要接受天律的惩罚。
织女最后看了牛郎父子一眼，与王母抛袖飞天。
3
快醒醒呀，牛郎！织女已经被王母带走了。老牛用粗大的舌头舔着牛郎道。
干什么呀，正睡得香呢。牛郎翻了个身，迷迷糊糊说。
孩子，你再不去追织女，你就没有媳妇了！老牛慈祥地道。
什么？没有媳妇了，织女呢？织女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牛郎见没了织女，焦急地问。
织女被王母带走了。
被王母带走了，她为什么要带走织女？织女还会回来吗？牛郎摇着老牛的头问。
老牛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该怎么办，没有织女的日子我该怎么办呀？牛郎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老牛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看着长大的牛郎，冷静坚定地说，办法只有一个：杀掉我！
牛郎顿时安静。
4
牛郎看着老牛沉静的双眸，痛苦万分。毕竟，是老牛给了他幸福的童年，是老牛给了他妻儿，毕竟，他与老牛的感情已经等同于父子。弑父乃大逆不道，他牛郎是个老实无能的农民。老牛看了看牛郎痛苦和犹豫不决的神情，知道牛郎决不会杀他。要使牛郎幸福，老牛只有一死。唉！老牛呀！都怨你自己一时热心过度，给牛郎找了个仙女，自作自受啊！因果报应呀！老牛自责道。
老牛决定自杀。他悄悄的来到厨房，用嘴叼起一把刀，来到天井。皓月当空，星光灿烂。老牛用蹄挖了一个深洞，把刀柄牢牢的固定在土里，尖锋向上。月色中。刀锋的寒光发出碜人而冰冷的光芒。老牛准备好了一切，他向苍天作了个揖，眼睛中充满了坚毅和坚定的伏在了刀尖的上面。刹那间，鲜血四溢，星光暗淡，红色弥漫了夜空的眼睛。
牛郎被红色刺醒，来到天井，看到了老牛在红色的海洋内作出微弱的呼吸。他抱着老牛的头，只听老牛有气无力的道，剥了我的皮，然后你就上天去追仙女。
5
牛郎对着老牛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后，满眼泪水的手持匕首，他准备扒老牛的皮。月光下，老牛瘦骨嶙峋的躯体躺在泥土里。牛郎的刀子在老牛的天灵盖处开了个口子，他一点一点的仔细的剥着老牛紧包在骨头上的皮，生怕有一点损坏。月光照在刀锋上，闪闪发光；照在牛郎的脸上，泪水涟涟。周围很安静，除了牛郎撕扯牛皮的吱吱声和阳儿、月儿的轻鼾声，其他的，一片死寂。
等到老牛的皮完整的被剥完后，一堆花白的骨头堆在月光下，肉几乎没有。牛郎顾不得掩埋老牛光秃秃的身躯，找出平日里挑粪的筐，抱出熟睡的阳儿和月儿，一边放一个。和着老牛的血腥气，粪筐残余的猪粪味，牛郎披上了还有老牛余温的牛皮，挑起了睡在粪土里的孩子。
6
牛皮刚一沾身，牛郎便飞了起来。飞的感觉牛郎还是第一次感受，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天上星星还对着他牛郎笑呢，同时，天上很冷。感觉到了冷，牛郎便加快了脚步。挑着两个孩子，在天上追赶着自己的妻子，牛郎感觉自己想哭。牛郎正想哭的时候，两个孩子同时哭了起来，他们被天空中的寒冷冻的哇哇大哭 。牛郎不能给孩子们温暖，他是一个无能的农民，他依靠的是他的老牛，而现在老牛死了，他只有追上织女，才能给孩子温暖，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飞的越来越快。
牛皮不是吹的，牛郎终于赶上了织女。他大声的喊着，老婆，等等我，等等我们的孩子。孩子凄厉的哭声响彻云霄。织女回首美丽的面孔，星光顿时暗淡。她看着流汗的牛郎和可怜的孩子，狠劲的挣脱王母娘娘的手，向牛郎和孩子们飞去。王母娘娘见状，大喊，回来，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死妮子，你们如果团聚，便违反了天律，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你，现在都是依法治国了。我不管，我死也不回天庭。织女义无返顾。牛郎看着飞回的织女，慌忙放下挑子，准备拥织女入怀。孩子们看着飞回的母亲，安静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王母娘娘眼看织女就要投入牛郎的怀抱，决计使用仙法。她拔下头上的玉簪，仍向织女和牛郎之间。顷刻，一道天河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