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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点乱。慌慌的。
两天以来一直在看凌枫的信。看了好多遍。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笑,我妈说我不要想得太美了。我就开了很大声音的音乐,闭了眼睛跳,一直到我妈心烦,楼下的大叔敲暖气管子。我则象只饿了半年的河马,捧着各种水果狂吃不已,看得姥姥直心疼:你怎么饿成那样?
昨晚又是整夜不眠。天亮的时候居然睡过去。姥姥放收音机,我都没有醒。从床上爬起来,竟然问我妈怎么还要去上班。我以为是星期六。
早晨起了很大的雾,十点多钟还没有散,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心里很空,就坐下来写字。点燃一颗烟。看着缕缕烟丝在空气中曼妙的起舞,听着四周寂静的声音。随手又去捡了张CD来听。转动手里的笔,在桌上轻轻敲着鼓点。音乐停下来的时候,我就去洗脸。感受着冷水的刺激。然后出门到顶楼的阳台,在那里吹风。 快到中午的时候就回家去做饭。
下午打开机器上网,希望能看见凌枫。没有。开信箱,没有回信。我打开QQ,然后在网上游荡。凌枫下午没有上线。关掉机器。下楼去买报纸。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五点三十,我再次上网,去看留言板。有一个朋友的留言,说她五点以前会在线上,要我看见留言去找她。我回了个留言,告诉她我看见得迟了,说抱歉。
晚上依旧听歌。睡得很晚。
星期六。
早上依然有雾。在我记忆里似乎是昨天的雾一直就没有散。看着外面的天空,有种很荒凉的感觉面看孩子们的球赛。凌枫也喜欢踢球,我这样想。他和我说过,他是左后卫。本来他喜欢守门的,可是个子矮,人家不让。后来他的腿受了伤就不再踢球了。我总以为他是骗我的,因为他实在不象个会踢球的人,太胖了。一米七十的身高,有一百二十多斤。然而这也是他告诉我的。我并没有见过他。我有的他的唯一的照相,还是他从网上传过来的。是不是他的我都不知道。想一想我就笑了。
有个孩子把球踢到我的身上,木木地站在那里不敢过来捡。我起身把球递给他。“谢谢阿姨。”他接过球低着头扔了句话,撒腿跑了。“我有那么老?”我气鼓鼓的,“怎么也得叫我姐姐呀!”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孩子朝我这里指指点点的,象是谁欺负了他似的。
手里的烟熄了,我掏火机出来再点着它。我发现那几个孩子又在看我。忽然明白了。看了看天,起风了。凌枫不理我,就是因为我的一篇故事。写一个吸烟的女孩子,写她的冷漠的生活,还有几个她要的和她不要的男人。凌枫说那个女孩子是我自己,说我的生活太那个了……
然后他就消失了。
我没有解释。没有意义。我知道的。虽然我已经爱上了凌枫。
我是一只小鸟,受了伤,落在他的手里,他保护我,但没有义务爱我。我很想留在他身边的。可是没可能了。我又笑了笑。风迷了眼睛,有点湿。
烟烬的时候,我就站起来回家去。踩着斜坡上的草地,忽然发现,草已经绿了。那一刻忽然觉得空气好新鲜,怪可爱的。雾不知什么时候散了,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有点暖和。我想戒烟了。就把身上所有的烟都拿出来扔到了山下。看着白色的烟在山坡上滚动。我扭过头往山顶跑去。
回家的路很短。我踩着自己的影子。阳光下。我没有悲伤。
回到我的小屋里,又开始写字。
蒙昧了晨雾的天空
醒醉了尘埃的广场
走路的人们 疲惫的面容
苍白的脸色 空洞的眼神
风尘飞扬
弥漫了岁月时光
烟火闪动
沉沦了天真烂漫
飘散吧飘散吧昨夜旧梦
流水落花烟飞雾尽走过年少迷茫
飞来吧飞来吧青春小鸟
春风再起阳光明媚任我九天逍遥
写字的本本是我学生时代的日记本。很久都没有用过,上一次的日期还是九九年四月份的,在最后的几页夹着几张书签,是大学时请班里一个写字极好的同学做的。其中的一张写了四个大字
——大道无形。
窗外的天空很蓝,没有一片云彩。
2000,03,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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