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朔风（全）不必在乎文中的名字，汗汗……

安竹

朔风
[引子]
这个高三的冬天，是否会有晶莹的雪？雪是最沁人心脾的，不论是颜色还是温度。乃至捧它深嗅时那冷冷的清芬。
初识他的那年冬天,撒下第一场稳固不化的雪时，我们下楼去打雪仗，回到教室时，他惋惜地说，“七炫，真后悔啊。我刚才没在楼下打你两下！”我装做自信满满，“你？你要是打了我，你就别想上来了！”
第二年，又是个飘着雪的寒冷夜晚，放学的时候，我和他一路走出学校大门，我望着头上绛红的天幕，问他，“佑赫啊，下雪的夜里，为什么天是红的？”他摇摇头，“这个？我还没研究过！等我学了再告诉你吧！”
第三年……
第三年就是现在。我一个人走在冷冷的夜路，心里想着，回家以后，今天，我又要完成什么任务呢？因为现在已经是最紧张的高三，我不得不放下一切，只要学习。
而他，却再不可能一起打雪仗玩耍了。
因为他转学了的缘故。
仿佛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似的。
仿佛见到他也是一种成功似的。
任凭凛冽的寒风，发狂地撕开天空和大地，在梦的补集里纵横……
[一]
小时候有段时间总为《祝你平安》感动。那首歌不仅仅唱红了那个歌手也唱暖了许多中国人的心。“平安”，成了一句最温暖的祝愿。是啊，“平安”，何等的平淡而又感人。
现在的我是否也要祈求一个“平安”呢？
我似乎该为他祈祷这个“平安”了。
朔风呼啸的冬夜，我总是很想他，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或许，他正和我一样，坐在如萤的灯下，为自己的理想奋战着。我不知道，却忍不住要猜。因为很在乎。
又是一个寒冷的夜了。我又听见风声，冬天的冷有很大一方面都取决于风，若风很强，那么便很容易奇冷彻骨。就像人对人的思念一般，平时或许没有感觉什么，但是一旦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思念会立刻变成刻骨铭心，挥之难去。我说，或许这就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之问至今没有准确答案的原因吧。
其实，这个问题若是有准确答案，那“为情所困”也不是疑难杂症了。那爱情也便不是什么“永恒的主题”了。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转着圈儿走着世界上最长的路，一个个的圈，重叠的圈，仿佛是散不开的涟漪，在那里画着。
我的思念也在画着圈儿，转来转去，重播着昨天的故事。
……
我永远都记得他打篮球时候的帅气样子，凌厉，炫目，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动作，那个时候每到他们班上体育课，我都要找时间去问数学题，以图看他一眼。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打的很漂亮，我爱看罢了。
那时候，哪里来这样的牵挂，总不像是现在，会为了他提心吊胆。
人心真的很奇怪，肉长的东西都很奇怪，会伤，会疼，会病，要是消失了也不叫“没了”，人们给它的名字叫“死”。心也一样，也会“心伤”（现在流行歌词常用），“心疼”，“心病”，最终，心还会死。古人说哀莫大于心死，心是人身体最重要的器官，它的死，可能比“身死”还要痛苦。我的心也一样，为他而受伤，疼痛，也许会积忧成病，最后，也难逃一“死”，是心死，有别于“身死”却远甚于“身死”的死法。
——“身死”？“心死”？
不过不论哪一种死，都不会很舒服就是了。人的生命如此顽强，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轻易地放弃“生”的希望。他的生命也一样。实际上对于任何生命，“死”都是一个极限，不可能超越的极限，直到最后一刻。
——最后一刻？
奇了，谁能真正耐心地听完自己最后的心跳？
那么，他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一阵子为他操了很多心……
……只是不求回报……
[二]
来文科班很久了，突然很怀念物理，你信吗？可我都不信。
佑赫，你呢？
……
昏昏欲睡，冬天了，连人都想冬眠。
……
我就这样半睡半醒，遐思迷离。眼前一片混乱的图景，脑中一团模糊的记忆，交织，错落，组成一幅幅奇怪的画面。忽而是过去相处时候的痛快日子，忽而是他刚刚无言离开后我漫天下找他时的焦急心情，忽而是得到消息时的混杂着欣喜的感伤和失落，这一切的一切，搅蛋液一般的混沌不堪。
如果能站在天上看，
感情的路好长，
我不要相信这段情快过完。
我笑着脸来看，
眼泪在流转，
只为证明爱情不是虚幻。
说不写什么，不写什么，最终还是把这首《谈情看爱》的歌词改了一句然后抄了一遍。把第三句改了，就最切合我的心情，世间的巧合不是原生的，需要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来开掘——我笑了，是不是政治背多了？
我这是怎么了？仅仅因为他转学我就在这深夜里牵挂成这样！我暗暗咒骂着自己的多情，一边驱散困神，爬将起来，抽出习题来做。高三了，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没必要再说什么“素质教育”，那些哗众取宠的言论只会让我们更加伤感和厌恶，伤其虚，厌其假，一切虚假都令人又伤感又厌恶。
可是有的时候人们真的不忍心相信现实，包括我。
我一直怀揣着一个念头，从他离开的那天开始就揣在怀里，直到现在，这个念头也一样植根在心里，仿佛沙漠中的骆驼刺，虽然枝疏叶小，却根深蒂固，拔也拔不出去，化成一个悲切的愿望，不华丽却又很真实，那就是：
这一切，最好是个梦……
是啊，这若是场梦，该多好，等有一天醒来，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站在我面前，像以前一样——一样就可以了。
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无论怎么想象，它都会站在那里，等待着你真的鼓起勇气去面对它，他走了，无可挽回——因为我根本无济于事——仅仅希望这是梦，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现在我能做的只有一件，抬头面对它，微笑，看着它的变化。上天有好生之德，会给每个生命留条后路，他也一样，他也有后路。为了少点伤心，我信。我信这一切都是记忆，是思念，是最感动的纪念。包括，分班时我和他握过手，他的手有点凉，正如他本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冷，有点酷，还有一分带着城府的可爱。那，是一片美丽的风景……
真的希望……
这是场梦……
思路有点乱了，满脑子又塞满了一片混乱的图景。
佑赫……
你快乐吗？
我只能说，
为了你，
我很想快乐……
[三]
他在我心中是深蓝色的。所以我很喜欢深蓝色。记忆中的他化成了一抹深蓝，随着我的思想荡漾。那不是苍老和悲哀的颜色，那是一种凝种中透着明快，醇厚中带着轻灵的深蓝色，那是他的颜色，现在也应该是。
窗外的风刮的很急，噢噢响着，吹着不知是某家窗外的遮板，一起呼啦呼啦地响，响着这这寂静冬夜中唯一一点死寂的生气，我搓搓手，继续笔下的题，我不愿意再想了，走了的人就走了吧，虽然想起来，还是悬着心，可是即使是那样我又能怎样呢？我本来就是无能为力。是谁说的，天和地本来就有缺口，是被共工氏一头撞出来的。把天柱山撞成了不周山，撞得日月星辰西坠，江河百川东流。就是这样撞出了正常运行着的世界。缺口不是不好。十月革命的成功不就是“帝国主义链条上”的一个“缺口”吗？不想了，做题。
我放下窗帘，把深蓝色的夜关在窗外，坐回桌前，继续动笔做题，高三的时候理想很容易被简化，神经也会跟着变粗，变的麻木。很多应该让我感动的东西现在都变成了过眼云烟。我曾经是个很容易感动的人，虽然不爱哭，爱哭和感动没什么直接关系，爱感动的人未必心软，很多有双重性格的人都是又麻木又敏感，很多文人尤其如此，因为，不敏感，没有所感，写不出东西；不麻木，只能所动，也写不出东西。大概我也是这种文人吧，作文人也不错，不是吗？
还有半年，还有半年，我就要去考试了。高考，人生的一个关口，一个岔路，走过这关口，我又该会是谁？在我为高考的准备中，好象还有一样东西，甲醇。
他会怎么样呢？成绩应该比我好，面对高考不会象我这样紧张，十六岁是花季，十七岁是雨季，那么，走过了花季和雨季，十九岁，应该是收获的季节，该收获什么呢？但愿是新的希望，关于学业，关于理想，关于隐藏在心底的梦，一切的一切，都在十九岁的金秋收获。
是苦还是甜呢？
不知道。
但是不论是苦是甜，我都会好好珍惜。因为那毕竟是我收获的果实。
也包括—对他的牵念。
……
印象中的他爱学理科。以前我总是喜欢抄他的物理作业，因为我讨厌理科，尤其是物理。上物理课的时候，十回有九回我是要溜号的。于是作业根本写不明白，于是我天天向他借作业本来抄。他的字并不好看，有些字干脆难以辨认。可是，答案是正确的。慢慢地我辨认字迹的本领长了很多，拜他所赐。他的理科很棒，所以在分班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理科，而我，也只好“毫不犹豫”地选择文科了。既是逃难，也是理想。
因此难以避免的当然就是离别，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衡量出了我对他的关心和在乎，是那么厚那么重，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我明白，又一段不明不白的感动开始了，又一次没头没脑的牵挂开始了。虽然不能确定它的属性，横竖，也不想确定……
分班前的最后一次班会上，我咬痛了嘴唇，强忍着就要流出来的泪水，我不愿意别人看见我流泪的样子，泪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才可以感受……
……
那时那地的感觉触动了我，我的眼泪也开始游移。
漫溢眼眶，涌过脸颊，滴落尘埃。
我没有擦它，泪是感情凝华而成的，只有顺其自然，任它归去，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风在嘶吼着，也要擦干谁的泪吗？
或者说，风自己也在哭泣。它的泪水，就是吹过来的时候透骨的严寒？
[五]
是谁说过的，“生活”中的“生”指肉体，“活”指灵魂。只有两者具全，“生活”才真正完整。
心的“活”法中，有“爱”吗？
应该有吧。只是这个字以前并不这样说，它在以前叫“私”叫“好”叫“喜”叫“乐”叫“友”叫“善”，中国人惟独不喜欢“爱”，不喜欢把它挂在嘴边上，我也如此。
……
扯哪儿去了？做题。
我做了几下眼保健操，又翻开了书。
信念和理想……
不会错，那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东西。重要得无时无刻不在信誓旦旦地守护着，一刻也不容放弃。
我沉下心来，开始琢磨那道题，似乎并不难，好象世界也是如此，只有走到它的面前，才能看清楚它的原委。否则蒙着雾，是永远不可能看清楚真面目的。就像这数学题，——看见了，才知道原来不难。
气温越发的低了，从窗帘开合的缝隙中，我看见了雪花旋舞的影子。是的，这里的冬天是一定要下雪的。即使是再温暖的冬天，也不能逃脱雪。这成群结队的六角形精灵的舞影，它们铺天盖地地撒下来，带着“柳絮因风起”的娇娆，带着“匝地惜琼瑶”的纯净，更带着“瑞雪兆丰年”的希冀，铺撒着洁净与寒冷，大千世界，惟余莽莽，就这样把一地的五彩缤纷淹没成一个洁白的童话。
这就是雪，是炫到让人双眼胀痛的别样的风景，下雪的夜晚，在这里，天会变成绛红的，像烧着火。
对了，这还是我问过他的问题，存而未果呢。好久不见他了，他怎么样呢？是否也在和我一样，也在这灯下独坐，在苦学吗？高三嘛，就像这寒风刺骨的冬夜，每个人的境遇都一样。
其实那个问题，我猜了好多答案，比较可信的是：下雪天，空气中会谩浮许多冰晶，这些冰晶会折射灯光，于是天就成了红色。这个答案我不敢确信，毕竟物理对于我来说已经很遥远了。已经模糊成了几幅图几个公式。但是这个模糊的影子却挥之不去。因为那个爱学物理又经常让我抄他作业的人吧，我想。
物理练习册还放在我的桌子上，有时候拿出来，对着看两眼——感觉没变，对于那些不知所云的文字、数字、字母、符号和图象，一脑袋糨糊，可是这种感觉很好，让我回忆起以前，上物理课时候溜号，做习题时候睡觉，做作业时逼不得以抄别人的，考试时蒙完了选择题就交卷，混了一年，跑去学文。我说，这是一种解脱。
但是物理使我想起他，留住物理，也就留住了这份牵挂，而且，还是为了留住这份牵挂，我才留住了物理。
神佛保佑……
他一切安好吧……
[六]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我再怎么牵挂怎么思念，毕竟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没错，我的心情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否则，我就不仅仅是“早恋”，还是“变态”了，因为无论怎么想，我们都是男生。但是这念头却不可遏止。
所以我还能感觉到幸运，因为我毕竟没有被这心情控制到不能自拔。我更希望这会是糊涂的，因为这样可以省去许多无谓的费心，我真懒，真的。懒惰得多情只能用麻木的感官来体会，结果很搞笑地体会成了看来很无情的外表。而不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痛苦。或者无情也好，无情不似多情苦，神和佛都是无情的。只有月亮和月亮上的嫦娥除外，碧海青天夜夜心，所以有了月亮的阴晴圆缺。而天若有情天亦老，天空那千年万载的碧透正是无情塑造的永恒。人呢，人的寿命比理论上要短暂许多，因为人是最富感情的动物。我也一样，感情即是灵魂本身，所以人应该以自己拥有灵魂而骄傲，也应该为自己的能够老去骄傲，无生无灭的灵魂不等于存在。
好冷的天啊。风在吼，雪在飘，如果明天是个晴天，只怕会更冷。那么他上学的路也会变的很难走的。老天爷，你温暖一点吧，今年不是暖冬吗？就算是为了我们这些拼搏着甚至是挣扎着的人们，您温暖一点吧。
又做出了一道题，好象数学也很可爱的，虽然我学的不好，可是为了高考，却不得不学。
很有成就感。
抬头对着镜子，我的镜子还有一项功能，那就是在想对自己说什么的时候可以对着它说话——加油吧，决胜七月。
还有他，平安。用英语好象太俗太滥了，还是中文的好。
平安……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漫天飞舞的精灵们啊，如果你真的有知，就请为我带去这个祝福吧：
平……安……
[尾声]
已经是后半夜了，好累啊，但是也好开心，做出了那么多数学题，还有这一堆“意识流”。一个充实的夜晚，七炫，没白干！我对自己说。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琼花乱舞，万家灯火早已经归于黯淡，就连仅有的几点桔色也相继熄灭，大概只剩下我了，我的台灯是白色的，和雪一般的颜色。
他也该睡了吧，明天一切又会是新的。无论是阴天还是晴天，太阳都一样会东升西落，悠然它的轨道，风依旧会刮着，天依旧会冷着，我们依旧会活着，只是每天的心情不能相等罢了。
气温在下降，窗户上已经结上了冰花，我走到了窗前，用手在玻璃上做了一排脚印，每一个都很坚实很清晰，我们——无论是我，是我一直担心的人，还是每一个与我有相同或不相同命运的人，踏上的都应该是这样的脚印。踩的很深，走的很稳，步伐也很均匀，这样的一生，才是最有意义的。我如是，他如是，每个人如是。
这个夜里，朔风长啸，但是，冬之神的伟力，却在催化着我的理想……
——完——

利子

很美丽的心情故事,文笔不错,加重先

故乡云飞

有时间细看。。。。

安竹

下面引用由利子在 2003/09/16 09:26am 发表的内容：
很美丽的心情故事,文笔不错,加重先

谢谢加重~！
这是我2001年末写的文呢~当时正值高三~汗……
现在的感觉~~~~是有点为文造情~~~~

安竹

下面引用由故乡云飞在 2003/09/16 11:19am 发表的内容：
有时间细看。。。。

HOHO~~~我好高兴哦！
看吧看吧！文章的价值就是要有人来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