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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独语之语(壹---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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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7 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独语之语
王静安尝言:“夫人生中固无独语之事,而戏曲则以许独语故,故人生中久压抑之势力,独於其中筐倾而箧倒之。” 即于万不幸之人生中尚可籍“戏曲”(广言文学)“筐倾而箧倒”“人生中久压抑之势力”,实则人生之万幸,素为戏曲之人乐而道之,而其言亦殊异,或悲而大叫,或乐而大笑,或愤而大咒。然大抵惟“真声音”,方可动容异己之人,而宽慰自己心性。
——系为题解之。

人总有恍惚的时候,却又不甘心逃离这恍惚,总愿于此间消受些淡淡的寂寞忧愁,仿佛如此于人生便是别一种获求。


《鲁迅全集》读完七卷后,也“忽然想到”:
1.       请不要相信我。
2.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你就相信了谎言。
3.       如果你对上述两点不能赞同,那么你和我的意见是一致的。
4.       我不否认上述说法的正确性。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却不知道他人怎么做。我知道自己该这样做了,却不知道他人会那样做。
我不懂,也不能理解,也不愿去理解。
我永远是天生的傻子,做着傻子才会做的傻事,说着傻子才会说的傻话。
我的语法是混乱的,它怎能合这常规?但我并不感到悲哀,我感到的只是这常规的悲哀和忽略漠视此悲哀的别一种悲哀。
有些事,有些人在有生之年永远都不会理解。
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那些凡俗的生命中,总会有不俗的异类在踽踽独行,在世俗的雾气里,那些生命恰是一丝光线,他(她)们的存在总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紧张(是真的吗?),就像无数的先辈一样,以真的血肉“敬奠那些精致而苍翠的英雄们”——曾经的和即将诞生的。
突然想起友人告之的一句话:“你永远不能复制别人的痛苦。”是的,永远不能——没有经历大悲大喜的人,又怎能去言说大悲大喜?即便说了,总觉是有些隔阂的。


小时候,寄人篱下的生活里,常常处在愚弄与被愚弄中。既在愚弄别人,也被别人愚弄而不知——这些想法也只是后来的事了,先前是没有的。
长大了,依然是身处异地,维持着外省人的身份,过着自以为漂泊的日子,也知道了些生活的隐秘部分,知道了愚弄与被愚弄是如此这般。
现在,到今年,也才“愈加看透了这些人面东西里的秘密”,也深切地感受到这些秘密的无形牢笼、无处不在。现在,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反抗那些打着冠冕的旗号愚弄自己和别人的人和事,“万勿和他接近”。也愿尽我的最大的可牺牲的力量做着不去愚弄他人的努力。我深知这愚弄人的罪恶,深恶痛绝之。


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过于执著于敏感了,这样就常常觉得不安,有时会分不清既定或将至的事实与莫须有的界限。
我当然可以预感,但预感却往往引我进入更深的渊谷,在那里,我可以看天,也可以看地,可以放声悲歌直抒怆然之怀,也可以低回隐语道出黯然之伤,但终不过一狭小的处所,不是我能接受的。
许多话不止一次的重复,重复,再重复,那实在是毫无办法的。譬如,粪便对土地是有益的,但是你却无须为此而对它感激涕零。此即一例。
此刻,“我的心分外的寂寞。然而我的心很平安:没有爱憎,没有哀乐,也没有颜色和声音。”
    但我想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是中间物”——嗟人生之短期,孰长年之能执?
今天读到了这里:老年人“占尽了少年的道路,吸尽了少年的空气”,“愈是无聊赖,愈是没有出息的角色,愈想长寿,愈想不朽”。不过最后的事实却大抵都如此的:“还不如一个屁臭得长久。”


时间的脸庞是否也曾动容过?为昨天的欢笑,为今日的悲恸,为将来的未可意料?这一往无前的运动呵!
我遂感到潮水般的沉默又向我袭来,淹没我身,将我带往何方呢?
心真是仇敌吗?我真的怀疑了。
在这大雨来临的前刻,我不如就此写下去——
曾经无数次地告戒过自己,当自以为牢靠的世界在瞬间崩毁时,你所寄寓其中的种种情感,想象,圆满,平和或激烈,也终逃脱不掉相同的命运。牢靠的不可能是你寄寓的世界,也不大可能是自己,那是什么呢?牢靠的也许只有牢靠而已。难道是因为深知这一切反而无视这一切吗?想想还是不可思议的。我也只能谓之“病”之一种——改变不了。我心疼这“病”的美好,却不大愿意相信它终不过是虚幻的影像。它曾给予我以为是一切的一切,最终却带走我的一切。而我寄寓它的一切,最终却只能永久地停滞在那里,成为日后祭奠的籍口——或许早已忘却,不再提及。或许假装早已忘却,不再提及。
这“一切”是如此不可亵渎!但也时常忍受着背后的暗箭,人前的冷暖——自知而已,与旁人无关的。
这里有一间屋子,阳台也可以保留,供我彷徨时眺望,欢乐时也眺望罢。此外,能做什么呢?
——种花种草?
——那不是它的处所,我看。
想看,自有田野可以去!
——可以飞吗?
——那不是它的用处,我想。
想飞,自有山峰可以去!
还要有一张床,累了,径直去休息,管他娘的。即便毫无睡意,也大可适意地躺着,看天花板上织网的蜘蛛,坠网的虫豸,它们也在为自己的存活而挣扎。在这个世界上,它们该有怨言吗?幸而我听不懂,幸而我还可以装着听不懂,如果我真可以听懂的话——连这些玩意似的小生命都可以如此欺骗,况且人!
去骗吧,人!去瞒吧,人!幸而还有人可以骗,幸而还有人可以瞒!如不其然,人之将何?如不其然,人之将何?
但大抵瞒和骗是无用处的,所以自然还有不去瞒、不去骗的人在。
但我也许是如此:视羊如羊,视凶兽如凶兽,以凶兽待羊相的凶兽,以羊待凶兽相的羊。总不至于随波逐流的——夏虫语冰,太监说性。虽则有趣,也是低级的有趣,味同嚼蜡罢了。
自然,日常生活的用具,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还有酒瓶,还有我此刻倚靠的椅子,凭借的书桌,也是不能缺少的。
如果还有异性,自然很好,如是美丽的异性,自然更佳。即便无,也无大碍,“不如去寻朋友,联合起来,向着自以为可以生存的方向去”。
屋子临江靠海抑或依山傍湖,都可,不必听什么“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老调。我当然可以于闹市求大隐,但何妨归自然而慰心灵、求宁静而赏风景?
自然人生不只如此,但如此人生岂不自然?食人间烟火者,亦可有此境的。
但愿不只是“偶尔想想”,也可“偶尔做做”的。
吾生不辰又何妨?吾生之辰又何妨?
不如从此沉潜,埋头执著于现在。


突然看到自己的相片,想到:有时,这个人就是我。


读书累了的时候,把台灯关掉,只管自己趴在书桌上睡去,谁也可以不去搭理,什么都可以不想。醒来则打开台灯,继续刚才的冒险,而之前的“谁”、“什么”又都要奔凑到眼前了。这时候的情形往往如此:谁都要去搭理,什么都要去想。
我当然不是说睡下去就是好的,那自然也好,只是死相的好罢了。醒来时也未必佳,处处要碰壁,处处要历险,就像我醒来时不愿去搭理旁边闯进房间嚷嚷的人,我很想像友人一样对“君子们”大吼一声:滚开!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只是刚才读书累了睡了醒了后执笔胡乱诌两句罢了,别无深意。诡辩地讲,我已经说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没有出来的话。
醒来时,揉揉眼睛,一片模糊的景象。心里也有一种微妙的感伤在偷袭我。我有觉察,却无心力抵抗。我只能坦然地被它捕获。
此刻,窗外的雨正欢,雨声伴着录音机里重复的歌声,一齐涌来。那是《遥望》:“仍是雨夜 凝望窗外 沉默的天际 问苍天可会知 心里的感觉 无尽爱意 藏在于心里 象冰封的眼光 失去了方向 让雨点轻轻的洒过 强把犹豫再掩盖。”这是一个人的黄家驹。
好累。我想是心累了。暑期要去新疆,大抵也是因这缘故吧。这一年甚或两年的愁闷、彷徨、被损害、被侮辱,当然也有欢笑,也有歌声,我都想要通通抛掉它们,通通忘却它们。这次,我不想再去假装抛掉、假装忘却了。那些人、那些事,我这次是要真正告别他们了。人生的路走到这里,也就不再犹豫了。我已经说了很多,也做了很多。
为什么曾给予我伤害的我还要费劲心思去留存?为什么我出于真诚的得到的却总是虚假?为什么在最后都是要自己去充当被损害的角色?我已经做了最大的牺牲,该到此为止了。
我不相信。我相信我的不相信。
我心中有大憎,我心中亦有大爱。
我想去看沙漠,看无人地带里的荒凉,看那云和石,看那孤傲的直直戳向天空的树,看那沉沉落日,看那大道西去路上的驮铃,看一切未曾看过的风景。


像鹰一样自由地翱翔。
像你一样寂寞地独唱。
像我一样,像我一样……
我时常感到前路渺茫,而这又不是的确的。在内心深处,那些曾经令我感动过的人和事如今依然在感动着我。人生的停停走走,出发与回归,多么像轮回,却再也难回到原初,人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也是这样渐渐迷离自己的。
有时我们离自己很远,有时,我们离自己很近。最令人深感无奈的不是忽远与忽近,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远、什么时候近,什么时候该远、什么时候又该再近些。
我们总是在怀疑自己却又不愿轻易将这可怜爱的身躯丢弃,在出发后又急于回到自己,在每一次的找寻后总是不能相信自己这一次已经寻觅到那些在梦中多次浮现的事物。有时,我们并不是真正在迫切寻找那些所谓意义、所谓梦之类的东西,我们只是在发问,然后自己做起怡然自乐或者痛哭流涕的精神游戏来,并且暗自或公然以为他人也会为此怡然自乐或者痛哭流涕,自以为是寻找,其实不过在兜圈,像一辆看似执著的公共汽车在城市的地图上卖命,总有一天它会老去,总有一天没有人会再记起它,一辆愣驴似的公共汽车的命运何以牵动人心?这些就是所谓精神生活?(后面的意思原是想这样来表述的:有时,我们并不是真正在迫切寻找那些所谓意义、所谓梦之类的东西,我们其实只是在寻找过程,寻找可以安身立命的场所,也就是精神的家园。也许根本就没有家园,只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我们需要这样一个家园作为前方的终点或者一个驿站,一直在路上是会累死人的。或者也相反,这种寻找的过程本身也就是我们的家园,只是它没有那么确定,它是游移的,动态的,也是模糊的,诱人的(我们都被“可能性”诱惑,也被它束缚着)。于是我们自身也就是家园了,因为我们在路上。我们把自己也融入到寻找的过程中了。其实这更符合实际:我们真正要寻找的也就是我们自己。我们在寻找那些所谓意义、所谓梦之类的东西也不过是为寻找自己找到更多的出口——最不幸的是,有时恰巧就是我们自身成为那些出口的障碍。“身体成为光最大的障碍”。)——两种思路也只是发生在一瞬间,所以有时想想,确实很不可思议。
我们脚下其实只有路,友人说,“只用成长,只用看着前方和脚下”,“我的心中已无梦,我的脚下只有路”。友人说,“飞吧”。我确实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飞,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某一天的清晨或者夜晚,就那样轻轻地飞,就这样悄悄地飞。也许有时根本就不需要我去知道这些“知道”,也许我其实可以知道,什么叫“知道”,什么叫“不知道”。其实朋友说的是对的:如果我死了,我就可以飞……她说的是事实。可往往事实是最不能讨人欢喜的,因为它刺耳,尖刻。但总比欺瞒来的爽朗、活泼。所以我总觉得的朋友的话可爱,而欺瞒可憎。我想,人是可以飞的,也不必非得等到死后,活着的时候也是可以的——自己去把握吧!我挥霍(我觉得只有用这个词才能加重我内心的负罪感)过青春(一个朋友质疑,你以为青春有什么好?我也许可以这样回答,你以为青春有什么不好?),如今,我庆幸自己只剩下一双脚和脚下的路。“那些痛,都丢在风里”,友人说。那些痛被吹向哪里,我已无心去追究了。如今,生活中又出现新的变故,为我所不能意料……我说,好好读书,好好爱人,好好生活。这尘世的幸福我也不愿丢弃。我至今没有看过大海,但我同样愿“春暖花开”。
我不应该用“我们”这个词的,而那也只是我自己的感受和体验。但我相信有着和我一样的友人,在自己的生活里也有着同样的境遇,我挚爱着这些友人们,在他(她)们的身上我总能汲取最坚实的力量,那是我生命中极其珍视的东西,永不可丢弃的,在有生之年。
在我的人生走到今天的时候,我是确实要感谢在我微小的生命中出现的那些真挚的友人,在我的生命中,最可宝贵的也就是这些情感了。

                            十
我常常愤怒,也常常沉默。我觉得两者必不可少。
发表于 2005-12-17 07:1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独语之语(壹---拾)

下面引用由萧水君2005/12/16 11:00pm 发表的内容:

《鲁迅全集》读完七卷后,也“忽然想到”:
1.       请不要相信我。
2.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你就相信了谎言。
3.       如果你对上述两点不能赞同,那么你和我的意见是一致的。
4.       我不否认上述说法的正确性。
读后是更多的无语。我常常愤怒,也常常沉默。我觉得两者必不可少。有味道。
发表于 2005-12-17 07:4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独语之语(壹---拾)

没有丰富的人生体验绝不会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红并推荐精华.问好萧水君
发表于 2005-12-17 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独语之语(壹---拾)

固一下.
发表于 2005-12-17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独语之语(壹---拾)

只想说 君子与其曲谨 不若疏狂
萧君保重!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00:3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独语之语(壹---拾)

这些文字只不过是见证了一个时期,需要它的存在,然后我才可能继续走下去.
问好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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