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郁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关系很好,由于我们相似的开朗好动的性格,我们曾是
单位里比较受关注的人物。但在一年多以前,我们两个人同时被意外减员下岗。郁在无奈
中离开了热恋中的婚外情人。那时,她们的恋情刚刚步入火热之中,虽然在同一个单位,
但她们并不避违别人的看法。情欲的火焰带着爱情的温度也带着炙烈欲棼的杀伤力。
我并不理解郁的这种开放而大胆的行为,虽然我清楚的知道郁的老公是个麻将谜,下
了班便不知去向,为了过麻将瘾,还常常夜不归宿,但现在这样的男人多的是。郁的老公
所在单位与我们单位是近邻,我所不能理解是因为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圈子里,互相都太熟
识,郁怎能不顾及周围人私下的言论和讥笑的眼神呢。不过我也常常被郁那种真挚而灼热
的情感所触动,相信真爱并没有错。
只是好景不长,郁的情人也许是出于清醒理智的考虑,在我们离开单位的半年以后,
毅然斩断了情丝。最后那次聚会是我请客,但我并没有预料到会有那样的后果,几个月未
见面的老朋友聚在一起,没有我想象的那种热闹的场面。郁不断的喝着啤酒,她的情人不住
地吸烟,我和其他两位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气氛有点压抑,没想到那晚回去后,
郁被抬进了抢救室,据说是因为呼吸不畅,心脏近乎停止跳动。
此后郁的身体一直很衰弱的样子。这次,娟的到来,使郁脸上绽开了那种久违的欢颜。
娟是郁的表妹,这次特地从北京赶来探望郁。娟有着娇小的身材,灵秀的面庞,看上去给
人以活泼可爱的感觉。我早在三年前便了解到娟这个人。那时,娟只有二十六岁,在北京
开了一家花店。我从娟写给郁的清秀的字迹里看出,她很适合这份工作,只是不久后,娟
的男友以自己的高薪收入将娟养成了金丝笼里的小女人。
起初,鹃呆在家里只是插插花,写几篇娟秀的小楷来打发闲暇的时光,但时间久了就没
有了生活规律,白天大半的时间用于睡觉,晚上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可以和男友或其他朋友
一起出去吃饭,娱乐,消遣,有时也把整晚的时间消磨在网上.我不敢想象这样的生活方式所
能承载的快乐的根基有多稳固.
郁在鹃到沈的第二个晚上,安排了一家环境比较幽雅的饭店为娟接风,除了我,郁没有再
叫其他的朋友参加.
鹃比我想象中要开朗豪爽得多,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们都没有那种拘谨的感觉,只是我
怎么也无法将她与那个善于插花又能用一手娟秀的小楷抒寄自己情感的柔顺女子联系在一
起.鹃大声地谈笑着,讲述着她在北京的一些故事,我们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我要了几瓶啤酒
平均分配在我和鹃的面前,郁至从上次被抢救之后,再不能喝酒了,我意外地发现她开始吸烟
了,吸烟的姿势极其幽雅.郁冲我笑嘻嘻地说:"女人会吸烟并不代表什么,关键是要有合适的
场所及别致的心情",我也会意地笑了,因为我记得两年前我喜欢说这句话,因为我记得那时我
常用这句话来抵挡她看我时的惊讶的表情.
三个女人在饭厅里.谈论着,嬉笑着,从微红的面颊上沿一缕轻烟,徐徐扩散出醉人的笑意
.还有笑意后面那一抹悠远的心事!
吃过了晚饭,我提议去唱歌,我们三人一同来到位于市中心的一家歌厅,要了一间包房,
这里的气氛更好些,更适合放纵同性在一起因欢乐而扩张的心情.放了几首轻柔的曲子,我们
边欣赏边聊着.郁突然诡异的笑着说:"哦,对了,你们两个都是喜欢上网的女人,你们更应该好
好交流交流."
郁对网络和网络里的人不感兴趣,不能理解,这一点我却不同.相比较而言,三女人中我是
比较保守的,但很多事情我乐于理解,乐于接受.我上网是因为离职后有太多的寂寞,白天无事
可做,只好将自己寄存在网上.晚上领孩子学习自是责无旁贷,但老公总是外出应酬,很晚才回
家,这又徒增了我无数的烦恼.我将所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用于上网,用上网的疲倦麻醉我过剩的思想,用文字的表达窃取我暂时的欢慰.
郁的提议似乎提醒了娟.娟定了定神,静静的望着我,忽然严肃的对我说:"我想问你几个敏感的问题,你介意吗?","没事,问吧".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鹃认真的表情让我觉得她更象个孩子."你有过婚外情吗?"
鹃看着我,我猜到了她的心思."没有.需要我发誓吗"我笑着.
"想吗"?
这回轮到我静静地望向她,这问题好唐突,也使人好尴尬.
"常上网的女人都很开放,你就没想过找一个能使你激情燃烧的人吗?如果想,为什么压抑自己,不去实现?"鹃通过玉对我寂寞的生活有所了解,但她提出这种问话一定没有经过某种考虑.
"你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所以你无法体会家庭,婚姻,孩子对于一女人的重要性.我找不到
爱情持久性的魅力,所以我更欣赏感情深厚的婚姻.你说的激情的燃烧不过是平息欲望的一种方式罢了."我顿了顿,看着屏幕上歌者动人的表情,每当在这种状况下将烟吸进嘴里,再轻轻地吐出去,就会有一种别样的心情,"道理是简单的,日子却是寂寞枯燥的",我苦笑着看她的表情.
此时,郁也将目光聚拢了来.
"你想到过死吗?"!
鹃的又一次提问使我和郁同时受到了震惊.停顿了片刻,我突然放大了声音果断的说:"为了我可爱的儿子,我会勇敢地保护我的生命的!"我们三人同时笑了起来,尽管笑声里搀杂了各自的无奈!
接下来谁都不再言语,我们开始点唱歌曲.鹃率先唱了一首纪念她与男友恋情的歌曲.郁唱了两支歌,"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和"无情的雨".这两首都是郁以前的情人最喜欢唱的.在她深情唱歌的同时,我看到在她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我知道玉为什么还会喜欢唱,而这其中的歌词竟真的成为现实的写照.
最后郁特意为我点了一首王馨平的歌,"别问我是谁".她知道这首歌始终是我这几年的最爱,尤其是其中略带伤感的歌词比较切合我幽暗晦涩的心情."我也需要人来陪,不让我心碎,让我爱到深处不后悔......别问我是谁,请和我面对,看着我的眼角流下的泪......"
夜在路灯和闪闪的星光下半明半透将一切囚拢于深沉之中,还有那遮没在夜雾下的寂寞女人的心思.
鹃于三日后离开了沈阳,听玉说她要带上充足的钱去旅行,只是一个人,背一个行囊,满载一份自己的心情,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去周游,去漂泊,,,,,,
我和郁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女人最伟大之处就是会把千种柔情揉进伟大的母爱之中,全部倾注在孩子身上,我和郁已经习惯了寂寞而平淡的生活,时而也会在平淡之中爆发出阵阵欢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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