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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甲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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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0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彩色甲壳虫
                             作者      沈琴
城市的夜,我们往往忽视了月亮的存在。接到晨风的电话,费小茗急急奔下楼挡了辆出租车很快就到了他所住的那家医院,看他在大门口张望,她乘着夜色的掩护遛进去跟他玩捉迷藏。拨通晨风的手机,一首好听的歌曲在不远处唱响,“没有我的手臂当枕头你习不习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费晓茗就窜了歌词,唱成“没有我的手臂缠你的腰你习不习惯”然后从网上把这首《孤单北半球》下载到两个人的手机上,音乐停了,晨风在接听电话,她说“我临时有事来不了,你到花园里坐一会吧。”晨风说:“我回房休息了.” “不行,你必须到花园里坐一会,你浪费我的电话费。”晨风正朝着她走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在她的眼里忽悠。
有风的夜有点凉,费晓茗刚洗完的头发滴着水,把后背上的衣服洇湿了一大片,“头发湿着就跑出来,感冒了怎么办?”“没事,你别感冒就好。” 她双手环抱着晨风的腰,她是真的有点冷,凉凉的脸贴在他温热的颈脖上很舒服,这种感觉跟恋爱中的情侣不一样,她喜欢和痴迷他颈上的温度,一个病患者的体温。“我要你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费晓茗闹着好玩的时候,想忘记他的不健康, 她心里没底,她害怕。
在他温暖的体温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时间是一种让人分开的东西,因为生活中还有许多别的内容。
早晨的阳光很好,坐在一辆车的前排,费小茗眯着眼睛,疲惫在昨夜的梦魇里,最近她不是左眼跳就是右眼跳,有一种不明不白的预感扰着她心乱,这是一个对事物有太多敏感的女人,生活总是把这种人弄得很累。按下窗玻璃,让凉风吹着隐隐作痛的头,抬手拉挡风玻璃上方的遮阳板,那快板的一头耷拉着,坏了。司机抱歉地笑了笑“最近忙别的事,把车给委屈了。”这句话江小鱼能懂,多数司机会关爱呵护车,车是人沉默的好朋友,载着你动奔西走,到达想去的地方。
费小茗又名蜘蛛,偶有小文发于报角,被女友江小鱼称为作家,此人经常迷茫,犹如墙边可爱的小蜘蛛,一不小心就停滞在充满灰尘的一角开始白日造梦了,有她的地方总有灰尘,灰尘在她眼里是真实亲切的生活气息。江小鱼说作家并不需要读很多书,比如我们将来的著名女作家蜘蛛就是不读书不看电视的,重要的是身边有一群高手朋友,说出来的话句句经典,特别是酒后。只可惜作家的记忆力极差,努力想回忆起一件事的时候,感觉头发一根一根的从头顶白下来,还是想不起来,忘的快也好,特别是感情这档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某天在家呆坐,江小鱼的声音在电话里催促,快下楼,我们去沙枣林度假村。她没去过那儿,但知道是芦苇在河水里飘啊摇啊的地方,意境绝对的美,只是,人要喂蚊子。得穿条长裤,可是穿长裤会热,站在房子中间想了一会,还要洗脸。她说给十分钟时间吧。江小鱼在电话里说,求你快点了奶奶,车在楼下等。站在阳台上张望,一辆白色值钱车隐在楼下丁香树的淡绿里,像一段故事的开始。
费小茗和江小鱼是喝同一口泉水井长大的,两人影子般跟随,江小鱼又名离开水的鱼,就她那小样,还想离开水? 
几个朋友坐在一起小聚,喝酒聊天,有人说,现在都是我们爱别人,别人不爱我们。
想得到爱,首先自己得爱别人,爱要付出。
爱是相互的,不须回报。
不回报怎么相互?
心里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希望能经常跟他在一起,想接到他的电话,电话刚挂又希望他打过来,而他,总有别的事要做,他的时间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
当你心里装满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他的爱远没有你的多。
爱来爱去的烦不烦,累不累,柔和温馨的窗灯透过漂亮窗帘,谁知道窗里弥漫着怎样的硝烟。
爱是空气,爱买不到保险,理赔的时候扯皮扯到法庭上伤人元气。
你言我语的时候,把指环套在小指上的五子棋象个赌输的男人,他说他不再爱了。
夜半的街上也不消停,飘传着一首歇斯底里的歌“你玩够了没有,我不想再等待,你玩够了没有,我不想再忍耐”……蜘蛛送酒醉的五子棋回家,他的家在哪里,她不知道。路对面迎来两道车灯的光,他把她朝身边拉,摇晃着要护她安全。
他交钥匙,她试着开门,不是这把就是那把,总有一把钥匙可以把门打开。灯亮了,蜘蛛的眼里一目了然,空荡荡的客厅里,木质地板上一层薄薄的灰。
五子棋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交给蜘蛛,眼神迷蒙地站着,沉默而听话地任她牵着他的手走进卧室,象预谋已久的故事,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编导。她说,你先睡吧,我去擦地板上的灰尘。她坐在床边,她的长发覆盖在他脸上像温暖的棉被。在她柔软的低语声里,他安静地睡着了。
曾经墨绿的文竹细细的蔓延,点缀苍白的墙壁,因长期缺水,一大半的叶子呈现出秋末冬初的苍黄,虚设的金鱼缸、美丽在阳台的一角即将枯死的蝴蝶兰、彩叶草……
从什么时候起,他无视她的存在,情愿到牌友酒友处去找轻松。从什么时候起,她无视他的感受,财物比爱更重要。她开始纠缠着制造麻烦无休无止,而爱,需要呼吸,爱走了,就忘了吧,因爱而滋生出的恨,如一粒变异的种子细菌般疯长,在百年的生命之内,拼尽全力去伤曾经的最爱。生命,滑行在未知的明天里,有多长?快乐有多少?蜘蛛在厨房里找到一把剪刀,把文竹的黄叶片小心剪去,一些细碎的东西纷纷扬扬落下来,生命过程,不过如此。
在他的鼾声里轻轻关上门,她离开了,她只是这间房里的魂魄。

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虽然彻底消失了模样,可依然存活在记忆里让人一不小心就陷如发呆的陷阱,时常困扰梦境。那地方很小,在费晓名的眼里却是空旷无边的大,走到路尽头的旷凉处是一个坡顶,顺着歪歪斜斜的小路走下去,坡底下有一眼泉水井,大人们为了不让牲畜与人同饮,用石块砌成一个圆把井围起来,长脖子的马一低头,依然在圆圈里饮水,那水清清亮亮,凉凉的,圆井旁有一个天然水池,无数小泉眼朝外冒水,水池中间搭块木板,女人们就在上面洗衣,拿根棒槌在衣服上噼里啪啦的敲打,那时侯人们的衣服很少却不懂得爱惜,洗的时候又揉搓又敲打,破了补块疤继续穿,就像现代男人守着身边的好女人依然要到外面去犯错一样,然后去补疤。现在人们的衣服多了反而懂得爱惜,洗的时候依赖干洗店了,谁也不会再用棒槌敲打了,棒槌在记忆里把衣服打得隐隐做痛。突然有一天,泉水井出现在费小茗的梦境里,井边盛开的大片马莲花,让她在醒来睁开眼的瞬间泪流满面。自从晨风离开她之后,泉水井和井边盛开的马莲花就经常触及她脆弱的神经,那一朵一朵蓝色的忧郁在她的心底盛开连成一片。小时侯的晚上会趁着父母一个走眼流窜出去玩,在黑色的夜里七弯八转的纠集到一群,大家默契地朝路尽头的坡顶处去,有月没月的夜都很美,有时候也会一个人,潜伏在夜色里类似警犬围着人类的房前屋后溜达一圈,什么结果都没有。那时候竟然不怕黑,现在如果出现在不同时间的同一个地方,一定不会是一个人,一定要有一个人来陪,那个陪她驱散黑夜恐怖的人应该是五子棋,跟他在一起不用担心什么,比如鬼魂飘飘阳压不住阴,反正有他在就挺安静的可以做正常呼吸。
可是,有一天的夜里,他们谈到分手,商量好分手也要等到天亮。她依靠在他的肩上睡不着,应该是房间里暖气供的不足,感觉特别冷。他咳嗽,喝水,然后又咳嗽,喝水,天微亮的时候冲到卫生间里呕吐,她没有象以往那样赶紧倒杯水跟过去在他身边陪着,她只是看着他,感觉心脏隐隐做痛,他闭着眼睛说难受,他忽略了她眼里有团化也化不开的忧郁,她没有忽略的是他的脸上一直没有笑容。
走在冬季飘雪的街头,细碎的白色花瓣纷纷扬扬,而她仿佛走在五月的马莲花丛里,那大片的蓝色忧郁在心底盛开。她拿着他给她的搭车钱付了他搭车的钱,转过身,两个方向。这就是所谓现代的沉默式分手么?她没哭,就是有点恍惚,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她不参与朋友的聚会,她怕遇到他,如果看见他,她一定会哭,她把握不好由情人变成朋友的角色。人生比戏还戏。如果日子可以倒过去重新过,让她去死一千回她都愿意。
冬季的第一场大雪无声无息地飘落,象五子棋存放在心底不愿叙说的心事,曾经最爱的人拿把钝口的刀刺伤心灵,比陌生的尖锐伤得更痛。
发表于 2005-10-20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彩色甲壳虫

写得比较细腻。个人感觉:人物的交代有点迟了,人物的称呼没有统一,叙述的顺序处理上没有把握好,过渡有些突然。商榷,问好楼主。欢迎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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